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過年期間,我去拜訪了一位很長壽的遠親,老太太是楊振寧的師妹,今年96歲。我走進她家,只見老太太在練劈叉,骨骼清奇,動作靈活,她滿頭銀絲,戴著墨鏡,我看不到她的眼睛。她見我給她拜年,很高興,我于是恭維道:“奶奶一定能活一百歲!”老太太很不高興,說:“你會不會說話?咒我呢?。俊蔽曳磻^來后很是尷尬,于是連忙扯開話題。臨走時老太太傳授了一套養生法,如果有緣能把我的文章讀完,在文章的最后我會把這一養生法公之于眾。
據說人如果在沒疾病和意外的情況下壽命可達112至140歲,但現實中能生命能達到100歲的人已經是極其少數,能達到140歲的人基本上生活在傳說之中,如同庫里南鉆石一樣稀少。不過,隨著醫學、生命科學的日臻進步,我相信將來出現橫跨三個世紀的壽星不會是稀罕之事了。就在年初,因為某種原因,很多人逝去了,我們在懷念逝者的同時又非常的慶幸,希望明天的太陽如期而至。我等凡夫俗子也時常提醒自己,既然不能增加生命的長度,那就努力增強生命的厚度。但更現實的是:
我們在討論養生,追求長壽的時候,也有一些人走向另外一個極端。因為違了生命的法則,而永遠地把生命留在了過去。
1993年我在F州市F東縣消防大隊服役,我們也像學校一樣有規律,除了參加滅火戰斗還要分成上半年和下半年開展軍事、業務訓練,到了年中和年終都要進行考核。我們中隊有二十條槍56式沖鋒槍,可是我們從來沒有機會用,幾個要退伍的班長經常提意見和建議,希望中隊領導安排一次射擊訓練,退伍之后也沒有遺憾,回到家鄉一提到當兵連槍都沒有摸過,那是一種什么心情呢?中隊長代表組織說:“同志們的意見我會向大隊、支隊領導反映,希望大家耐心等待?!?/p>
從陽春三月下連隊,到秋風蕭瑟、落葉飄飄,差不多半年了,別說我沒有摸過槍,三個等著退伍的正副班長也都對射擊訓練不抱任何希望了。上級領導之所以不安排射擊訓練是有原因的。據說前幾年,經支隊批準,在縣武裝部射擊訓練場安排了一次射擊訓練,結果有一士兵因為緊張槍支走火,子彈從一位中隊領導的臀部擦過,把這位領導嚇得趴在地,不停地慘叫,好在最后虛驚一場,只傷到一小塊皮膚,回單位在臀部涂了幾天的紅藥水就沒事了。從此,單位領導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把這項訓練停掉了。
一天上午,我剛把單位大院的落葉清掃了一遍,有個戰友來叫我,說領導找我有“好事”。見到中隊長和四個戰友剛談完話,他對我說:“這半年來你的表現領導非常滿意,現在有一個美差,中隊領導經過研究,安排你和他們四個人一起去。”
我心中大喜,臉露笑意地湊近問中隊長:“隊長,是什么事?”
中隊長:“下周一縣法院要召開宣判大會,今年要處決13人,縣武警中隊人手不夠,安排你們5個人去幫忙,不會白去的,每個人有50元補助?!?/p>
我有些緊張了:“隊長,我還沒開過槍,怕完成不了任務?!?/p>
中隊長:“你放心,不用你開槍,也輪不到你開槍,就是做押解員,把死刑犯押到刑場就完成任務了?!?/p>
第二天,我們到縣武警中隊接受了訓練。有13名心理素質好的縣中隊老兵擔任正射手,他們執行那天會全部戴摩托車頭盔,13名縣中隊的士兵擔當副射手,負責押解和補槍。我們消防中隊5人,邊防大隊8人,擔任押解。我們這26人屬于配手,站在一起。縣中隊的帶隊領導李副中隊長給我們講話,和我一起搭檔的擔任副射手的士兵突然哭了起來,李副中隊長是個身高180的大個子,精瘦瘦全身沒有一絲多余的肉,兩眼放光,太陽穴鼓鼓的,動作非常利索,身上像裝了彈簧。他一個箭步來到我的搭檔跟前,喝問:“大戰當前,你哭喪???”
小伙邊抽泣邊說:“我們云南人都信佛的,昨天與我爸爸通電話,我爸說我還沒結婚,不能殺生?!?/p>
李隊邊吼邊踱著步,他把臉轉向我,指著我不容置疑地說:“你擔任副射手,沒有這種慫包更好?!?/p>
我曾聽說李副隊長武功高強,曾以一敵五,生擒五名車匪路霸,是F縣武警之中最能打的人。我們平時都只能仰視了,這一次他居然指定我做副射手,于是就有了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于是我就沒有推辭。沉默就是答應,我除了押解還要擔任副射手,正射手一擊未死的情況下我要負責補槍。
培訓有兩項內容,押解有三項職責:一是架住犯人;二是防止犯人在公審大會上喊口號,如:三十年后又是一條好漢;我冤枉啊等;三是到了刑場把犯人帶到指定點,讓他跪在點上,再離開。若不跪,就強行“讓”他(她)跪。
很快到了周一,時間從6時30分開始計時,我們就來到縣看守所,那13名死刑犯在星期日晚上就提了出來,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在享受最后的人生。我們到達的時候他們已經照完了遺像,問完了遺言,法警正在給他們捆上執行繩。我們趁著這段時間吃了一個早餐,法警像捆粽子一樣把他們捆好。給我記憶最深的就是他們脖子上那條繩子,我們只要輕輕一拉,他們想喊都喊不出來。
我和我的搭檔隨便挑了一名個子不高的死刑犯,兩人來到他兩側,一手搭肩頭,一手扶手臂,兩人合力將他推出門外,和法警一起合力將他推拉上車斗子。三輛解放牌大卡車載著13名死刑犯,7時30分準時來到F東縣的人民廣場,人被集體押解到主席臺后面。8時,準時開始宣判大會,整個廣場人山人海,正前方最開闊地是學生方陣,縣城的小學生、初中生和高中生都來了,警示教育要從娃娃抓起。后面擠滿了圍觀的群眾。先是政法委書記講話,后來市中院院長講話,接著是縣法院院長宣讀判決書,到了這個環節,我們把這13名死刑犯押解到舞臺上亮相。在上舞臺之前,先給每個胸前掛一塊牌子。我這才看清我押解那個死刑犯是個強奸犯,名叫丘杰。根據事先安排,念到誰的名字,就命令這個死刑犯把頭低下來。宣判結束后,法院法警給每個人身上插上一塊亡命牌,上面寫了一殺機騰騰的“斃”字,中間寫了他們的名字,用紅筆在名字上打了一個醒目的叉。
宣判完畢,人被押上卡車,在縣城人民路、建設路游街一圈,街道兩邊都是圍觀的群眾,我當兵之前還只是個高中生,沒有見過什么世面,此時的心情非常復雜,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情此景。
我和死刑犯丘杰一路攀談,丘杰說自己很冤,我問為什么。他說:“這完全是個誤會,怎么說呢?”
他當然不會聽信他的辯解,結合案情通報和判決書,丘杰的案子是這樣的:去年年初,丘杰和他的朋友(也在這群死刑犯中),到縣城一家不正規的發廊,冒充警察進行檢查,發廊妹們從后門的一個暗門逃走了,只剩下一個小姑娘驚恐地坐在大廳的椅子上。丘杰和他的朋友這對淫賊色膽包天,把那個小姑娘拉房間就給輪奸了。事后這對淫賊被抓獲,他們才知道那個小姑娘不滿13歲,當天是到發廊里看姐姐的。他們有三個從重的情節:冒充警察,強奸幼女,而且是輪奸。鑒于二人情節特別惡劣,后里極其嚴重,所以被判處了死刑,立即執行。他自己覺得冤,我覺得他們一點都不冤,活該!
我和他一路聊天,盡量讓他放松心情,我的云南籍搭檔向他宣揚佛法說:“你不是死亡,而是另一種形式的永生,去了西方極樂世界?!?/p>
丘杰說:“我才20歲,不想到極樂世界??!”
9時30分到達刑場,我和搭檔一起把他押到一塊用石灰標注的定點處,命令他跪在那里,丘杰很配合地跪地,然后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等待生命的終止。
李副隊長喊我:“熊四,過來?!?/p>
我循聲快步來到李副隊長身邊,他把一支56式沖鋒槍交到我手中:“你們這組的正射手今天早上騎摩托車出了車禍,住院去了。你代他,快去。”
我剛想解釋一下,槍已經到了我的懷里,我被不由分說地推到了正射手的隊伍中。我于是學著他們據槍,等待。時間到10點,行刑正式開始,第一聲哨子,我們向前跨上一步,將槍端起,上刺刀;第二聲哨子,我們再跨一步,槍口抵近,刺刀抵在死刑犯后背心臟位置;第三聲哨子,扣動扳機,槍響,死刑犯在沖擊波的力量下像草包一樣倒在地上,什么姿勢都有。我來不及細看細想,就像一個只會執行命令的機器一樣,機械地轉身乘車和其他12名老兵一起離開。
這一次我充分體會了生命的脆弱,法律的無情。那個年代也沒有什么心理干預,我感覺好多天都無法心情平復。經常夢見自己莫名其妙地犯罪被判死刑,不停地后悔,然后痛苦地清醒過來。在我17歲那年,做一年與年齡不匹配的事情,從這之后我有了一種的感覺:我的人生將與眾不同。
下面我公布老壽星教我的長壽秘訣,她從30歲就開始練習,已經練了66年:一是用肩撞墻,反復碰撞,每組30次,每天2組;二是用手掌拍打自己全身關節處,每組30分鐘,每天早晚各一組。
最后,希望各位文友都能遵守生命的運行規則,社會法則,做一個長壽有趣、快樂正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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