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文藝板塊日經(jīng)問題:誰誰誰是不是過譽?或是不是被低估?
我認為瑞士裔德國籍畫家保羅·克利(Paul Klee,1879年12月18日-1940年6月29日),是被簡中世界低估的。
(百度百科居然有克利和克里兩詞條沒統(tǒng)一起來,太低估了)
紙上美術館系列《克利:絕對的創(chuàng)作自由》
他不是不被一些大眾所知,但卻是因為「像兒童畫」一樣治愈,被培訓機構用作幼兒繪畫教材。
這比畢加索說的「希望像孩子一樣畫畫」,還要更低估啊。
Fish Magic,1925
雖然克利欣賞兒童的藝術,但他欣賞的是赤子之心——像兒童一樣思考藝術:不落俗套和不循先例。
克利的畫之所以看上去像兒童,是因為他的表現(xiàn)簡練、畫幅較小、畫中充滿看不懂的符號、用色明媚強烈。
紙上美術館系列《克利:絕對的創(chuàng)作自由》
克利的色彩靈感來自1914年突尼斯之旅。他與德國表現(xiàn)主義另一位色彩大師、藍騎士的伙伴奧古斯特·馬克同行。
在北非的燦爛的陽光下,他說出了名言:
色彩占據(jù)了我。我不需要去追逐它。我知道它會一直占據(jù)我。色彩和我融為一體。我是個畫家。
The Bavarian Don Giovanni,1919
受這種光與色彩的感召,克利投入到「冷浪漫主義的抽象中」。
不同色彩的幾何體是克利繪畫的基本要素,他把各種要素進行協(xié)調(diào),達成一種平衡。這種平衡不是可以簡單被理解的對稱和協(xié)調(diào),更像樂理上的和諧。
來源:紙上美術館系列《克利:絕對的創(chuàng)作自由》
他把一個色塊當成是一個音符,和其他的色彩進行配搭,一幅畫就像一首樂曲。
輕重、濃淡,冷暖的色塊調(diào)子都化成了快慢、 強弱的視覺音樂。
當時古典音樂(嚴肅音樂)正走向現(xiàn)代,特別同是藍騎士小伙伴的勛伯格。
克利的繪畫中也出現(xiàn)了不和諧的音符。
Black Columns in a Landscape 1919
克利的父親是音樂老師,母親是歌唱家,他的妻子是一名鋼琴家。克利則從小學習音樂,才華橫溢,11歲便受邀成為 Bern Music Association 的非常規(guī)成員,擔任小提琴手。他也為雜志撰寫許多關于十八,十九世紀音樂和歌劇的評論文章。
來源:紙上美術館系列《克利:絕對的創(chuàng)作自由》
初次認識克利的人,如果得知他曾經(jīng)是包豪斯的老師,可能會覺得他會是一個風格簡約的人。
實際上,克利的風格變化多端,通過他的作品,你能看到新造型主義、立體主義、表現(xiàn)主義、超現(xiàn)實主義、抽象主義……他一定是一個興趣廣泛,什么都想嘗試的人吧。
克利出生于1879年,去世于1940年。那正是現(xiàn)代藝術第一個百花齊放的時代,通過他的作品,你能感受到20世紀初那活躍多變的藝術氛圍,各種主義如同百家爭鳴,此起彼伏。
來源:紙上美術館系列《克利:絕對的創(chuàng)作自由》
同時代的不少藝術家會把那個復雜的社會呈現(xiàn)在畫面上,戰(zhàn)爭、政治、思鄉(xiāng)等都是當時相當流行的主題。雖然同樣生于那個混亂的年代,但你很少會在克利的作品中讀出來那個時代的混亂。
不知道應該從哪里開始看克利?事實上,你可以通過任何的角度去看他的所有作品,乃至他的每一個作品。大概,克利想告訴我們:如果要用藝術品來解釋這個迷一樣的世界,那謎語可能是最好的方式。
Twittering Machine,1922,MOMA
都說繪畫是空間的藝術,而音樂是時間的藝術。
克利的作品更像時間的藝術嗎?
提到抽象和音樂,還會想到康定斯基。康定斯基是藍騎士的發(fā)起人之一 ,又是克利在包豪斯的同事。
在包豪斯教學時,克利將繪畫中的視覺節(jié)奏比作對位大師約翰·塞巴斯蒂安·巴赫作曲中的結構節(jié)奏和敲擊節(jié)奏。
Tropical garden,1923
他的教學筆記如此直覺:
「一條線是一個點出門散步。一幅畫是一條線出門散步。」
克利是一個先驗論者,他相信物質(zhì)世界只是眾多對人類意識開放的現(xiàn)實之一。他努力運用設計、圖案、顏色和符號系統(tǒng),作為通向哲學原理的窗口。
克利通過探索一種新的富有表現(xiàn)力的、主要是抽象或詩意的、由圖像符號和符號構成的語言,挑戰(zhàn)傳統(tǒng)的文字和視覺藝術的界限。
作品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箭頭、字母、樂譜、古代象形文字或代替人或物的幾行黑線,卻很少提供具體的解讀。
Ad Parnassum,1932,Kunstmuseum Bern, Bern
他在慕尼黑美術學院師從象征主義大師弗朗茨·馮·斯圖克 。
1933年,希特勒上臺,克利被開除公職,被迫亡命瑞士。因為在德國銀行的資金被凍結,他陷于貧困。
1935年他患上「皮膚硬化癥」,手變得不靈活,不能再畫精細的線條。
1937年納粹舉辦「頹廢藝術展」,他有17張作品入選。
Insula dulcamara,1938,88 cm × 176 cm , Zentrum Paul Klee, Bern
1938年創(chuàng)作的 Insula dulcamara 是克利最大畫幅的作品。這不是一幅普通的布上油畫,克利把報紙貼在麻布上,獲得一種平滑又粗糙的奇異效果,還能隱約看到報紙的文字。
第一次看這幅作品,我想到了兒童樂園的大象,甚至是繽紛的橫版動作游戲。
實際上這幅畫原名為Calypso's Island。克利覺得過于直白。這也不是簡單地描寫荷馬史詩。
中間的 P 代表的是 Paul 自己,特別蒼白的臉色正是他本人對疾病和死亡的感受。
荷馬史詩似乎尚未結束,克利的作品走進了永恒。海面與陸地沒有界限,克利的藝術品也超越了時間和空間的限制。
Death and Fire, 1940
其實出版社約稿我這套書的時候,我第一選擇就是寫克利!只是,正如我長達5年的克利寫作拖延癥,他太好了,太難了。我又拖了很久。
收到書的那一刻我才發(fā)現(xiàn)標題正是和創(chuàng)作自由相關。我最喜歡的藝術家,連題目都是我最喜歡的。
紙上美術館系列《克利: 絕對的創(chuàng)作自由》
本書把克利的作品分成了四類:「為大自然寫生」、「形態(tài)的世界」、「色彩的世界」、「反諷與詩歌」。
風格各異的每一個作品都會讓人產(chǎn)生獨特的觀感,有時是激烈的對沖色彩,有時卻是靜謐的單色;有時是密集恐怖般的排列,有時整個畫面卻有著大量的留白;靜態(tài)與動態(tài)在克利的作品中有機結合,最終,克利通過色彩與符號給觀眾傳達了他想表達的本質(zhì)。
他的作品是一個又一個給到我們的謎語,埋藏著各種有意思的信息,細細欣賞,回味無窮。
Vor dem Blitz,1923
作曲家皮埃爾·布列茲這么形容克利,「克利是一個特例,他一直在不停地自我探尋,改變著觀察和行事方式,讓人無法預測他思想和創(chuàng)作的軌跡」。這正是克利和本書題目所謂的:絕對的創(chuàng)作自由。
紙上美術館 《克利:絕對的創(chuàng)作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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