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脫友2》第7期下之際,我腦中僅有一句話:原來笑點能夠被「充值」,不過天賦乃限時外掛。
與那些憑借夸張表情強行撓癢的喜劇綜藝有所不同,此期將生活中最為不值錢的小煩惱——諸如飛機延誤、面試社死、讀書裝逼等拆解為精密的機關,輕輕一按,全場便如炸鍋一般。
知識沒吸收,倒先學會了排泄
先說張駿,他將抽煙與讀書放在同一桿秤之上,聽起來好像有些離經叛道,可實際上卻極為精準地觸及到了我們「貌似有文化」的那一處薄弱之地。
誰身邊沒有那種一開口就掉書袋,其實屁都沒讀懂的人?
他將這類人,比喻作「強行攝取知識而后排泄」,我當即笑得,像打鳴那般。
更妙的是,他罵完還給臺階:「知識你可以攝入,但你無法吸收。」
既刻薄又寬容,(這兩種特質)聽完之后,(讓人)只想立刻去檢查自己最近是否有亂掉書袋的行為。
努力型碰靈感型,像素顏撞全妝
緊接上場的徐志勝,仿佛被張駿的聲浪猛地推了一把,整個人像是失去了重心。
他剛擺出用以調整體態的動作,包袱還沒抖出來,觀眾就先被這種「重復」的狀態給逗樂了——不是因為段子好笑,而是因為那種尷尬的氛圍,著實讓人忍俊不禁。
就在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努力型選手碰上靈感型選手,就好比素顏遇到全妝,不是不夠用心,而是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
徐志勝那句「能力不足」,被現場的笑聲蓋章認證,既殘酷又現實。
把「窮」和「道德殘疾」綁成炸藥包
孫書恒的確更加兇狠毒辣,將「窮」與「道德殘疾」緊密地聯系在了一處。他這種行為,實在令人發指。(此處為賓語前置結構,將「緊密地聯系在了一處」提前)
他說「我的錢倘若去援助貧困家庭,那世界便會多出來一個貧困家庭」,這聽上去好似歪理,不過卻將我牢牢地釘在了椅子之上。
誰沒在地鐵上假裝沒看見乞討的人?
他替我們說出那句「我不是不想幫,我是真的余額不足」,把窮人的羞恥感撕成段子,再撒一把孜然。
憤怒與幽默在他手中猶如兩根電線一般,只要輕輕一碰,便會火花四射。
慢燉的梗,被搶了灶
對比之下,侯智元的學歷歧視故事則顯得較為溫和。
他講述自己雖酒精過敏,卻仍要喝,喝到嘔吐出米飯,以此自嘲為「釀酒」,這種好笑中蘊含著苦澀。
可惜孫書恒剛剛炸完場,觀眾的情緒還未降下來,他的梗就如同小火在慢慢燉煮,還沒來得及收干汁水,就被端走了。
我猛然領悟,段子就像口紅一樣,即便再好看,也需要挑選合適的時機來使用。
抱對大腿,比熬夜做PPT有用
節目最為狡黠的設計當屬「團戰」。
雪冰的票數處于末尾,不過由于同組的張駿、孫書恒分數頗高,從而直接獲得晉級資格。
彈幕紛紛刷屏「抱大腿」,但我不禁要問:倘若雪冰調換至另一個組,難道不會早已被淘汰嗎?
賽制將「選擇大于努力」這般直白地擺在臺面上,就好似給社畜打上了一針預防針:跟對人遠比熬夜撰寫PPT更為重要。
這讓我想起自己每次團建都擠不進核心圈,只好在旁邊尬笑。
節目把職場生態搬進喜劇舞臺,觀眾笑完才發現:原來我們笑的不是段子,是自己的生活倒影。
張駿罵學歷崇拜,是因為我們都被學歷PUA過;孫書恒說窮人道德有限,是因為我們都被余額提醒過。
我們把憤怒外包給了段子手
可換個角度想想,這種「精準吐槽」,會不會也是一種陷阱呢?
當我們把憤怒交給段子手的時候,自己是不是就免責了呢?
就像我看完孫書恒之后,心安理得地關掉了支付寶公益推送,心里想著「他都替我說了」,接下來繼續當月光族。
好笑就如同止痛藥一樣,見效快但是病根卻沒有被觸動。
更矛盾的是,節目一邊嘲諷學歷崇拜,一邊用「北大研究生」當爆點標簽。
侯智元自嘲考上北大還是被問第一學歷,臺下觀眾卻因為這個標簽給他更多掌聲。
你看,連嘲諷都要借流量的光,就像用魔法打敗魔法,最后魔法贏了,我們還在原地。
我們看的不是段子,是敢怒不敢言的自己
所以我開始懷疑,所謂「炸場」到底是段子厲害,還是觀眾太需要發泄?
當張駿罵「放屁」時我們爆笑,可能只是因為前一天剛被甲方罵「沒文化」。
喜劇成了情緒替身,我們花錢看別人替我們活成敢怒敢言的樣子,散場后繼續當社畜。
這不是節目的錯,是我們的選擇。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一定要選,我還是愿意被「代罵」爽到。
至少那一刻,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在討厭假清高,也不是一個人在為余額焦慮。
就像姐妹深夜吐槽,罵完還得上班,但罵完至少睡得著。
節目只是把吐槽升級成精裝版,讓我們理直氣壯地罵:對,我就是窮,還不許我笑了?
至于以后,我希望《脫友2》別再只給我們止痛藥,也給點維生素。
比如讓徐志勝贏一次,看看努力型選手能不能用笨辦法開出花;或者讓雪冰單獨帶隊,驗證「弱標簽」能否逆襲。
畢竟我們來看綜藝,不只是為了確認「選擇大于努力」,還想偷偷相信「努力也許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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