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75歲的女作家沉櫻毅然決然的退掉了在美國的住房,并妥善的處理了那里的物品,隨后,在子女的陪伴下返回了中國大陸,此時,距離沉櫻負氣出走已經過去了三十年的時光。
此后數月,沉櫻一直在上海、濟南、北京等地游覽,也見到了許多昔日的好友趙清閣、卞之琳、羅念生等人。
一天,恰好無客拜訪,沉櫻的大女兒梁思薇來到了沉櫻的面前,試探性的詢問道:“爸爸重病在床,一直想邀請您前往北京相見……您要去嗎?”
沉櫻愣住了,思緒翻飛中周遭事物迅速退變,仿佛回到了1944年那個冰冷痛苦的春天。
“如果您想去的話,我們就盡快為您安排,因為爸爸的身體……”
“不去了。”沉櫻打斷女兒的話,語氣生硬:“我的身體實在不好,經受不住這樣的舟車勞頓了。”
圖|晚年沉櫻與好友相逢
梁思薇原以為母親會去,畢竟此前母親同父親的恢復了通信,關系已經緩和了不少,可是沒有想到母親對父親仍舊這樣憎恨,連最后一面也不愿相見。
人生若只如初見
梁思薇的父親、沉櫻的丈夫就是大名鼎鼎的翻譯家、教育家、詩人梁宗岱。梁宗岱與沉櫻的恩怨糾葛,起始于上個世紀三十年代。
彼時,梁宗岱舍棄了法國的優越環境,應北京大學校長蔣夢麟和胡適的聘請,來到北京大學任職,擔任法文系主任兼教授。
在國內梁宗岱早已頗負盛名,所以他一回來便有大批的校內外青年學生慕名而來,他們同梁宗岱求教學業、談詩論賦、探討文學,梁宗岱家中每天都是門庭若市,好不熱鬧。
圖|青年時期的梁宗岱
沉櫻就是這個時候同梁宗岱相識的。這一年的沉櫻24歲,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華。
1907年,沉櫻出生在山東省濰縣城里一個知識分子家庭中。
沉櫻的祖父是一位清朝大官,父親也飽讀詩書,母親雖然識字不多,但是卻能背誦許多舊詩,雖然那個年代講究“女子無才便是德”,但是沉櫻家中還是比較重視自己的教育的,沉櫻也有幸上了新式學堂。
在父母家人的影響下,沉櫻自小知書達理,表面文靜含蓄,但是骨子里面卻暗藏傲骨,眼里容不得沙子,她的性格也是造成她與梁宗岱婚姻悲劇結尾的主要原因。
1914年,沉櫻進入陳氏私立小學讀書,不過相比于枯燥無味的四書五經,沉櫻更加喜歡讀一些“閑書”,正好當時的課業也并不重,方便她閱讀更多的古典作品。
圖|民國時的女學生
沉櫻書讀得多且雜,不管是鼓兒詞、才子書還是歷史演義、俠義乃至言情小說、偵探小說她都有涉及。
沉櫻八九歲時正值軍閥混戰,為了躲避戰亂,沉櫻一家搬到了鄉下,1920年,沉櫻又跟隨家人來到了濟南,進入了山東省立第一女子中學讀書。
在這里,沉櫻遇到了影響其一生的第一位恩師——顧獻季。
顧獻季同以往的老師不同,不再單單只文縐縐的講那些晦澀難懂的舊文學,還會向學生介紹正蓬勃興起的新文學,有時還會帶著英文的小說到班上隨念隨講。
1924年,年17歲的沉櫻告別了中學時代,隨家南下,在東南大學做旁聽生,由于她的數理科不好,剛來第一年考南京中山大學沒有被錄取,到第二年才考取到共產黨創辦的上海大學中文系。
圖|上海大學舊址
當時擔任這所大學教員的多是當時的社會名流、名家,包括瞿秋白、茅盾等都是那里的教授。
沉櫻在上海大學讀了兩年書,學校便在白色恐怖中被封閉,于是,她再次轉到復旦大學中文系,并成為復旦大學的第一名女生。
在大學學習期間沉櫻不僅學習成績出眾,文學才華初露鋒芒,而且在其他各項活動中也十分活躍。
在洪深教授的影響和指導下,復旦劇社的演出活動也蓬蓬勃勃地開展起來。
在這期間,沉櫻遇到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段感情,情竇初開的沉櫻付出了自己的全部身心,可是最后仍舊無奈以失敗告終,這次失敗的感情給沉櫻留下了十分沉重的打擊,冥冥之中也是她下一段感情的預兆。
圖|青年時期的沉櫻
就在沉櫻結束了上一段感情不久,便遇到了剛剛回國的梁宗岱。
他們互相探討,也互相欣賞,共同的話題和觀點讓他們的關系越走越近,慢慢的產生了不一樣的感情。
可是這個時候的沉櫻內心是恐慌的,因為有了第一次不幸的婚姻,她很難對這段感情抱有希望,每天她都在自我否定中度過,因為“焉知不會樂極生悲”、“世事無常,人心巨測”。
雖然事后證明沉櫻的擔心完全應驗,可是在當時的情況下,已經沒有什么事情能夠阻止兩個相互吸引的青年男女的兩顆心慢慢靠近了。
圖|共同創作的青年男女
金先生在《京華尋夢:天上人間》中曾經描述過一段與沉櫻的對話,彼時沉櫻與梁宗岱一同參加宴會:
我從你的眼神,從你與梁宗岱教授目光接觸中,使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我只望著你笑,你也還我一個會心的微笑。后來我試探地問你:“感到幸福吧?”你微微一笑:“怎么說呢?他很愛我,叫我沒法不愛他。”
此時的沉櫻已經完全的沉浸在這段感情中,就連梁宗岱的發妻找上門來,沉櫻也選擇視而不見。
第一次感情危機
因為同沉櫻陷入了熱戀,所以梁宗岱給老家的發妻寄去信件,要求與夫妻離婚。
二人的婚事是由老祖母一手定下來的,老祖母不放心梁宗岱一人在外打拼,遂將他誆騙回家中,并火速為他定了一門親事。
圖|梁宗岱青年時期
等梁宗岱回家以后,家中一切都早已準備妥當,就差拜堂成親了,事情已經沒有了回旋的余地,梁宗岱只好同意了家中的安排,同新娘何瑞瓊結為了夫妻。
梁宗岱的學生們都說,“宗岱師喜歡美貌女學生”,何瑞瓊雖然長相不錯,但是只上過兩三年的學,跟梁宗岱一點共同話題都沒有,所以毅然決然的赴法留學了,
遇到沉櫻以后,梁宗岱與何瑞瓊再無可能,所以便提出了離婚的請求。
可是沒有想到何瑞瓊也是剛烈的女子,聽聞梁宗岱一面要同自己的離婚,一面在北平自稱單身跟其他女人不清不楚,當即大怒,立即來到了北平要跟梁宗岱好好分說分說。
可是沒有想到,梁宗岱不僅不跟她交流,還不給她飯吃,最后干脆一狠心將她趕出了自己的家。
圖|梁宗岱與朋友在河邊玩耍
曾在嶺南大學做過梁宗岱的老師、時任北大教授的陳受頤看不下去,將何瑞瓊介紹到北大教員家里暫住。
這下可把梁宗岱惹惱了,他開始責怪陳受頤多管閑事,同時與何瑞瓊吵鬧不休,想要將何瑞瓊逼走。
胡適夫婦也知道了梁宗岱所做之事,十分看不過眼,將何瑞瓊接到了自己的家中以后,一紙訴訟將梁宗岱告上了法庭。
胡適曾說過:“她只要求五千五百元。宗岱無賴,不理此事,就致訴訟。”
法庭上,梁宗岱只承認何瑞瓊是自己的未婚夫,堅決不肯認下這個妻子,因為是舊式婚禮,兩個人也沒有什么相關的證件,不過經過法官的一番查驗,還是斷定了兩個人婚姻關系書屬實的,判定梁宗岱應該履行自己的責任,交付贍養費。
圖|胡適正在看書
梁宗岱不服進行了上訴,可是高級法院仍舊維持原判。
這場離婚案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梁宗岱敗訴覺得十分有損顏面,同胡適的關系也冷了下來。
不久,梁宗岱便辭去了北大的任職,與沉櫻共赴日本游學。
沉櫻將梁宗岱視作是自己命定的緣分,所以像一個妻子一樣照顧著梁宗岱的衣食住行,跟著梁宗岱走南闖北,盡管這個時候他們兩個還沒有結婚。
兩個人在日本度過了一段非常美妙且幸福的日子,他們在舊都葉山租賃了一處精致的小木屋,巴金曾經見過他們一同生活的場景,描述道:“在松林的安靜的生活里,他們夫婦在幸福中沉醉了。我在他那所精致的小屋里看到了這一切。”
圖|創作中的巴金
每天到海邊散散步,在松林中看看景便是他們全部的消遣。雖然生活不富裕,但是梁宗岱可以給人翻譯的詩歌賺點稿費。
1935年,兩人從日本歸國,回到北平的頭一年,他們租住在一棟普通的平房中,但是他們已經順利結婚,感情也穩定,身居陋室也并不覺得凄慘。
梁宗岱被聘為天津南開大學英文系教授,沉櫻則一直賦閑家中,放棄了自己喜愛的創作,專心做起了“梁太太”。
1937年7月5日,他們第一個孩子梁思薇出生了,有了愛情結晶的兩個人生活更加甜蜜,可是戰亂也隨之而來了,“盧溝橋事變”爆發,日軍用密集的炮火向南開大學轟擊,為了保護家人,梁宗岱裝成醫生混過日軍檢查,帶著全家乘法國郵船來到上海。
圖|盧溝橋事變紀念圖畫
1938年,上海遷往重慶的復旦大學正在招賢納士,梁宗岱應聘到復旦大學執教,沉櫻仍跟著梁宗岱四處飄蕩。
梁宗岱在外結識了不少好友,還三五不時的將人帶到家中小聚,沉櫻一直全力的支持著丈夫的社交,每次客人來了她都會熱情相待,梁宗岱的朋友們也都非常喜歡她。
已為人母的沉櫻為了讓丈夫專心致志從事教學與寫作,包攬了全部的家務,自己極少動筆,因此這一時期幾乎沒有什么創作,偶有余暇時,只讀些外國文學作品消磨時間。
1942年,次子梁思清出生。此時兩人的生活仍舊是琴瑟和鳴,平靜甜蜜的。直到1944年,變故突然發生。
“我要走得遠遠的,永世不再見梁宗岱”
1944年,梁宗岱回廣西老家處理亡父后事時,被友人帶去看粵劇《午夜盜香妃》,結識了花旦甘少蘇。
梁宗岱喜愛美女,幾乎是對甘少蘇一見鐘情。
圖|花旦是中國傳統戲曲角色行當
戰亂年代紅顏薄命,此時的甘少蘇正被國民黨軍官鐘樹輝強行霸占著,為了救甘少蘇出苦海,梁宗岱豪擲3萬元巨款為甘少蘇贖身。
甘少蘇曾在《宗岱和我》一書中描述她與梁宗岱的感情,她說:
“在縱情聲色、人欲橫流的社會里,宗岱拋棄了世俗觀念,用藝術審美的眼睛來鑒別人的品性,從社會的最底層發現了我,付出了很高的代價救我于水深火熱之中,讓我恢復了人的尊嚴,走出了苦海,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隨后,二人便同居了,全然忘記了重慶支撐家業的妻子。
圖|不離不棄的夫妻二人
梁宗岱為紅顏被其前夫毆打、還斥巨資為其贖身的事情傳遍了大街小巷,一時間大家都對這一桃色新聞津津樂道。
可是梁宗岱仍不知悔改,還公然登報同甘少蘇結婚,此時的沉櫻已經身懷六甲,得知消息以后肝腸寸斷,立即收拾行裝帶上孩子轉身離去。
沉櫻在重慶聽到關于梁宗岱與甘少蘇的傳聞后,曾對好朋友方令孺說:“在感情上我沒有什么痛苦,這種打擊我受夠了,在感情上也許已經麻木了。”
沉櫻第一段感情的失敗也是因為丈夫的背叛,如今再次被騙,沉櫻自然不會再原諒了。
沉櫻就是這樣一個人,感情里容忍不了任何背叛,她的第一任丈夫直到晚年仍舊不停的給沉櫻送禮物求原諒,可是沉櫻自始至終連看都沒有看過一眼。
圖|中年時期的沉櫻
等到梁宗岱回到重慶以后,才發現此時家中早已人去樓空了。
這個時候梁宗岱心中也有些慌了,為了讓沉櫻接受自己的所作所為,他還特意編出了一套謊話,來到了沉櫻的家。
沉櫻沒有辦法見了他,他煞有介事的對沉櫻說道:“繼母在百色生活很寂寞孤單,兩個兒子都不在身邊,需要有一個女人陪伴她,最好的辦法是給我娶一個小老婆留在百色管家,也好跟她做伴,繼母看上了演戲的甘少蘇……”
沉櫻這個時候還是愿意相信他的,雖然沒有徹底原諒他,但是允許他前來探望,有時還會收留他過夜。
圖|青年時期的梁宗岱
這一年,他們的兒子梁思明出生。在三妻四妾合法的社會里,梁宗岱自然認為他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所以一直心安理得地騙著沉櫻。
可是最終,一切的一切沉櫻還是全部都知道了,忍無可忍的她立即離開了原來的住處前往上海,在復旦大學等處工作。
梁宗岱此時仍舊時常來上海探望,還想將他們母子四人接到廣州去。
可是此時的沉櫻已經拿定主意要徹底結束他們之間的這種關系,所以梁宗岱的提議都被她拒絕了,不僅如此,她還叫上她的在防空大隊做軍人的弟弟陳釗及表哥田仲濟等來到一個旅館找到梁宗岱,警告他以后不要再糾纏自己。
圖|抗戰時期的復旦大學
1948年,沉櫻計劃帶著孩子們前往臺北,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友人想要勸她不要沖動,不要離開,沉櫻的態度卻異常堅決,發誓道:“我要走得遠遠的,永世不再見梁宗岱。”
聽聞消息,梁宗岱連忙從廣西飛往上海想要阻止沉櫻,可是沉櫻卻連一句話都不愿同他說。直到飛機離開,梁宗岱呆呆地站在機場中,才知道自己給沉櫻帶來了多大的傷害。
此后,梁宗岱便一直同甘少蘇生活在一起。
以“梁太太”自居
到達臺灣以后,沉櫻一直在苗栗縣頭份鎮著名私立中學大成中學教書,靠著微薄的薪水養活母子四人。期間梁宗岱也提出過對他們進行援助,可是都被沉櫻拒絕了。
圖|梁宗岱與友人合影
1956年,沉櫻帶著孩子來到臺北生活,雖然已經過去了數年,但是她的心中仍舊沒有放下同梁宗岱之間的感情糾葛,雖然他們此生都沒有再次相見。
臺灣的親戚都十分不滿梁宗岱的背叛行為,但是沉櫻卻十分看得開,與梁宗岱分手以后也一直以“梁太太”自居,給友人林海音等的通信的信封上發信人都是寫的“梁陳瑛”。
對子女的教育上,沉櫻也從未給他們灌輸過“他們的父親不稱職”這樣的思想,而是客觀而又理智地跟子女說道:
“和他分開,其原因既簡單又復雜。他很有錢,是一個有雙重性格的人。我只有離開他,才能得到解放,否則,我是很難脫身的。我是一個不馴服的太太,決不順著他,大概這也算山東人的脾氣吧。”
圖|老年時期的梁宗岱
而對于二人的分開,沉櫻也為他辯解道:“說來你父親其實不錯,但實際上他要負大責任。”
畢竟這段感情最終以失敗告終,導火索還是孩子父親的不忠誠。
不過他們之間的隔閡也是確實存在的,趙清閣還記得在重慶時:“沉櫻熱情好客,朋友們都喜歡接近她。為了家務之累,她不能常寫作了,心里不免煩惱,常和宗岱鬧脾氣。宗岱性情耿直,也不謙讓……”
兩個性格熱烈急躁的人,在一起生活注定不會一帆風順的。所以他們分手,出軌是一方面,性格不合適也是一方面。
最后一面見或不見
兩個人關系破冰,是因為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大陸與臺灣恢復聯系,小女兒梁思清回大陸探親,見到了闊別數年的父親。
圖|大陸與臺灣恢復聯系
彼時梁宗岱正在家中,聽到敲門聲詢問找誰,梁思清心緒復雜的回應:“找我爸爸……找你!”
從大陸返回以后,梁思清給母親帶回了很多舊物以及一封來自梁宗岱的資料以及手稿。
往事歷歷在目,幾十年過去,沉櫻心中的憤怒與怨恨也不再那樣強烈,她提筆,給梁宗岱寄去了多年來第一封信件:
宗岱:前兩天思清找出你交她的資料去影印,使我又看見那些發黃的幾十年前的舊物。時光的留痕那么顯明,真使人悚然一驚。現在盛年早已過去,實在不應再繼以老年的頑固……
盡管梁宗岱深深的傷害了她,但是在沉櫻的心中,梁宗岱的地位還是不可撼動的。當初她離開大陸,雖然事情做得決絕,但是她的行李箱中,幾乎全是梁宗岱的書籍。
圖|梁宗岱作品
晚年的她在時間的磨合下,甚至已經不再有任何的埋怨了,在信中,她將梁宗岱稱作是“老師”,用“怨藕”一詞來描述他們之間的愛恨糾葛。
“在這老友無多的晚年,我們總可稱為故人的。我常對孩子們說,在夫妻關系上,我們是怨藕,而在文學方面,你卻是影響我最深的老師……我們之間有許多事是顛倒有趣的,就像你雄姿英發的年代在巴黎,而我卻在這般年紀到美國,做一個大觀園里的劉姥姥。不過,人間重晚情,看你來信所說制藥的成功和施藥的樂趣,再想想自己這幾年譯書印書的收獲,我們都可以說晚景不錯了。”
至于兩人第三個孩子梁思明,與梁宗岱的接觸不多,與梁宗岱也并不親近,沉櫻便經常在往來的信件中提到關于梁思明的事情,她說兒子:“不服輸的毛病(像你),遇事過于和善迷糊(像我)”,就像是親密的夫妻一般。
圖|老年時期的梁宗岱
后來沉櫻患上了嚴重的帕金森,生活很難自理,兒女便將她接到了美國去。
1982年,沉櫻毅然決然的退掉了自己在美國的房子回到了闊別三十年的大陸,逛了很多地方也見了許多老友。
聽聞沉櫻回到大陸的消息,梁宗岱立馬發來邀請,彼時他已經病重難行,所以他希望沉櫻能夠來北京見自己最后一面。
可是思來想去,沉櫻還是拒絕了。
有人說沉櫻之所以沒去赴約是因為想給梁宗岱留下一個完美的青春印象,不想讓他看見自己老態龍鐘的樣子;
還有人說沉櫻沒去是因為甘少蘇還在梁宗岱身邊,強烈的自尊心不允許沉櫻赴約;
還有人說沉櫻可能真的身體無法支撐所以沒有赴約……
圖|年輕時笑起來非常明艷的女子
到底事情的真相是怎樣的我們不得而知,可能這個秘密也會隨著沉櫻的離去而永遠無法揭開。
但是他們之間的遺憾卻是真是存在的,在沉櫻返回美國的第二年,梁宗岱便因病去世了,他們之間始終沒有見上最后一面。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晚年的沉櫻一點也不恨他了,在與梁宗岱的學生交流談到梁宗岱去上課,他飼養的山羊跟在身后亦步亦趨的趣事時,病中的她饒有興味,笑瞇瞇地說:“他就是那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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