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1月25日,時任美國總統的約翰·肯尼迪就古巴問題,首次與軍方、CIA等勢力召開會議。CIA局長艾倫·杜勒斯非常篤定地向總統保證:只要讓他的部門主導接下來的行動,只需略施小計,管叫那卡斯特羅老兒拱手而降,古巴不戰自潰。
安插間諜,收買內奸,扶持反對勢力乃至傀儡政權,最終推翻一個國家的合法政府——這是神通廣大的美國中央情報局最引以為傲的伎倆。
別看這幾招如今看來說不上有多高明,然而在過去幾十年里,不知有多少國家,好端端地就毀在了美國人手里。
見總統依舊舉棋不定,時任美國國防部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的陸軍上將萊曼·蘭尼茲爾趕緊站出來幫腔作勢,稱方案通過了評估,可行度極高。
肯尼迪終究是招架不住,在文件上簽了字,可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付出的信任與期待,最終換來的卻是一場名為“豬灣行動”的馬戲團表演。
“盡管中央情報局要為此次行動失敗負主要責任,但肯尼迪總統也不能完全擺脫干系。”——《新聞周刊》
好事的美國媒體一點都不打算給總統留面子,豬灣行動不但讓CIA和美國顏面掃地,更是令肯尼迪的政治聲望大受折損。您以為對于當時美國高層的利益集團而言,這局面已經是輸得不能再輸了?實則恰恰相反。
軍方大佬臉上陰云密布,心里實則樂開了花:沒想到吧,劇本就是這么寫的。
于是,美國歷史上最大之一的陰謀論就這么誕生了。
如今提起肯尼迪,有不少人挺為這位美國總統感到惋惜的,原因之一在于他年輕有想法,不像過去那些老政客,個個自詡政治老手,做起事來卻四平八穩,瞻前顧后束手束腳。
有關肯尼迪的傳聞有很多,據說他曾試圖從某神秘利益集團手中奪回美聯儲。
人們相信倘若肯尼迪沒有死于刺殺,如今的美國恐怕將大有不同。然而這其中忽略了一個重要問題:有想法并不等同于有能力,某種意義上講,肯尼迪比起蘇聯末代領導人戈爾巴喬夫其實并好不到哪兒去。
肯尼迪政治生涯的起點很高,本該有不可估量的未來。
肯尼迪家族是美國數得著的名門世家,本身就是傳統的統治階層的一部分;肯尼迪“根正苗紅”,在他上臺伊始,各大勢力給出的姿態是相當積極的。
混政治場的尤其講求個人情世故,即便嫌棄對方,起碼面子上也得過得去,友好地打個招呼,只求對方在自己施政初期不要找麻煩。
肯尼迪的做法卻很“低情商”,不但拒絕了右翼政客、軍方等勢力拋來的橄欖枝,后來更是提出了“公平施政”的口號,實則將這些問題公開化,弄得大佬們灰頭土臉,倒是自己賺了個“清高”的美名。
對對對,就你肯尼迪清高,真了不起。
因而從始至終,肯尼迪也沒能建立足夠穩固的權力根基以支撐他的“宏圖偉業”。而另一方面,他所表現出的政治手腕也遠沒有傳聞中那么強大。
我們不妨舉個例子。
上世紀50年代末,在布雷頓森林體系的背景下,歐洲各國紛紛實行資本管制,大力囤積美元;而美國為了維持美元在國際貿易中的核心地位,就不得不想辦法保持美元的幣值,結果造成了黃金等財富的大量流出。
上述狀況使得美國本土經濟的低迷,就業率不斷上升,而肯尼迪政府則拿出了積極的內外政策,對內頒布《地區再發展法》,依靠聯邦政府資金援助高失業率地區;對外聯合英法等歐洲國家建立美元防御體系。
這一系列措施的動靜著實不小,高舉“凱恩斯主義”大旗,豪擲重金,充分展現了聯邦政府的決心。結果卻相當尷尬:不僅相關問題沒能得到明顯有效的解決,反倒在降低失業率這一點上,被美國審計總署查出“地區再發展管理局數據造假”的問題,所創造的就業量被夸大了1.28倍。
總而言之,筆者認為肯尼迪的能力與他的雄心壯志是不相匹配的。
而在古巴問題上,他一開始的表現也大抵如此:希望用犀利的手段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實則雷聲大雨點小,懼怕造成難以控制的后果。
因此,CIA提出的“鬼鬼祟祟”的做法,某種意義上講是非常符合肯尼迪期待的,只是按照陰謀論的觀點,他沒有料到這只是“誘餌”。
許多年后,當年的一部分人檔案得到解密,有學者從蘭尼茲爾親手寫下的報告中發現了令人震驚的內容。
“……(指CIA的行動方案)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值得懷疑。”
也就是說,在軍方大佬看來,“豬灣行動”計劃是肉眼可見的失敗的。那么問題來了:既然如此,軍方為什么推波助瀾,說服肯尼迪去批準一個注定失敗的計劃呢?
他們想要把“諾斯伍茲”計劃搬上臺面。
這個名詞在資料中出現的頻率很低,但據說肯尼迪第一次聽說時被嚇了一跳,斷然拒絕,后來不惜與軍方分道揚鑣。
那么何為“諾斯伍茲”計劃?
19世紀末期,停靠在古巴哈瓦那港的美國海軍重型巡洋艦“緬因”號突然發生爆炸,由于事發突然,艦上官兵來不及反應,最終無一幸免。
經過調查,美國方面堅稱這是西班牙人搞的鬼,繼而發動了美西戰爭。1898年10月12日,落敗的西班牙不得不在《巴黎合約》上簽字,從此以后,古巴、菲律賓、波多黎各、關島等地區落入美國掌控之中。
顯然,美國賺翻了。
一直以來有學者主張,當年西班牙人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和機會在“緬因”號上搞事,這起慘案其實就是美國人自導自演的;后者的動機,無非想要掠奪利益且做到“師出有名”。
而“諾斯伍茲”計劃便是在此基礎上做了理論化的總結:犧牲一小部分“自己人”的利益乃至生命,釀造禍端并栽贓給敵對國家,挑起戰爭,最終獲得巨大的國家利益。
這與我國的“苦肉計”有些類似,區別在于一個不過是做做戲,另一個卻是真的草菅人命。
當然,美國政府斷然不會承認如此罪惡的東西,該計劃是否真實存在,至今仍有爭議。
研究者普遍認為,“諾斯伍茲”計劃是在艾森豪威爾總統時代基本成型的。
進入60年代,美國社會中的極端反蘇思潮趨于消亡,相反,有越來越多的民眾認為蘇聯制度可能優于資本主義制度,可即便軍人出身的艾森豪威爾總統于1961年卸任后,以軍方元老為核心的極右翼勢力依舊在政壇中呼風喚雨。
他們還暗中組建小團體,自詡“愛國者”,宣稱為美國國家利益可以不擇手段,甚至敢再挑起一次世界大戰。
1959年初,古巴革命戰爭接近尾聲,由美國一手扶持的巴蒂斯塔政權倒臺,古巴一夜染紅,如一顆釘子一般直刺資本主義陣營的心臟。相比之下,大洋彼岸的蘇聯所帶來的威脅都變得溫和無比。
在做過充分的嘗試后,軍方大佬一致認為:只有借助美軍強大的軍事力量,發動大規模戰爭,徹底摧毀紅色政權的生存土壤,古巴問題才能真正解決。
公然入侵一個國家,粗暴地推翻其合法政權,任何一位總統都不敢承擔這種行為所帶來的風險,而軍方所要做的無非兩點:其一,為挑動戰爭找一個合適的借口;其二,逼迫總統下決心。
蘭尼茲爾上將與同僚們商定的計劃是這樣的:在美國本土策劃針對平民的軍事襲擊,造成流血傷亡,偽造成古巴方面制造的恐怖主義活動。
在1961年1月25日那次敲定CIA行動方案的高級會議之前,軍方曾隱晦地向肯尼迪講述了這套方案,而肯尼迪震驚于“拿本國百姓的鮮血換取國家利益”的殘暴做法,斷然拒絕。
于是,蘭尼茲爾配合杜勒斯唱雙簧,趕鴨子上架,逼迫肯尼迪批準一份注定失敗的行動方案;到時,肯尼迪會陷入內外交困的境地,便不得不求助于軍方。
果然,“豬灣行動”失敗后,指揮權由CIA移交給了美國國防部,后者在短期內制定了許多方案,例如在美國本土制造炸彈襲擊,在古巴上空擊落美國客機,或者在位于古巴境內的關塔那摩美軍基地中制造騷亂等。
然而出乎軍方意料的是,肯尼迪馬上又不老實了。
1962年2月底,因“行動進展緩慢”,美國軍方被要求放棄計劃,改為專心收集情報,負責向軍方傳達這一指示的行動顧問,正是肯尼迪總統的親弟弟、時任司法部長的羅伯特·弗朗西斯·肯尼迪——這意味著總統慫了,放棄了對古巴問題的“堅決”立場。
此后,肯尼迪多次駁回了國防部的方案與各種建議,并在3月正面否決了“諾斯伍茲”計劃,并直接將蘭尼茲爾解職——想要戰爭?不可能。
這可不單單是得罪了軍方,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些舉措更可能促使國防部與CIA乃至更多勢力結盟。如此一來,肯尼迪的處境便可想而知。
其實客觀而言,肯尼迪的做法,客觀而言是出于良知與理性的選擇,值得被稱道,但從政治角度來講卻非常冒失,無異于自絕后路。
另一方面,他也的確撞到了“壞時候”。
上世紀60年代,諸如CIA這樣的權力機構正處于迅速膨脹階段,速度之快連普通民眾都肉眼可見。這些部門逐漸脫離了總統的控制,成為國家幕后利益集團的“私軍”。
有陰謀論者相信:所謂“諾斯伍茲”計劃也是那些真正的決策者提出的,看似勢力深厚的美國軍方,實際上也只是“發言人”。
單從此事來講:無論出于良知,還是擔心自己的政治聲望遭受折損,肯尼迪輕易將計劃否決的做法顯然沖撞了幕后集團;而縱觀其總統生涯,他總是不合時宜地顯露強勢,更是引起了那些“大人物”的仇視。
你區區美國總統,想憑借一己之力從我們手中奪走對這個國家的掌控權,想什么呢?
無論如何,這種想法一旦產生,肯尼迪日后的悲劇下場便不難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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