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眩暈感侵襲而來，葉燼塵恍惚發現自己躺在榻上。
一只熟悉的手撫上他的臉頰，耳畔也響起女人嬌媚的低喚。
“燼塵……”
葉燼塵抬眼，目光一緊。
凰儀師尊！？
此時此刻，她正捧著他的臉，眼中的柔情幾乎要將他融化。
那小手一寸寸撫過他的肌膚，輕攏慢捻間，他渾身開始燥熱，不覺想要索取更多。
“師尊，凰儀……”
葉燼塵無意識地一遍遍叫著，換來更熾熱的緊貼。
凰儀眸色幽幽，隨著他的動作深深淺淺。
葉燼塵只覺自己像一葉小舟，在風雨飄搖的欲海沉沉浮浮，只能緊緊攀著女人，緊些，更緊些。
紅燭昏羅帳，海上的浪潮一浪高過一浪。
最后一絲心防破滅之時，換來葉燼塵短暫的清醒，他眸子中閃過抹掙扎。
他知道現在的一切都是夢，但他希望這場夢能再長些，或者……永遠不要讓他醒來。
微風飄過，魚躍出水面，濺起水花。
紫霄殿。
原本打坐的凰儀突然睜開眼。
座下一樣在清修的葉明澈察覺到凰儀亂了心神，忍不住問：“師尊，您怎么了？”
凰儀沒有回答，看了眼鎖妖塔的方向后，便起身化煙而去。
“師尊！師尊！”
葉明澈看著她又去了鎖妖塔，眼底閃過抹微不可察的嫉恨。
塔內魔氣夾雜著欲念縈繞。
凰儀只看見葉燼塵衣衫不整地躺在角落，臉和遍布鞭痕的身體泛著潮紅，微張的唇吐著氣，半睜的雙眼迷離朦朧。
她臉一沉，驀然抬手。
凌厲的掌風掀起葉燼塵。
‘嘭’一聲悶響，他狠狠撞在墻上，吐出口鮮血。
痛意讓葉燼塵清醒過來。
見眼前的女人眉間凝著少有的慍怒，他背脊一寒，連忙整理好衣裳，忍痛跪在她面前。
“燼塵只是一時情難自禁……”
“你竟這般輕易就被心魔迷惑，無用！”
凰儀的訓斥猶如雷霆，震的葉燼塵臉色蒼白。
他抬起頭，看著自己默默喜歡十幾年的女人，終究沒忍住道：“師尊，燼塵只是個凡人，凡人有七情六欲，被迷惑也無可厚非，難道這也是我的錯嗎？”
凰儀冷冰的眸子沒有絲毫松動：“你錯在對本尊心生妄念。”
此話一出，葉燼塵只覺身子一點點發冷，如同墜落萬年冰窟。
他自知自己和凰儀有云泥之別，但卑微如他，也會仰慕，也會愛人。
可他沒想到，自己的一腔真情在她眼中是如此不堪，連‘心生喜歡’都是不該，都是錯。
葉燼塵忍著鼻尖的酸澀，顫聲繼續道：“圣人說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師尊既愛眾生，為何……”為何不能愛他。
最后一句話還未說完，凰儀便厲聲打斷：“冥頑不靈。”
話落，她的指尖便覆于他的眉心。
霎時，葉燼塵便覺傷口像被撒了把鹽，混著撕扯感席卷全身，疼的他連聲音都發不出。
“疼……師尊，快住手！”
凰儀面不改色，直至一根金色絲線從他眉心中抽離出。
葉燼塵癱倒在地，血混著汗水淌過他慘白的臉。
他怔望著凰儀掌心那縷金絲，耳邊只聽得見她淡漠的聲音。
“本尊剝了你的情絲，從今往后，你便做個無情之人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