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1年,錢德洪于靈緒山的天閣之中,拜王陽明為師。
不久,這一消息傳至錢德洪父親錢蒙耳中,他深感憂慮,生怕此舉會影響到兒子的科舉之路。
面對父親臉上的憂色,錢德洪鄭重承諾,自己定將考取功名,光耀門楣。
到1522年,錢德洪果然考中舉人。
錢父得知喜訊,欣喜若狂。
然而到了1523年,會試的主考官是朱子學派的大學士蔣冕,他因反對陽明心學,便在會試題目中暗含了對心學的譏諷。
結果,錢德洪未能如愿,失敗而歸。
1524年,錢德洪攜弟抵達紹興,繼續(xù)跟隨王陽明學習。錢父大怒,心想:大兒子就因為王陽明沒考上功名,小兒子也要被拐跑了嗎?
錢父目睹兩個兒子持續(xù)師從王陽明,心中憂慮重重,于是匆匆趕往紹興。
王陽明無奈之下,只好安排弟子魏良政,魏良器等人,陪同錢父游玩紹興。
經(jīng)過數(shù)十日的游覽,錢父終于按捺不住好奇心,詢問道:“我素聞心學之盛,但不知你們是否也修習朱子學說?”
魏氏兄弟聞言,笑著回答:“錢老先生,您不必擔憂,我們以心學理念研究朱子學說,并應用于科舉考試,這不過是易如反掌之舉。”
1525年,王陽明門下兩名學子順利考取解元。
至此,錢父方才徹底安心。
史籍所載,書院啟蒙于晚唐,其規(guī)制確立于五代,而其鼎盛則在宋朝。鑒于印刷技術尚未廣泛流傳,書籍顯得尤為珍貴而罕見。
在唐朝,唯有世家大族的弟子方能享有讀書的特權,而尋找學子若想求學,唯有求助于寺院。
寺院之中藏書豐富,這也是唐代文人雅士偏愛隱居的真正緣由。
眾多學子選擇隱匿山林,刻苦攻讀,借此通過科舉考試步入仕途,比如唐朝的宰相楊收,崔從等人便是例證。
這些隱士們的讀書之地,逐漸演化形成了后來的書院。
至北宋年代,興辦書院之風盛行,許多聲名顯赫的書院在這一時期紛紛建立。
公元1523年,科考失敗的錢德洪返回了紹興故里。在那個時刻,他心中滿是憤懣。
王陽明見狀,淡然一笑,寬慰他說:“不必愁煩,心學之火終將燎原。”
錢德洪聽后困惑不解,反問:“現(xiàn)今天下,朝廷對心學多方打壓,何時才能發(fā)揚光大呢?”
王陽明微笑著解釋:“我曾以為心學僅限于書院之內(nèi)傳授,如今朝廷的關注,反而證明它已經(jīng)走向了更廣闊的天地。”
此后,錢德洪及其同門紛紛踏入仕途,將心學的理念帶入了廟堂之上。
到了1584年,朝廷追贈王陽明新建侯的封號,其學說被納入孔廟的理學體系之中。
至此,私立的書院也開始具備了科舉考試的資格。
然而,曾經(jīng)赫赫有名的岳麓書院,怎么就變成了冶煉廠了?
北宋之際,慶歷新政風靡一時。
范仲淹力主將科舉選拔與官學培養(yǎng)人才二者融合,意圖想要通過這種模式來遏制書院的擴張。
然而,這場改革終究未能成功,書院沒有受到實質(zhì)性沖擊。
此后,無論是王安石的熙寧變革,還是蔡京的崇寧新策,均秉承此核心要義,致力于官學與科舉的一體化。
至此,想要通過書院之門踏入科舉考場,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眾多書院只能被迫關門。
直至1097年,名聲顯著的岳麓書院,被當?shù)毓賳T迫令改作冶煉之所。
北宋晚期,理學逐步走向繁榮。
在熙寧變法之際,翰林大學士張載因與王安石政見不合,憤而辭去官職,返回故里。
歸鄉(xiāng)之后,張載創(chuàng)立橫渠書院,廣收門徒,培育英才。
同時,周敦頤作為理學的開創(chuàng)者之一,畢生致力于教育事業(yè),先后創(chuàng)辦了濂山、宗濂、郴縣、濂溪等四所書院。
從此,理學家們通過傳授知識,講學授藝,以擴大其學說的影響力。
程顥、程頤兩位先先賢創(chuàng)立了明道書院與伊川書院,秉持“昌明道學”之宗旨,作為辦學之根本。
兩程所設書院,盡管在言辭上反對門人參加科舉考試,實際上卻聽之任之,甚至講授內(nèi)容也趨向于科舉考試所需。
諸多程門高徒,諸如邢恕、謝良佐、楊時、游酢、呂大忠、戴述等人,都是在書院深造后進入太學等官方學府,進而取得科舉考試的資格,他們在不同年代均榮登進士之列。
事實上,理學若想成為思想主流,政治助力不可或缺。
因而,諸多書院必須依賴門人科舉及第,躋身仕途,以鞏固其地位。
自南宋以來,朝廷多次頒布禁學令,對理學更是施加政治上的壓迫。
然而,以朱熹、張栻、呂祖謙等理學大師,憑借其非凡才智,在殘酷的科舉考試中嶄露頭角。
從此,世人才普遍認同,研習理學對科舉考試大有幫助。
然而,南宋理學家朱熹,在《在學校貢舉私議》一文中,對官學進行了猛烈抨擊,認為當時的太學并未真正秉承儒家學說,而僅僅是單純?yōu)榱丝婆e名額的存在。
理念雖好,現(xiàn)實卻令人失望,在殘酷的現(xiàn)實面前,理學家們不得不做出妥協(xié),唯有通過科舉之路,方能將理學思想發(fā)揚光大。
可謂極其諷刺,又很真實。
黃謙深得朱熹的青睞。然而,他卻十分矛盾,因為他的父親希望他參加科舉。結果,朱熹一句話,讓他茅塞頓開。
據(jù)史冊所載,黃謙之父堅決將他送往郡學深造,期望他日后通過科舉一展抱負。
然而,黃謙對理學的理念情有獨鐘,對科舉之路并無興趣,于是向朱熹傾訴自己的困惑。
出人意料的是,朱熹卻告誡黃謙,應當遵從父親的意愿,專心致志于科舉考試。
實際上,雖然朱熹的眾多弟子對科舉考試持有排斥態(tài)度,但朱熹卻語重心長地教導:“讀書人借科舉之路為官,既能上報父母之恩,又能下養(yǎng)妻子兒女,此乃人生一大樂事。”
因此,宋代書院并非反對科舉制度,而是反對那些心中唯有科舉之念的人。
1200年,一代理學宗師朱熹因病去世。
1206年,權臣韓侂胄主導的北伐戰(zhàn)爭以慘敗收場。
朝堂之上,更是將戰(zhàn)事失利之責,歸咎到韓侂胄一人,而曾受其打壓的朱熹所倡導的理學思想,得以復興。
短短數(shù)年間,朱熹創(chuàng)辦的白鹿洞書院得到多次擴建,規(guī)模宏大,其他書院望塵莫及。
同時,朱熹生前著作正式被納入太學以及地方官學的教學大綱,成為科舉考試的必備內(nèi)容。
1244年,理學造詣深厚的徐霖一舉奪得科舉狀元的桂冠。
至此,理學思想深入人心,其地位日隆,成為時代的主流。
自明朝隆慶年間伊始,心學與法學間的爭議激烈爆發(fā)。
在這場論戰(zhàn)中,法學派占據(jù)上風,使得陽明心學的進程遭受挫折,特別是在張居正主政的十年期間,陽明心學更是遭受了連連打壓。
1579年,張居正頒布嚴令,封閉全國書院,禁止私自辦學。
短短數(shù)月,六十余所書院被迫關閉。
直至張居正撒手人寰,朝廷方才對心學采取寬容態(tài)度。
然而,科舉制度被廢除,這也是必然的規(guī)律。
不過,心學的發(fā)展歷程還是很艱難。
明清之際,書院逐步淪為官學的附庸,化身為培育科舉英才的核心場所。
至晚清戊戌變法之際,朝廷頒布命令,要求各地的大小書院統(tǒng)一轉(zhuǎn)型,兼容中式與西學之教育。
然而,隨著變法的失敗,取消科舉、興辦新式學堂已成為了時代的必然趨勢。
1901年,清政府正式下詔,將書院更改為學堂。
在我國悠久的歷史長河中,存在了千年的書院,迎來了它的最終落幕。
1905年,清政府宣告廢除科舉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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