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二,我們開啟了心理咨詢專題直播,徐倩老師會在直播間和幾位連麥者用心理咨詢的方式進行工作,帶領大家一起感受動力學取向心理咨詢的過程。本周二晚19點
,也就是今晚
!第六場直播即將開麥!感興趣的朋友速速來約!
每個人心里都住著一個內在的小孩,每個成年人的身上也依然會保有嬰兒化的自我。
無論是內在的小孩,還是嬰兒化的自我都是我們人格的一部分。人格發展是一項立體工程,它有很多面,不同場景使用不同的面向是人格靈動的一面,比如在親密關系里的健康退行能調劑關系的張力,我們內在小孩的那一面健康地表達和釋放,也是松弛和真實的呈現。
但如果我們內在成人和嬰兒的部分是相互隔離的,沒有協作的,或者每當內在的小孩哭喊起來時成人的功能就癱瘓了,這就會制造沖突和痛苦的體驗。
在心理咨詢的工作中,咨詢師需要同時觀察來訪者成人和嬰兒的部分,需要有觀察者的視角,或者稱其為均勻懸浮注意,簡單說這是要求咨詢師要有“第三只眼”的功能,能觀察到來訪者內在角色的切換,以及來訪者表達的情感究竟是屬于這個成年人的,還是屬于內在的嬰兒或小孩的。
第三只眼與俄狄浦斯沖突
本場直播,徐倩老師帶來的主題就是“咨詢中的第三只眼”,她提出這第三只眼睛與咨詢師的心智是否發展到俄狄浦斯期有關。
弗洛伊德把心智發展分為了三個階段,其中第三個階段是俄狄浦斯期。咨詢師的“第三只眼”——均勻懸浮注意的功能,其實就與自身心智有沒有發展到俄期,以及俄期沖突有沒有修通有關。可以說,均勻懸浮注意是俄狄浦斯期成熟心理功能的外在表現。
孩子到了3~6歲時會開始產生對異性父母強烈的愛意,還會因為嫉妒而對同性父母有敵意,并且想與同性父母競爭。這個階段,小男孩開始覺察自己與母親的二元關系里出現第三者,父親是自己占有母親的最大阻礙;而小女孩會發現自己和男性是不同的,她也想擁有這種“不同”,開始對母親產生敵意,渴望占有爸爸,成為爸爸心里最重要的人。無論男孩、女孩,都在這個階段面臨著二元關系的破裂,需要修通的正是自己不再是父母的中心,容納二元關系轉向三元時帶來的復雜情感。并且需要通過認同同性父母,來放棄自己潛意識里對異性父母的獨占欲望。
當這個階段的沖突被修通,一個人就能夠將自己從強烈的情感中抽離出來一部分,能夠觀察關系,包括自己在其中的位置,并且理解關系中存在第三方視角。這就是發展出了觀察性的自我,也是心理成熟的重要標志。同時,心智能發展到俄期,并基本修通俄期沖突,一個人就能夠形成較為穩定的超我及身份認同,也能具備在復雜關系中定位自己的能力,還能夠容納矛盾情感,比如對同一個人同時有愛、恨與競爭的部分。
咨詢師需要啟用的“第三只眼”指的就是觀察者視角,咨詢師和來訪者之間并不僅僅是兩個人的關系,也不是二元關系,來訪者雖然是一個人來的,但帶來的內容里有很多角色,并且來訪者也會帶來自己內在的父母形象以及內在的小孩;而咨詢師也并不僅僅是一個人,還需要啟動觀察者的視角,就如同看不見的第三只眼脫離自己之外在觀察和思考著咨訪之間。咨詢師需要隨時能夠從來訪者的移情中抽離出來思考和做出假設,要能夠看見來訪者與內在父母、內在自己的關系模式,同時,咨詢師還要能看得見自己的反移情感受。當來訪者產生強烈的移情或投射時,“第三只眼”視角能幫助咨詢師不會過度卷入來訪者的情緒中,如果過度卷入,咨詢師很可能會用行動化的方式破壞治療的聯盟關系。
比如,來訪者在潛意識中十分渴望與母親融合、共生,近乎貪婪地想要擁有一段完全屬于自己的關系。來訪者的渴望強烈到突破了意識到稽查,他向咨詢師提出種種突破設置的要求,比如期待能在咨詢時間之外還可以跟咨詢師聊天或者通話,或者一旦情緒不穩定就立刻祈求咨詢師見面;包括來訪者提出想要和咨詢師建立其他的關系,無論是情人、夫妻、師生、朋友等等,都是在幻想里想要完全占有咨詢師。如果咨詢師無法啟動“第三只眼”,不能理解來訪者潛意識里渴望的是一段融合性的母嬰關系,就會被強烈的移情驚嚇到,可能會回避、畏懼來訪者,會無法思考和理解,甚至會因為過度卷入同意來訪者突破設置的要求等等。
這個理解的過程,并不是從行為倒推理論,比如“來訪者想要突破設置就等于是固著在早期的二元關系里”,這種理解方式是機械斷裂的,真正的觀察者視角,是咨詢師開放自己的情感,清晰地感受到來訪者潛意識的渴望和幻想,并承托住來訪者的移情,但不被卷入其中,還能抽身出來思考。
因此。“第三只眼”的功能與心智發展水平有關,是因為咨詢師自己經歷過二元到三元的轉變,發展出觀察性的自我和穩定的超我,也基本放棄了“全知全能”的控制欲,這些使咨詢師能夠維持自己中立與分析性的位置。
很有意思的是,本場直播的訪談對象帶來的案例恰好呈現了嬰兒期創傷體驗引發的當下的沖突,同時也展示了“第三只眼”是如何工作的。
來自“嬰兒”的呼喊
第一位訪談對象的故事很簡單,培訓機構的老師在來上課的孩子畢業或結束培訓或脫落后,會十分崩潰。這種分離和喪失引起的焦慮與痛苦使訪談對象一整天無法吃、喝和行動,只能痛哭。并且每每經歷這樣的情況都會崩潰一次,同時還會對親近的人不恰當的安慰感到暴怒。
這位成年人在經歷一件由工作性質決定的,必然會發生的事后,情緒崩潰,整個人失去功能。一整天不能出門、工作,也吃不下、喝不下,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痛哭流涕,這是一個成年人退行成嬰兒的狀態,所有的功能都擱淺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發出哭泣的聲音。
徐倩老師從幾個維度確認訪談對象的情緒反應,首先是什么樣的孩子離開會使訪談對象失去功能,生活都難以維持;接著是訪談對象的暴怒是在當時對所有人都一樣,還是有指向性的。原來,那些與訪談對象有情感連接的孩子離開會引發強烈的痛苦,而暴怒指向的也是親近的人,如果是不熟悉的人會克制。徐倩老師根據回應,推測是否訪談對象對孩子是有期待的,覺得他們不會離開的,但離別發生時會不會令人感到十分失控,并且暴怒似乎也不是指向親近的人,而是這些孩子不受自己控制地離開了,令自己感到非常憤怒。而親近的人的安慰是無效的,甚至戳到了自己痛處時,訪談對象也會感到暴怒。
這些因為分離被激活的強烈失控和暴怒,背后還有更深的原因。徐倩老師回應說:“你的爆哭,哭到頭痛,哭到整個人沒法正常生活,這里面很可能有你對自己的攻擊。孩子離開讓你失控、受傷的同時,可能你的內在也有一個聲音在說是因為你做得不夠好才沒能留住他們。于是你用這種爆哭來攻擊自己,讓自己很難受。”
這個解釋擊中訪談對象,內在那個嚴苛的,指責性的客體浮出水面。在這個嚴苛且指責性的聲音和目光里,訪談對象會在無意識里認為如果自己做得足夠好,我愛的人就不會離開了。這是一種全能的防御結構,幻想里有一個全知全能、能控制一切的自己。
訪談對象談到自己自責為什么不能陪伴那些孩子走得更遠一點,徐倩老師的回應卻是:“你的難過里可能有很多無助,你可能深刻地體驗過在你需要依戀一個人但那個人不在時,你是多么崩潰。”如果把這種“自己無法陪伴”反過來看,其實是內在的小孩在呼喚有人能靠近自己,陪伴自己,不要離開。訪談對象否認了這種感受,從后面的對話來看,這里很可能是被觸碰到內在很痛的地方,下意識地躲開了。
訪談快要結束時,徐倩老師再次回應訪談對象內在的小嬰兒:“你的無助感有一部分可能與你早年有關,當你還是小嬰兒時,沒人在身邊給你滿足和你想要的足夠的關切和照顧,這個體驗可能讓你非常無助。”
這是訪談對象談起令人心驚的早年經歷,那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無人照顧的嬰兒,家里人都忙著工作,小嬰兒自己待在搖籃里,排泄物沒人清理,就堆積在搖籃里,嬰兒掙扎時排泄物就糊在身上甚至頭上。這是非常虐待性和淹沒性的體驗,小嬰兒幾乎會感到自己在自生自滅,隨時可能死去。這段講述出現在訪談結束之時也很有意味,也許對訪談對象來說,這個部分的感受和潛意識里堆積的情緒是十分可怕的,甚至沒法觸碰的,但訪談對象對此是有知覺的,因此在結束的時間提及,一方面這些感受渴望被看見,但另一方面又很怕被分析觸碰,釋放出可怕的感受。
這一段訪談,呈現的是俄期之前的早期沖突,在嬰兒需要和母親融合的階段是無人照看的,無論是融合的體驗,還是被母愛灌注的體驗,以及嬰兒的全能自戀被滿足的體驗全部都是匱乏的,喪失的,因此成年后依然會使用全能的結構來自我照顧和自我保護,并且心里會種下一個信念:在我需要的時候,就是沒人來回應我。而孩子離開自己身邊的情境,觸發了內在母嬰之間好的關系的喪失,那個時刻訪談對象重新變成了被拋棄在一邊,沒有吃的,沒有喝的,不能動彈的嬰兒。
情感是理解的橋梁
回顧整個訪談過程,訪談對象從一開始就帶來了一種超乎正常的體驗。與有情感連接的人分離的確是痛苦的體驗,但如果這種痛苦超過了正常水平,使一個成年人喪失正常生活的功能,很可能是激活了某種早年的創傷體驗。
曾奇峰老師曾說,成年之后沒有新鮮事,意思是成年之后體驗到的創傷感受,都是早年形成在后來被重新激活的。同時,但凡過度的感受,背后都有相反的情感。因為所愛之人離開的強烈痛苦,崩潰的哭泣,難過背后也許是潛意識里主動制造了離別,或者潛意識引導自己不斷體驗愛的感覺被切斷、自己被拋棄的感受。而這也意味著這些難過里隱藏著暴怒、暴虐和毀滅的部分。這些體驗都指向了嬰兒早期的原始焦慮。
因此,在心理咨詢工作里,當咨詢師面對痛苦、難過、崩潰的來訪者時,不僅要看到來訪者的難過,還要看到強烈的痛苦背后是什么,并且當一個成年人因為受挫體驗直接退行回嬰兒時期,意味著來訪者內在嬰兒化的部分有很多未處理的體驗。能看到來訪者心里對愛的感覺,對愛的渴望,也需要啟動“第三只眼”看到來訪者心里可能累積的恨和暴怒。徐倩老師從訪談對象“自虐式”的反應看到了自我攻擊,這些攻擊性原本應該指向誰?為什么最后對準了自己,用讓自己如此難受的方式懲罰自己?
沿著失控、自責,看到了訪談對象與全能自戀有關的內在結構,一個人只有在經歷過無回應的絕望后,才會相信只有自己是可用的,只能緊緊抓著自己,也同時會幻想一個全能的自己,如果自己足夠好、足夠努力就能改變這一切。全能結構的背后,是無法把自己安心地交給誰,那種被自己愛的人妥善照顧和愛護的體驗是一片黑洞。
通常,這些部分都是被包裹在來訪者的講述里,需要咨詢師用觀察性的視角,感受自己聽到這些描述后的感覺是什么,來訪者此刻的感受是怎樣的,還要分出一部分意識來思考和假設。如果沒有“第三只眼”,咨詢師很可能會跟著來訪者對分離的痛苦感覺走,或者處在“無法聽懂”的狀態里。
咨詢師的‘第三只眼’,正是穿透這些成年人的崩潰表象,去識別和共情那個孤獨哭泣的嬰兒。它不僅僅是觀察和理解創傷的起源,更是通過情感共鳴這座橋梁,將來訪者此刻的體驗與塵封的早年感受安全地連接起來。當來訪者內在那個被遺忘、被苛責的“嬰兒化自我”的痛苦被真切地看見、被咨詢師以成熟的心智涵容,改變就有可能發生。
訪談結束后,徐倩老師談到很重要的一點是,所有的理解都需要建立在情感的基礎上。“全能自戀”、“防御”、“原始焦慮”這些術語和背后的理論,如何沒有情感的參與它們就只是理論而已,是斷裂的理解方式。當我們看到“我只能相信我自己”就立刻判斷來訪者是在“全能防御”的理解方式,是機械的,并且很有可能是咨詢師在防御,抗拒靠近來訪者的感受。我們需要感受到是,來訪者夸大的自戀是怎么形成?為什么來訪者會在成年后依然緊緊抓著自己的全能結構?這是在保護自己不受怎樣的傷害?
只有保持情感的參與,分析性頭腦或者觀察者視角才能真正有意義。語言、技術、能力都是工具,情感體驗才是連接這一切的橋梁,能使洞見轉化為療愈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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