付修瑾盯著林非晚看了很久,眼神從憤怒逐漸變成困惑,最后化作一聲冷笑:“現在不來硬的改來軟的了?”
他逼近一步,“林非晚,我告訴你,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不會原諒你。”
林非晚沒說話,只是平靜地看著他。
付修瑾被她這種眼神看得莫名煩躁,轉身大步離開了宴會廳。
林非晚回到家時,胃痛已經讓她直不起腰。
她沖進衛生間,趴在洗手臺上吐出一大口血,鮮紅的液體濺在白色瓷磚上,觸目驚心。
她顫抖著吞下止痛藥,等疼痛稍微緩解后,洗了個熱水澡。
擦頭發時,梳子上纏著一大把黑發,她看著鏡子里憔悴的自己,突然意識到——
她可能連半個月都撐不到了。
第二天,林非晚來到一家老式照相館。
“遺照?”老板推了推老花鏡,有些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小姐,您這么年輕,怎么就突然要拍遺照了……”
“我得了重病,命不久矣了。”林非晚笑了笑,“麻煩您幫我拍好看點。”
老板嘆了口氣,動作輕柔地幫她整理頭發:“放心,我一定把你拍得漂漂亮亮的。”
鏡頭前的林非晚化了淡妝,穿著最喜歡的紅裙子,笑得明媚張揚,仿佛還是當年那個無憂無慮,意氣風發的小姑娘。
拍完照,老板問:“照片洗好后要直接帶走嗎?”
“不了。”林非晚搖頭,“幫我修一下,幾天后送到這個地址吧。”
她寫下家里的地址,想著到時候把自己的遺照和姐姐的擺在一起。
從照相館出來,林非晚又去了一趟付家祠堂。
她站在付修遠和林非月的遺照前,指尖輕輕撫過相框邊緣。
照片里的姐姐笑得溫婉,修遠哥的眉眼依舊溫柔,仿佛下一秒就會從相片里走出來,像從前一樣揉揉她的頭發。
“修遠哥,姐……”她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很快就能來陪你們了。”
“兩家的恩怨……”她頓了頓,一滴淚砸在供桌上,“也終于要結束了。”
“林非晚,誰準你進來的?”
付修瑾冰冷的聲音突然在身后炸響,林非晚渾身一顫,手肘不小心碰到了相框。
“嘩啦——”
玻璃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祠堂里格外刺耳。
付修瑾的臉色瞬間陰沉得可怕,他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害死他們還不夠?現在連遺照都要毀掉?”
“我不是故意的!”林非晚掙扎著想抽回手,“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現,我怎么會碰到它們……”
“閉嘴!你這個殺人犯,有什么資格碰他們的東西?”
“我只是想來看看他們!”
“看他們?”付修瑾冷笑一聲,眼底翻涌著戾氣,“你也配?”
他猛地拽著她往外拖,林非晚踉蹌幾步,膝蓋重重磕在門檻上。
“放開我!”她死死扒住門框,指甲幾乎要折斷,“付修瑾,你瘋了嗎!”
“瘋的是你!”他一把將她甩回祠堂中央,“好,既然不想走,那就跪在這里,好好給他們贖罪!”
保鏢立刻上前按住她的肩膀,林非晚劇烈掙扎:“滾開!我有自己的贖罪方式,但不是這種!”
付修瑾眼神一冷,抬腳狠狠踹在她膝窩。
“啊——”
林非晚痛呼一聲,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膝蓋砸在碎玻璃上,鮮血瞬間浸透了裙擺。
“修瑾~”
梁周周嬌柔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提著裙擺怯生生地站在那兒:“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她剛邁進一步,突然“哎呀”一聲,腳下一滑撞倒了燭臺。
火苗瞬間竄上散落的照片,付修遠和林非月的遺照在火光中漸漸化為灰燼。
付修瑾瞳孔驟縮,卻在看到梁周周含淚的眼睛時怔住了。
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像極了當年的林非月。
“修瑾,我不是故意的……”梁周周咬著唇,眼淚要掉不掉,“你別生氣……”
付修瑾恍惚了一瞬,伸手擦掉她的眼淚:“……不怪你。”
這一幕像尖刀刺進林非晚的心臟。
她猛地掙脫保鏢,沖上前狠狠甩了付修瑾一耳光:“付修瑾,你清醒一點!”
她聲音發抖,“她只是個劣質的替身而已,不是我姐姐!”
付修瑾眼神驟冷,一把掐住她的手腕,骨頭被捏得咯咯作響,他聲音嘶啞:“我也知道她不是。”
“那你能把非月還給我嗎?!”
林非晚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看著付修瑾近在咫尺的臉,眼淚幾乎要噴涌而出。
“綁起來。”付修瑾松開她,冷聲命令,“讓她跪著好好贖罪。”
保鏢用麻繩將林非晚綁住,強迫她跪在祠堂中央。
付修瑾帶著梁周周離開時,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祠堂的門被重重關上,黑暗籠罩下來。
林非晚被綁著倒在地上,眼淚再也忍不住無聲滑落。
她看著姐姐被燒毀的遺照,突然笑了:“姐姐……你看,他連真假都分不清了。”
“我很快就能來見你了……”
“到時候,你親自告訴他,那個冒牌貨有多可笑,好不好?”
祠堂外,付修瑾站在走廊盡頭,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梁周周貼上來撒嬌,他卻煩躁地推開:“你先回去。”
“修瑾……”
“我說,回去。”
梁周周不甘心地走了。
付修瑾掐滅煙,回頭看了眼緊閉的祠堂門,胸口莫名發堵。
他明明應該覺得痛快的,可為什么……心里這么空?
林非晚被綁在祠堂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才被放出來。
她渾身酸痛,膝蓋已經跪得青紫,連站都站不穩。
傭人扶她回房時,她只是搖搖頭:“不用了,我出去一趟。”
她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只想最后回家看看父母。
林家別墅外。
林非晚站在馬路對面,遠遠地望著那棟熟悉的房子。
五年了,自從嫁給付修瑾,她就再沒回過家。
她本來只想遠遠地看一眼,卻被家里的老傭人發現了。
“大小姐?!”老傭人驚呼,“您怎么回來了?”
林非晚還沒來得及說話,父母已經聞聲沖了出來。
“誰讓你回來的?!”父親臉色鐵青,“你害死非月還不夠,現在還有臉回來?”
母親更是直接抄起掃帚打在她身上:“滾!我們林家沒有你這種女兒!”
掃帚一下下落在背上,林非晚沒有躲,只是默默承受著。
“爸,媽……”她聲音哽咽,“我只是想看看你們……”
“看什么看!”父親一腳踹在她腿上,“滾回付家去!”
林非晚被推搡著摔在地上,雨水混合著泥土沾濕了她的衣服。
她艱難地爬起來,對著父母的方向重重磕了三個頭,然后轉身離開。
雨越下越大,林非晚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渾身濕透。
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停在她身邊,車窗降下,露出付修瑾冷峻的側臉。
“上車。”他命令道。
林非晚無視他,冒雨往前走。
“不上來我就扛你上來。”付修瑾冷笑,“選一個。”
車門猛地打開,林非晚不得不坐進去。
濕透的衣裳在真皮座椅上洇出水漬,她蜷縮在角落,像只落湯雞。
“真狼狽。”付修瑾斜睨著她,“連自己父母都不要你,像你這樣的人,永遠得不到原諒。”
林非晚靜靜看著窗外,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
車沒有開回家,而是停在一家高級會所前。
“帶我來這做什么?”
文章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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