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5日,烏魯木齊市新市區某隔離點內一位醫務人員不幸猝死于抗疫一線,卒年59歲。
11月13日,死者妻子王女士告訴筆者,其丈夫楊鈞茗,1963年生人,平日系新市區某個體診所的一名醫生。11月1日,因當地疫情防控需要,楊鈞茗醫生前往抗疫一線進行援助。11月5日,王女士被告知,其丈夫因“心源性猝死”,死于送醫途中。
據王女士回憶,當地疫情已持續數月,從今年八月上旬起,她們便被封控在家,期間楊鈞茗多次志愿參加社區防疫醫務工作。
近日,為響應新市區衛健委的號召,楊鈞茗前往新市區水利學校疫情隔離點進行抗疫醫務工作。“當時衛健委發通知說,現在抗疫一線上嚴重缺少醫護人員。他看到衛健委的倡議后,就打電話說他要去,后來衛健委同意了。”王女士說。
家屬提供的通行證顯示,10月30日,烏市高新區(新市區)防疫指揮部向楊鈞茗所在社區出具了調集醫護人員返崗工作函,稱“因工作需要,需(楊鈞茗醫生)返崗工作”。
據王女士透露,楊鈞茗被指派到水利學校疫情隔離點,主要負責醫護工作。“他跟我說那里有100位左右的隔離人員,就他一個醫生。他要負責查房、給他們做核酸,然后給病人診斷、開藥等等。”
“10月1日一大早,他就背上包出發了。我還給他拍了張照片,說‘你出征了’。”
4天后,噩耗傳來。11月5日上午,王女士被告知,其丈夫楊鈞茗已于當天早上8時許不幸離世。“當時是社區的車把我丈夫送去鐵路局五附院。醫院的人說,8點多人到醫院門口就沒有生命體征了,所以沒有進行搶救。”
家屬提供的死亡證明顯示,11月5日,楊鈞茗因“心源性猝死”,死于“來(醫)院途中”。
“當時有人要求我立即簽字火化,我不同意。因為疫情家里人都來不了,沒有見最后一面,不能火化。”王女士說,其丈夫的遺體先是被安置在醫院附近一房間內,“不是冷藏室,就直接在床墊子上放著。”在家屬多方反映下,11月8日,楊鈞茗醫生的遺體才被送去冷藏。“我天天打電話,他們一直相互推諉,推到第3天才拉去冷藏。”
59歲的楊鈞茗醫生為何會突然猝死呢?對此,王女士表示,其丈夫平日除腿腳和眼睛有些不便,并不知有其他身體疾病。
王女士認為丈夫的猝然離世,與隔離點內生活環境以及工作強度有關。“他4號跟我說隔離點菜是涼的、飯有時是夾生的,有時只能倒開水熱一下。睡覺時間也不夠,在那里工作是要隨時待命的,中間就算不出去干活,休息也不踏實,有一次他說凌晨2點多才弄完睡覺。”但王女士表示,隔離點負責人并不承認楊鈞茗醫生的猝死與隔離點有關,“他們現在就不承認是因為工作勞累導致,說他們的工作量不大。”
王女士沒想到,這次分別卻成了永別。“他是我們家的頂梁柱,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在頂。我平時就帶帶孩子,沒有工作。家里的娃才11歲,這么小就沒爸了。她爸很疼她,這幾天娃一直不怎么說話。”
對于楊鈞茗醫生的死亡,當地至今未給予家屬一個合情合理的調查結果,以及善后方案。“隔離點負責人說可以幫我們走社會救助,會解決我的工作以及孩子上學問題;衛健委就今天一種說法,明天一種說法。后來我們去反映情況,新市區衛生局跟我們說‘他們在調查,讓等’。”王女士說。
“我們現在最大的訴求,就是想政府可以認可我丈夫的付出。他生前對這種精神、榮譽特別看重,我就想著現在人都走了,如果連一個認可都沒有,真的很心寒。”
王女士透露,事后其曾想為丈夫申請工傷死亡認定,但有關部門負責人表示無法認定工傷,“他們說因為楊鈞茗買的是個人社保,如果是單位買的社保,才可以評工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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