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樁繼承糾紛案件中，被繼承人周某曾經收養張某2并辦理公證，又先后與張某1、王某簽訂了遺贈扶養協議。兩份遺贈扶養協議相沖突，收養與遺贈扶養協議相抗衡，張某1、張某2與王某均主張繼承周某的房屋。

王某委托家理律師事務所代理案件，家理指派曹子燕律師辦理該案。曹律師憑借扎實的專業知識和多年的辦案經驗，析出案件難點并予以逐個擊破，幫助王某贏得訴訟。在司法實踐中，涉及遺贈扶養協議糾紛的案件很少，本案涉及兩份遺贈扶養協議，又歷經兩審訴訟程序，具有相當的典型性。

扎心！無兒無女誰來養老

姜某與周某系夫妻關系，雙方婚后沒有生育子女。1993年，二人收養已滿20周歲的堂侄女張某2為養女，并在公證處進行了公證。

2001年，姜某購買位于北京市朝陽區的203號房屋，并于2003年將該房屋登記在自己名下。不久后，姜某去世。

2006年，周某與堂侄張某1簽訂遺贈扶養協議，約定張某1為周某養老送終，周某將203號房屋遺贈給張某1。2011年，周某辦理房屋繼承公證，將203號房屋轉移登記至自己名下。

2013年，周某與另一位堂侄女王某簽訂遺贈扶養協議，約定王某自愿承擔對周某的生養死葬義務，周某自愿將203號房屋遺贈給王某。

2019年，周某去世。王某要求按照遺贈扶養協議繼承203號房屋。

沖突！兩份協議一決高下

曹律師在仔細梳理證據材料、詳細了解各方的具體情況后，憑借扎實的專業知識和多年的辦案經驗，總結出本案的幾個難點。

第一，被繼承人周某先后與兩個人簽訂了遺贈扶養協議，對于簽訂在先的協議，當事人并未協商進行書面變更或解除，可能會影響簽訂在后的協議效力的認定。

為此，曹律師向法官提供了一份由周某口述、他人代筆的書面材料，以及代筆時的錄音文件，以證明周某與張某1在先簽訂的遺贈扶養協議，是周某在接受重大手術前被迫簽訂的，并且該協議已被周某宣布作廢，表明周某與王某簽訂的遺贈扶養協議才是周某的真實意思表示。

第二，被繼承人周某生前與王某兩地生活，在證明王某對周某盡到生養死葬義務方面，存在一定的難度。同時，周某與兩位遺贈扶養人均簽訂了協議，因此兩位扶養人的實際扶養情況，將直接影響到協議效力的認定及房屋的歸屬與分配。

為此，曹律師向法官提供了包括家政服務合同、護工費收據、醫院病歷及收費票據、水電燃氣費用收據、家具買賣合同、淘寶購物訂單、喪葬明細清單收據等在內的多項證據，足以證明自遺贈扶養協議簽訂后，王某長期且充分地按照協議內容履行了對周某生養死葬的義務。

第三，張某2與周某、姜某曾在公證處辦理公證收養手續，收養關系成立與否，被收養人是否有繼承房屋的權利，也會影響房屋的分配與歸屬。

為此，曹律師明確指出，張某2被收養時已經年滿20周歲，不符合當時《收養法》中有關收養關系成立的條件，因此周某與張某2的收養關系無效。

判決！誰有權利繼承遺產

結合本案證據及上述分析，可以得出以下結論。

首先，兩份遺贈扶養協議都不存在導致協議無效的情形，因此從法律效力來說，兩份協議都是合法有效的。但從實際履行情況來看，周某與王某簽訂協議后，一直由王某扶養；周某去世后，其喪葬事務也是由王某安排處理的。可見，雙方之間的協議已經得到充分完全的履行。

至于周某與張某1簽訂在先的協議，根據舉證情況及各方的陳述，張某1在周某與王某簽訂協議前，確實履行了少部分扶養義務，但是由于客觀原因協議未能持續履行。且周某與王某另行簽訂協議的行為、周某實際由王某扶養及安葬的客觀事實，足以表明周某與張某1之間的協議已因為不具備履行條件和基礎而在客觀上被解除。但考慮到張某1有過部分扶養行為，因此可能會從公平原則出發給予張某1一定金額的補償。

另外，張某2雖然與周某、姜某在公證處辦理了收養手續，但當時張某2已超過18周歲，不符合法定的收養要求，因此雙方之間并未形成合法有效的收養關系。此外，張某2以其屬于繼承人以外對被繼承人扶養較多的人為由要求繼承房屋，但并未提供足夠的證據證明自己對周某盡到了較多的扶養義務，因此對于203號房屋并無繼承的權利。

最終，法官判決203號房屋由王某繼承，王某給付張某1補償款15萬元。

被告不服判決提起上訴，法院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觀點！淺述遺贈扶養協議

目前，我國以遺贈扶養協議方式發生繼承的案例較少，涉及遺贈扶養協議糾紛的案件更少。本案涉及兩份遺贈扶養協議，又歷經兩審訴訟程序，這樣的案件在司法實踐中更是少之又少，可以說本案具有相當的典型性。

通過遺贈扶養協議的繼承與常見的法定繼承和遺囑繼承不同，系被繼承人在世時以與扶養人簽訂協議的方式處分自己的遺產，區別于遺囑的單方法律行為的性質、法定繼承按照法律規定繼承的性質，遺贈扶養協議是雙方意志的體現。

與法定繼承和遺囑繼承相比，通過遺贈扶養協議的繼承更為靈活，可以隨著客觀情況的變化而變更、解除，更能反映雙方的真實意思表示。同時，對于遺贈扶養協議內容的約定，可以更好地保障扶養人與被扶養人雙方的權利，也能更好地督促雙方履行協議約定的義務。

《民法典》第1123條規定：“繼承開始后，按照法定繼承辦理；有遺囑的，按照遺囑繼承或者遺贈辦理；有遺贈扶養協議的，按照協議辦理。”可見，遺贈扶養協議具有優先性，在同時具有合法有效的遺贈扶養協議及遺囑的情況下，優先適用遺贈扶養協議。但在遺贈扶養協議履行不充分的情況下，如何判定扶養人的受遺贈權利以及分配被繼承人的遺產，是一項重要的課題。

曹子燕

家理律師事務所合伙人、管委會委員

北京家理律師事務所副主任

工作經歷：

婚姻家事專業型律師

親辦婚姻家事案件500+

擅長談判、調解、訴訟

“為0.0001%的可能，盡100%的努力”，這一直是曹律師的執業座右銘。

在一起兄弟爭祖宅拆遷利益的繼承案件中，曹律師代理的是哥哥。哥哥早年工作賺錢蓋樓，為三處祖宅建設貢獻較多。后兄弟倆在父母主持下口頭分家，弟弟分得一處好宅院，哥哥分得兩處差宅院。30多年后，父母均已過世，三處宅院被拆遷，弟弟獲得好宅院拆遷利益后，又向法院起訴要求繼承其中一套差宅院的拆遷利益，涉及300多萬元拆遷款和500多平米拆遷安置房。該宅院當時仍登記在老父名下，弟弟拒不承認曾分家，哥哥敗訴率可達99.9999%。但是為了0.0001%的可能，曹律師指導哥哥找到九位當年的知情人出具書面證言，并勸說其中四位證人出庭作證，同時制作了詳細的可視化圖表，再現了相關宅院30多年來的使用情況，終于成功說服法官認定兄弟倆曾經分家，涉訴宅院已分給哥哥的事實。法官因此駁回弟弟的訴訟請求，哥哥保住了自己應得的合法權益。

因專業能力突出、當事人滿意度高，曹律師被家理律所管委會選任為辦案部負責人。但是，曹律師不忘初心，始終像辦理執業第一個案件一樣辦理每一個案件，堅持在案件中精進自己的專業能力，并利用自己的專業嗅覺，在數個案件陷入絕境時提出全新的代理思路，最終反敗為勝，將不可能變成可能。

面對自己取得的成績，曹律師反復地說：“感謝當事人的信任，沒有他們的信任，我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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