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科技浮世繪 張蕾

“東方甄選現在做得亂七八糟。”

5月31日，俞敏洪在直播間說出的這句話，讓東方甄選的市值在4個交易日內蒸發超30億港元。

幾天后，俞敏洪道歉，他解釋稱，這句話只是和朋友之間的謙虛表達，沒想到會引起這么多波瀾。

但是，從近期的熱搜話題來看，6月的東方甄選，確實有些亂七八糟：

首先是#東方甄選直播間畫風變了#熱搜。

眾所周知，東方甄選直播間的風格一向是老師、文化人式的娓娓道來、如沐春風，但在618期間，主播頓頓、yoyo在東方甄選美麗生活直播間卻出現了“321，上鏈接！”“您都來了，買一單再走吧”這種激情四射的吆喝賣貨風格。

我們不評論這兩種帶貨直播方式的優劣，只是吆喝賣貨風格和東方甄選以往的風格過于迥異，并且俞敏洪曾表示，不喜歡“在直播間直接叫賣的方式”，因此，在這個話題下，網友的留言更多是調侃東方甄選打臉了、攤牌了、不裝了。

主播頓頓則在直播間就“吆喝帶貨”的表現解釋稱，是受到平臺的節奏要求，風格變化的目的是獲得流量推送。

之后是#貴州文旅刪除東方甄選相關視頻#熱搜。

6月22日，東方甄選到貴州省肇興侗寨開展文旅活動。在直播當天，東方甄選主播明明用“山河破碎”一詞來形容貴州地貌，引發網友熱議。

山河指國家，破碎指（國家）危在旦夕，山河破碎是形容國土失陷分割，破敗殘缺。用這個詞來形容貴州地貌，顯然不妥。

而網友的討論，也從一個口誤，到質疑主播文化水平，到質疑東方甄選團隊態度敷衍，最后甚至質疑主播別有用心。

隨后，貴州文旅刪除了所有東方甄選的相關視頻，東方甄選再次登上熱搜。

6月29日，主播明明為自己用詞不當、表達不嚴謹而道歉。他表示自己在直播講到地形時，順口選用了這個詞語，完全沒有多想，更沒有“別有用心”或者“刻意為之”。

緊接著是#東方甄選主播直播間公開表達不滿#熱搜。

東方甄選主播頓頓在直播中稱，“我覺得這個公司比較惱火的一點是，現在很多事情不跟主播商量，開號不跟主播商量”，“出了什么互聯網的事情后，公關部門怕這怕那，這不管那不管”。頓頓表示，這段時間對公司是真有一點失望。

雖然頓頓也提到，公司對他的待遇沒的說，他主要是在面對外界爭議和公司內部管理問題，感覺“好像使不上力了。”

頓頓的言論再次將東方甄選和主播間的矛盾公開化，網友將頓頓和此前“小作文風波”中的董宇輝對比，稱東方甄選是一個喜歡干掉銷冠的公司。

最新的熱搜，是#東方甄選否認收取坑位費宣傳費#。

先是網上流傳一張截圖，內容稱某地文旅邀請董宇輝做文旅宣傳，但隔壁（東方甄選）不答應，并且以與輝同行名義報了7位數宣傳費。

6月29日，東方甄選發布聲明稱，從來沒找政府要過宣傳費，也堅持不向任何企業、商家收取所謂坑位費用，“對任何妄圖通過惡意中傷、污蔑、炮制謠言對公司進行詆毀的不法分子，公司將第一時間報警”。

俞敏洪也在個人抖音號上轉發了這個聲明，但在這個聲明下，有不少董宇輝粉絲放出的疑似東方甄選粉絲群、大V等對董宇輝本人和粉絲的攻擊性對話，要求俞敏洪“嚴查”。

接二連三的風波影響下，直接影響了東方甄選直播間的口碑、粉絲數和銷量。

據媒體報道，618大促活動期間，東方甄選未進入抖音直播帶貨榜前十。據蟬媽媽數據顯示，6月東方甄選賬號累計掉粉超過30萬；今年1月至今，東方甄選累計掉粉超過100萬。

輿論風波也影響到東方甄選股價：東方甄選股價在6月跌幅近38%。

俞敏洪在堅持什么？

從教育跨界到直播，俞敏洪不想做吆喝式直播，也不想讓東方甄選成為一家MCN公司。

因為特立獨行的直播方式，董宇輝爆火，東方甄選成功了；但堅持不做MCN公司，不想被超級頭部主播捆綁，對于現在深耕直播業務的東方甄選而言是好是壞？

在改名東方甄選之前，新東方在線雖然是“互聯網+教育”的業務模式，但在管理上還是偏傳統企業，是一家傳統的培訓機構：老師依附在新東方的光環下，學生家長在乎新東方的名師，更在乎新東方的牌子。

但在直播電商領域，公司和員工的影響力顛倒了，主播成為直播間最亮最顯眼的招牌。主播的受歡迎程度能直接決定直播間的人氣和銷量。

所以我們看到，擁有超級主播的公司，無論是美ONE、謙尋、辛選、三只羊，都給自家超級主播超然的待遇；但和這些從直播電商領域崛起的公司不同，東方甄選從傳統領域轉型而來，又是上市公司，受資本和投資人的制約，所以俞敏洪會考慮更多，擔心整個公司被超級主播裹挾。

但是，超級主播的影響力短時間內難以撼動。比如一直要“去羅永浩”化的交個朋友直播間，只要羅永浩出現在直播間，無論是觀看人數和銷量都有明顯提升。

在今年年初，俞敏洪曾表示，東方甄選和與輝同行兩個平臺分流并不明顯，不少粉絲同時是是兩邊賬號的粉絲。但目前來看，兩個直播間并沒有像俞敏洪計劃的一樣“友好和諧”的發展。

科技浮世繪在昨日同一時間對東方甄選和與輝同行直播間截圖，東方甄選正在常規帶貨，觀看人數在8000人左右，與輝同行正進行“重慶行”，觀看人數一直顯示10萬+。

事實上，為了降低超級主播的影響力，東方甄選做了一系列努力：推出其他主播，積極推出自營品，也嘗試出海和切片。

但對于東方甄選和俞敏洪而言，可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真正消化因董宇輝迅速崛起而帶來的流量和關注度。更重要的是，承認自己是文化人、體面人，和承認自己在做流量生意，并不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