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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哥涅夫/文
4月13日,工信部下屬賽迪顧問縣域經濟研究中心發布了“2021年千億縣GDP排行榜”。過去一年,伴隨內蒙古準格爾旗、福建石獅市、山東榮成市、江蘇興化市和安徽肥西縣5地加入,全國“千億縣”數量增加至43個。
作為縣域經濟的領頭羊,2021年“千億縣”GDP總量達到7.02萬億元,以不到全國陸地國土面積的0.8%,貢獻了全國GDP總量的6.2%。同時,“千億縣”的GDP增速也遠高于同期國內平均值,達到12.6%,是后者(8.1%)的1.6倍。
當中國逐漸從縣域經濟四面開花的時代,逐漸過渡到以都市圈、城市群為主導的新階段,眾多三四五線中小城市紛紛遭遇發展的天花板,該如何解讀這份“千億縣”榜單?與另一個重要的縣域經濟指標——“百強縣”名單對比,千億縣又呈現哪些不一樣的特點?
這些問題,或許只有放在城市化2.0的視角下,才能真正解讀清楚。
沿海地區以大拖小
眾所周知,東強西弱是中國區域經濟的總體特征,具體到縣域經濟層面同樣如此。梳理43個“千億縣”的空間分布,其中有35個位于東部,中部、西部則分別只有5個和3個。
而新晉上榜的5個“千億縣”中,除了準格爾旗和肥西縣外,也均出自沿海地區。
就總量來看,東部地區“千億縣”的占比超過了八成。這個比例遠高于同期“百強縣”里東部的占比。根據2021“百強縣”榜單,東部沿海地區占據65席,中部地區上榜22席,西部地區10席、東北地區3席,東部占比65%。可見,越往頭部,東部的優勢越明顯。
2021年全國百強縣名單
而且即便是在東部沿海地區內部,“千億縣”與“百強縣”的分布也略有不同。“百強縣”總量排名前三的省份是江蘇、浙江、山東,而“千億縣”三甲則為江蘇、浙江、福建所摘得,數量分別為17個、9個和5個。
擁有13個百強縣的山東卻只有3個“千億縣”,排名屈居第四。這或許也能夠解釋,為什么山東百強縣那么多,卻并沒有給人留下民富縣強的印象。
山東相對符合外界對于“東部沿海”想象的地區,是膠東的青煙威城市群。巧合的是,山東3個“千億縣”——膠州、龍口、榮成,無一例外全部位于此。而這也是東部地區“千億縣”空間分布的一個共同特點,即依附于城市群。梳理東部35個“千億縣”的具體位置,主要集中在長三角、閩南、青煙威和京津冀等4大城市群。
這是因為,中國的改革開放進行到今天,人口、資源等早已習慣了在全國統一大市場內自由流動,實現最優配置。再像過去那樣,靠每個縣自己的力量單打獨斗,已經沒有多少成長空間。必須轉而依托城市群的賦能,以大拖小,縣域經濟才有機會突破發展的天花板。
這點在長三角表現得最為明顯。
事實上,長三角不僅“千億縣”數量最多,高達27個,占全國“千億縣”總量的逾六成,而且實力也最強。GDP超過2000億的8個頭部強縣中,除了晉江市、長沙縣外,其余6個均位于長三角。
其中,昆山、江陰兩縣2021年的GDP更是突破了4000億,接近或超過貴陽、烏魯木齊、蘭州、呼和浩特、銀川、海口、西寧、拉薩等8個省會城市。而之所以能取得如此輝煌成就,原因就在于兩者地處長三角核心腹地,緊鄰上海這顆參天大樹,獲得了充足的成長養分。
類似昆山、江陰這樣的例子在長三角還有很多。靠著上海、杭州、南京等核心城市的帶動,以及城市群內部在產業、資源上的協調互補,不僅位于蘇南的蘇州、無錫、常州三市早早實現“千億縣”全覆蓋,而且“千億縣”的版圖還在不斷向外拓展。
像與上海隔江相望的南通,所轄4縣也已均為“千億縣”。而隨著2021年興化GDP突破千億,又一個江北城市泰州實現了“千億縣”全覆蓋。
此外,東臺(鹽城)、高郵(揚州)、沛縣(徐州)、儀征(揚州)等縣市的GDP也已達到900億量級,屬于“準千億縣”。相信用不了多久,蘇大強將繼全部地市躋身百強市后,成為全國第一個所有地市都擁有“千億縣”的省份。
內陸地區以小助大
與長三角的“千億縣”連片不同,整個中西部總共僅有8個千億縣市旗。雖然總量還抵不上浙江一個省,但類型卻比東部要來的豐富。
內陸地區的第一類“千億縣”是核心城市的附屬縣。比如湖南的三個“千億縣”——長沙縣、瀏陽市和寧鄉市,均由省會長沙市代管;江西唯一的“千億縣”南昌縣,顧名思義便知道是南昌市的母縣;而2021年剛躋身千億的肥西縣,這兩年撤縣設區并入合肥市本級的呼聲也是不絕于耳。
和大多數沿海“千億縣”一樣,這些省會“千億縣”也多為工業強縣(市)。像由肥西縣與合肥經開區共建的新港工業園,工業產值已突破千億。
事實上,隨著一二線核心城市逐步轉向發展服務業,三產比重越來越高,以千億縣為代表的縣域經濟正在成為中國制造新的的主戰場。而且相比東部,中國絕大多數工業發展所需的資源都分布在內陸地區,由此,這里又誕生了另一類資源型“千億縣”,包括神木、仁懷、準格爾。
其中,神木、準格爾盛產煤炭。去年因為煤炭等原材料價格上漲,并由此帶動包括化工行業在內的制造業的全鏈條提升,神木、準格爾以30%左右的同比增速領跑“千億縣”發展。神木更是從2020年的17名一躍躋身前10(第9名),成為最成功的千億縣“上位者”。
雖然神木的人均GDP排名第一,但當地城鎮居民人均收入卻只有38868元,遠低于江浙滬的57743元、68487元、82429元,可見資源縣富的其實是一小撮人。
而仁懷則依賴于另一項資源——酒。作為茅臺之鄉,仁懷去年實現規上白酒企業總產值同比增長29.9%,除茅臺外的規上白酒企業總產值更是增長了63.6%。
只可惜,內陸地區的資源縣與工業縣往往相距較遠,無法形成合力,從而導致中西部縣域經濟的發展明顯弱于沿海地區。而且與東部強縣多依托于城市群不同,內陸地區往往是一個“千億縣”帶動一片地區的崛起。
比如遵義市就是靠著仁懷的白酒產業,躋身A股上市公司市值TOP10城市。而神木的發展也改變了陜北的落后面貌,并與準格爾旗所在的鄂爾多斯以及山西朔州共同形成了煤炭金三角,刷新了外界對于西北的貧窮認知。
但這種小馬拉大車的帶動力畢竟是有限的。特別是隨著城市化2.0時代的到來,人口進一步由小城鎮向都市圈、城市群集中,缺乏城市群賦能或核心城市帶動的縣城,正在面臨人口流失、城市萎縮的難題。
這點也得到了《2021中國縣域經濟百強研究》報告的證實。雖然縣域戶籍人口仍占全國戶籍人口總數六成之多,但數量逐年減少,至于更能反映人口實際居住情況的常住人口數據,那一定就更少了。
隨著縣域GDP占全國GDP比重的持續下降,內陸地區的縣域經濟已經走到了該向左還是向右的十字路口。
珠三角、成渝為何沒有千億縣?
梳理完沿海與內陸“千億縣”的不同特征,有人可能已經發現了,身為中國經濟第一大省的廣東居然一個“千億縣”也沒有。事實上,廣東不僅“千億縣”掛零,就連“百強縣”也僅一席(惠州博羅),而且排名相當靠后(89位),這跟江蘇那種市均“千億縣”有很大不同。
但回顧歷史,廣東的縣域經濟也曾十分發達。比如改革開放初期著名的“廣東四小虎”——東莞、南海、順德、中山,風頭一度蓋過蘇南諸雄。后來為了適應珠三角發展的需要,東莞、中山兩縣相繼升格為地級市。
即便如此,直到上世紀90年代,廣東依然是百強縣榜單的常客。順德和南海更是長期位列縣域排名第一、第二,就連昆山、江陰見了都得喊一聲大哥、二哥。
然后從2000年前后開始,廣東掀起了一陣撤縣設區的高潮。短短幾年時間,包括花縣、番禺、新會、南海、順德、三水等一眾強縣相繼變區,廣州、深圳、佛山、珠海等珠三角城市由此進入到無縣時代,這才導致了廣東“千億縣”掛零。
雖然沒有“千億縣”,但廣東的縣域經濟表現并不差,像順德2021年GDP達到4064.38億元,一點不弱于昆山太倉。所以如果我們排一張包含區在內的縣級行政區GDP榜單,那么廣東上榜的數量一定不會少。
當然,“千億縣”掛零的城市群不止珠三角,全國五大城市群中,成渝城市群也一個“千億縣”都沒有。所不同的是,珠三角是因為強縣都變區了,而成渝地區壓根就沒有強縣。
補充說一句,珠三角強縣全部設區有其特殊性,即所有城市都挨得很近,從深圳到廣州、從廣州到珠海均不超過100公里。這點就連長三角也做不到。
比如上海到南京,距離269公里,期間分布著蘇錫常鎮等一串節點城市。而這個距離也正好約等于成都到重慶(264公里),但位于在成渝中間的樂至、安岳等縣經濟實力都較弱。
所以盡管縣域經濟的天花板較低,但發展像成渝這樣的內陸城市群,當務之急還是壯大群內的縣域經濟,培育一批有明確產業定位、各具特色的“千億縣”。
畢竟像簡陽那樣能夠劃入成都并撤縣設區的是極個別,更多的縣市扮演著成渝之間過渡帶的作用。只有當它們都通過與成渝的產業協作發展壯大起來,形成城市梯隊,成渝城市群才有望從事實上的成都都市圈+重慶都市圈,真正變為由成渝牽頭、其他城市參與的成熟城市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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