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鵬放大了這悲喜的落差,以最極致、最強烈、最跌宕的情緒牽引觀眾,代入“李善德”的雙眼,審視穿越千年的日子人世界,展現“牛馬自述”的藝術效果。
作者|王重陽LP
編輯|小白
排版 | 板牙
本文圖片來自網絡
文章發布初始時間:2025年7月18日
大鵬(董成鵬)的電影,總能予人一種“回甘”:悲喜交織,百感叢生。
《長安的荔枝》亦是如此。
一張滄桑的臉龐對著鏡頭微笑,旋即,在恢弘的歷史繪卷里,一個小人物拼盡全力,向觀眾講述千年前的故事——掙扎、平等、尊嚴、友情、權謀、貪婪、崩潰,以及不甘。
歷史厚重,故事精彩。
精彩的故事往往無需繁復結構,只需剝開歷史包裹的人物靈魂,在歲月長河中搜尋與之呼應的群像。一經匹配,那被找到的靈魂立時共鳴。
提煉原著精髓后,電影版《長安的荔枝》可視為大鵬親撰的——《唐傳奇?李善德傳》。
它匯聚古今無數日子人的夢想,詮釋了中國人血脈綿延的奧秘。那些看似輝煌雋永的大明宮、朱雀門,帝王將相的“佳話”,其基石正是“李善德”們夢想的凝聚。
恰如那句諷刺與悲鳴交織的千古名句:
“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01
地獄開局 大唐日子人的極限挑戰
二十多歲的李善德(大鵬 飾)初入長安,滿懷美好憧憬。他以“長安!我來了!”的朝氣,將半生獻給了這座城市。
四十多歲的李善德,卻為了一處宅邸耗盡心力,少年意氣蕩然無存。
唯一不變的,是那看似刻板迂腐、與周遭格格不入的算理原則。不久,這原則將成為他挑戰命運的籌碼,賦予他直面權力的勇氣。
電影先帶觀眾一瞥李善德的生活——
人到中年,有妻有女。
職場牛馬,任人驅遣。
觀眾明白,他早已失去年少時“此心安處是吾鄉”的灑脫。
理工男李善德的生活單調。他不悲春傷秋,不通詩詞歌賦,卻習得一手精妙算法,成了上司同僚隨意差遣的工具人。尋常日子,工具人自有其妙處,可置身江湖外,神游算學間。
但他身處唐天寶年間。雖從未面見圣人(唐玄宗),一道圣旨卻顛覆了他的生活——
他被推為“命定”的荔枝使。
這“命”,源于平日的“不擅鉆營”與“刻板”。人緣不佳的他,被上司同僚推出去當替死鬼。無人關心他剛買房要還貸,日后能否享受“用臉猛擊賢妻巴掌”的樂趣,能否盡父親之責。
眾人只想避開圣人隨口的念想——那代表天子威儀,亦是帝國意志的體現。
李善德在各衙門間疲于奔命,孤身徜徉于宏偉殿宇。近、中、遠景層層遞進,鏡頭變化傳遞出“焦灼無助”的觀感。他深陷死局,無人愿涉足他注定的結局。唯有妻子鄭玉婷(楊冪 飾)站了出來,但也只是打了李善德上司一記耳光。
李善德問:“正手還是反手?”隨即了然:“哦!那她是真生氣了。”
故而,李善德的命運,終須自擔;他的死局,亦要自解。
他面對的,是如何將“一日色變、二日香變、三日味變”的荔枝運抵長安,博圣人貴妃一笑。他倚仗的,是“XX地至長安,旱路水路兼行XX里”的精算推演。勘察、計算、試驗,詳盡記錄每一程荔枝的變化。
他正進行著大唐版的“極限挑戰”。
游戲失敗只算出糗,天寶年間的任務失敗,卻要人命。
滿墻的運力計算,令人眼花繚亂的進程統計,予場外觀眾一種奇異的觀感:
在無法與李善德同生共死的間隙,人們隱約察覺,煌煌大唐,乃至任何盛世被歌頌的背后,是無數李善德被唐突定義為“日子人”的真相——
他們毫不起眼,彪炳史冊與他們無緣。但沒有他們,從嶺南運荔枝到長安,便是癡人說夢。
絕境中迸發的不僅是智慧,更是中國人傳承千年的民族韌性。
鏡頭另一端,巍巍大佛之下,楊國忠(劉德華 飾)與魚朝恩(常遠 飾)寥寥數語,運荔枝便不再只是運荔枝。
佛目注視下,權貴一言,眾生便略過輪回,直墮地獄——包括已被拖入地獄的李善德。
赴嶺南前,李善德于驛站遇見一對父女,他們后來成了他運力之外的關鍵變量。
理工男的算力囿于紙面,紙面之外,是任務中層層盤剝。準長安人李善德不曾想到,圣人之下,百姓之上,亦有一群人正竭力榨干大唐最后的氣血。
這場“限時快遞”,無情暴露了煌煌大唐腐朽入骨的衰敗本質。
只是多年后,世人將一切歸咎于一個女人,用“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片面調侃“癡情的圣人”。殊不知,詩人與李善德一樣,看不見紙面外驛站父女鮮活的面容。
《長安的荔枝》看見了,它刺破了“妃子笑”的千古偏見:
紅顏不會亡國,失控的權力會。
影片以有力的史實細節與人物刻畫,側面駁斥了這種片面史觀。
安史之亂后的詩人不懂,身處盛世的李善德,亦不懂。
他的命途中,許多人同他一樣,無法以上帝視角審視這傳奇。
02
勇氣破局 天涯淪落人的同病相憐
李善德對林邑奴說:“到了長安,你就自由了!”
他站在自身位置為奴隸著想,卻不知在佛前注視他們的楊國忠、魚朝恩眼中,李善德自己亦是“奴隸”——縱使他身居長安。
大唐職(官)場,官員服色分紫皂黑白;職(官)場之外,李善德單開了續命副本——
不擅經營人脈的他,以樸實真誠,打動了被“城人”歧視的阿僮(莊達菲 飾)、遭父親輕視的蘇諒(白客 飾)、被唐人無視的林邑奴(劉俊謙 飾)。
他們各自代表所屬的時代群體。
天寶年間,圣人之下的鄙視鏈層級森嚴,被職(官)場傾軋的小人物李善德,在阿僮、蘇諒和林邑奴眼中,卻是個尊貴人。
李善德贏得友誼的方式很簡單——
尊重。
這遠道而來的荔枝使,不似其他官員慣用鼻孔看人。
他竟與“山民”研習農事,同“胡商”討價還價,與“奴隸”體面交流。
在他們眼中,李善德提及最多的詞是長安。
他要運荔枝去長安。
長安是何模樣?他們不知。
他們知的是,李善德代表長安,甚至代表大唐,給予他們難得的人情味。在大唐,有人平等地與他們商量而非命令,視彼此為獨立的人而非工具。
今人觀之,李善德仿佛在用現代語境解構傳奇的誕生。
更妙的是,觀眾能在平行于電影的兩個時空中,看到李善德穿梭其間的絕妙反差:
朝堂威儀下,他是權貴股掌間的棋子。
鄉野市井中,他卻成了逆天改命的希望。
這反差在觀影時釋放另類喜感,細品之下,歡愉中盡是掙扎與嘆息。
然而,正是這強烈對比,讓《長安的荔枝》成功將“人”提煉為推進故事與升華主題的關鍵,成為“大唐牛馬”受困命運時,最能引發當代觀眾——尤其職場人——深度共情的核心:
天下牛馬,皆為籠中物。
既如此,何妨放手一搏?
影片最燃的高潮,正是眾人眾志成城、護送荔枝奔赴長安的激情。他們深知,運送的不僅是荔枝,更是希望。
阿僮盼不再被歧視、蘇諒渴求父親正視、林邑奴欲往長安尋自由。
李善德所求,依舊是妻女守護的溫情。他所有拼命的起點,不過是日子人最平淡、最根本,也最卑微的心愿:買房,安身,顧家。
繼續在他蹉跎半生的長安活下去。
李善德單騎夜奔朱雀大街的景象,震撼難忘:
行經處,伶人與百姓同處,詩詞共彩燈齊飛。
然而策馬奔馳的這段路,卻黑暗無邊。
恰似圣人與眾生間,權貴筑就的隔閡——彼處燈火與此間奢華,意義決然不同。
他拼死送達的荔枝,浸染了無數人的鮮血與生命。最終卻被隨手一推,置于滿桌珍饈間,成了最不起眼的點綴——
如同影片中被圣人、楊國忠、魚朝恩無視的蕓蕓眾生。
03
時代終局 職場牛馬們的千年傳說
圣人始終未在電影中露面。
作為傳奇的肇始,他如同一個顯影符號,無跡可尋又無處不在。
觀眾所見,唯有神明般的寥寥數語,以及寄生其上的權貴們。
李善德也未能將算理奧義上達天聽。
他只是在楊國忠面前堅持:“天下財力皆有定數。”換來的,是權貴的惱羞成怒。
無論楊國忠、魚朝恩,還是片中無數或迂腐或麻木的官員,皆被長安的繁華迷了眼、失了智。
于是,后來的李善德坐在嶺南荔枝園中,啖果而泣。
他腦海中浮現:少年入長安的意氣風發,中年在長安的安身立命,以及此刻從旁人口中聽聞的長安風雨飄搖。
公元755年,安史之亂爆發。
長安盛景,歿于戰火。
李善德為之付出一生的地方,化為殘垣斷壁。
算理可通天地宇宙,可諳玄機定數,卻算不透人心。
他是大唐盛世的日子人,亦是亂世初現的背鍋俠。
無論盛世亂世,他都是歷史刻意忽略的無數小人物之一。
而他面對鏡頭哭泣的面容,牽動了無數職場同類的悲喜。
安身立命乃職場牛馬微不足道的奢望,也成為《長安的荔枝》構建主題與觀眾情感交互的橋梁——
“我”在大唐運荔枝,運的是“我”的人生。
大鵬放大了這悲喜的落差,以最極致、最強烈、最跌宕的情緒牽引觀眾,代入李善德的雙眼,審視穿越千年的日子人世界,展現“牛馬自述”的藝術效果:
這輩子,你可曾為它(生活)拼過命?
這結果……你可甘心?
憑借大鵬等演員極具層次感的精湛演技、影片恢弘考究的置景、人物關系的精準勾連,電影將高超立意以震撼人心的方式呈現。
觀眾沉浸于千年前的唐傳奇,不知不覺間完成對歷史的叩問:
“李善德”魂穿古今,「日子人」心隨意動。
大鵬鍛造的深度與高度,也讓這部《長安的荔枝》有血有肉,有笑有淚。
「四味毒叔」
出品人|總編輯:譚飛
執行主編:羅馨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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