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江心白

出品丨消費最前線

近日，滴滴寵物快車正式在全國上線，爭搶毛孩子的風還是刮到了出行市場。國內寵物經濟的含金量日益上升，數據顯示，中國養貓養狗的家庭數量接近1億。在年輕人的追捧下，攜寵出行、攜寵旅游也成了這個賽道中的又一大市場。

全球寵物市場出行數據顯示：2023年寵物旅行服務的市場規模為18億美元，預計2024年至2032年，復合增長率為9.5%。在滴滴之前，整個出行市場就有要討好寵物主的苗頭，哈啰就上線過寵物出行。

而各大航空公司也開始積極布局。9月份，祥鵬航空推出成都天府出港航班寵物進客艙服務；四川航空打造了該航司首趟寵物包機航班；吉祥航空和海南航空推出“人寵同艙”服務……國航、東航、南航、海航、深航、川航、山航、成都航空、青島航空、湖南航空、龍江航空皆有寵物托運服務。

滴滴在上線全國“寵物出行”服務之前，先在一部分城市進行試點，上海、北京、杭州、深圳、成都的專車攜寵出行服務在國慶期間都得到了不錯的表現，其寵物出行訂單一度增長125%。

或許，出行市場的下一個增長點，真的要寄托在寵物身上。

“寵物出行”是門好生意嗎？

時至今日，衣、食、住、行、醫……幾乎整個消費市場都在為討好寵物做下一步準備。出行圈在這一方面的爆發也早有征兆，《2023-2024年中國寵物行業白皮書》顯示，38%的寵主仍認為攜寵出行困難是養寵的主要痛點之一。

今年5月份，國鐵做過一份高鐵寵物運輸問卷調查，不少消費者都期望推進高鐵托運寵物。無獨有偶，滴滴在之前發起過一則功能調查投票，其中，“寵物快車”的得票數位居第三；哈啰順風車在“五一”小長假期間寵物順風車出行訂單量超10萬個。

可以說，寵物在出行中激發的商機不可小覷。

在滴滴這類出行平臺入局之前，酒店、民宿、商場、餐廳這類娛樂居住場所就狠狠吃過一波寵物紅利。數據顯示，攜程寵物友好酒店已超過6.5萬家；端午假期前兩周“可帶寵物”“寵物友好”等關鍵詞搜索量同比增長4倍，相關民宿預訂量同比增長2倍；“可帶寵物”的搜索量與去年同期相比增長274%；2024年“必住榜”上榜酒店中，“寵物友好酒店”相關的評價量增幅接近40%。

龐大的需求市場或許讓滴滴們看到了久違的增長希望，至少從表面來看，進軍寵物出行不失為一項明智之舉。這門生意的價值與市場前景無可厚非，畢竟絕大部分寵物主的消費能力可圈可點。

調查顯示，寵物出行對于消費者的錢包有著“苛刻”的考驗，一些寵物旅游團的短途一日游價格基本會比不帶寵物的高出100元不等，一旦長途或者出國游，人均費用輕易過萬。根據艾瑞數智所發布的《2023年中國寵物健康消費白皮書》，寵物主在單只寵物上的年均花費高達5200元左右。

如此闊綽的出手對于平均客單價越來越低的出行平臺而言，興許是挽回頹勢的最佳辦法。滴滴就是典型的例子，滴滴在國內的平均客單價自2023年第一度季以來就開始持續走低，從25.4元下降到了24.2，累計降幅近5%，今年第一季度環比再降近0.3元。

然而，滴滴們能順利沾到寵物經濟的光嗎？

需要明確的一點是，出行平臺覬覦的機會早在寵物經濟連年爆發之際就悄然滲透到了其他圈層，2023年，京東寵物托運服務銷量就環比增長95%；貨拉拉一度是寵物出行首選；有些城市開通寵物巴士，如成都；旅游市場更是抓緊寵物概念一刻不想放手。

除了攜程這類頭部平臺外，不少專門針對寵物出行的垂直機構層出不窮。如北京天津有“攜寵游”、“帶上狗狗去徒步”、“送你一只狗”等機構；江浙滬地區有“愛寵游”、“汪仔寵游”、“玩小伴”等，川渝地區也有“寵小玩”、“萌爪”、“多奇喵”、“哇哦寵物”等機構。

換句話說，滴滴們在寵物出行市場里所遇到的對手不再只局限于同行，而是要迎接一場場更為殘酷的多方面洗禮。其次，寵物上車出行，要考慮的因素還有很多，正如之前航空公司推出寵物進客艙服務時，其手續就“嚇”退一大批寵物主。

總而言之，這是一片可以掘金的土地，可在掘金之前，滴滴們需要做到萬無一失的準備。

網約車“拉不到”人了？

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攜帶寵物上車是最受網約車司機白眼的事，甚至往往有司機一見到乘客帶著寵物直接拒接。畢竟寵物的衛生、安全直接關系到車內環境，司機的謹慎也在情理之中，但如今，整個出行市場似乎都在妥協。

原因無它，網約車行業的“人氣”在逐漸消散。

國內網約車平臺與司機的數量正與乘客數量產生嚴重的供需矛盾。交通運輸部數據顯示：截止2024年上半年，全國共有354家網約車平臺，取得了經營許可。網約車司機注冊量，達到712萬人；整個2024年上半年，網約車平臺訂單量為53.89億單。

但相對應的是網約車用戶規模一年比一年減少。早在2022年，全國網約車用戶規模為4.37億人，就比2021年的4.53億人少了近1600萬人。這兩年，這個市場里的供需失衡尤為嚴重，交通部門數據顯示，在一些大城市的高峰時段，網約車的空駛率高達 30%- 40%。

以往，網約車司機一度是不少失業人員的托底選擇，時至今日，一些網約車司機開工一天未必能接到幾個乘客。去年4月份，網約車的單車日均訂單數量下滑到10.2單，也就是說，平均一輛網約車每天只能拉到10個人。

用戶用車的場景也在發生巨大變化。2024年10月份，在訂單量前10名的網約車平臺中，訂單量增長最高的為旅程約車，環比9月漲32.6%；而平常的及時用車成為增長量最低的一部分，環比增長只有0.1%。

這對那些非旅游城市里的網約車司機無疑是“致命打擊”，而及時用車訂單的下滑更是整個消費市場進入寒冬后所出現的連鎖反應。這種情況下，網約車行業開始不受控制地走向“崎路”，據說目前有平臺的合規率已跌破70%。

把目光轉向寵物，或許是網約車市場在用戶規模萎縮的背景下想要自我挽救的一種方法。從某種角度來看，平臺對寵物經濟的敏銳反應會有一定效益反饋，有媒體實測過，同一時間同一行程，滴滴寵物出行的費用，大概比普通出行貴近40%多。

40%對于平均一天接不到11個乘客，單車日均收入往往不足200元的司機而言，當然是好事。何況網約車市場的價格戰也讓司機苦不堪言，晚點LatePost報道，滴滴和高德去年在全國多個市場的打車價格均有約3%-5%的降價。

但為了賺錢去拉寵物真的是件易事嗎？在大部分司機的視角里，拉人與拉寵物的區別需要多方面去衡量。如成本收益、乘客評價、車況衛生、駕乘安全……這些甚至直接關系到一個司機的職業生涯。

當前在社交平臺上，已經有一些用戶開始吐槽滴滴的寵物服務。或許調節司機與寵物之間的關系，是網約車平臺迫在眉睫的事。據說，滴滴計劃在專車司機中特別招募了一批寵物友好型司機，經過專業培訓，擁有寵物訂單資質后，方可承受攜寵訂單。

拉不到人的網約車把主意打到了寵物身上，網約車市場也的確急需一些新變量。

尋找下一條“增長曲線”

這幾年的網約車市場逐漸意識到只靠單一的業務很難支撐起未來的發展，因此，各大平臺紛紛開啟多元化業務探索。滴滴在推出寵物出行之前，就曾上線過外賣服務、社區團購、跑腿服務、貨運；T3出行也推出過酒店預訂、陪診等業務。

多元業務并行，不是沒有被這個賽道驗證過。

典型的例子是海外的Uber。2016年，Uber在旗下增加外賣業務，目前其外賣業務已成為企業的第二增長曲線。2024年第一季度，Uber訂單總額為376.51億美元、同比增長20%，其中網約車服務訂單總額為186.70億美元；貨運服務訂單總額為12.84億美元；外賣服務訂單總額為176.99億美元、同比增長18%、環比增長4%。

但這種轉型結果對于國內的一眾網約車平臺還是短時間內無法達到的水平，寵物也好，外賣也罷，繼網約車業務外的第二增長曲線遲遲沒有出現。

就目前來看，以滴滴為首的幾大平臺其業務始終圍繞網約車與出行。今年一季度，滴滴營收490.7億元，其中中國出行業務貢獻占比90.8%。但整體來看，非出行相關業務貢獻占比僅有4.3%。

無獨有偶，其他平臺也多依賴于網約車業務。

例如，2023年曹操出行網約車業務營收103億元，貢獻整體占比96.6%；2023年如祺出行網約車業務營收18.1億元，占整體營收的84%，旗下的技術服務、車隊銷售及維修收入的占比微乎其微。

極度依賴單一業務成了整個網約車市場難以啟齒的痛點，尤其是這一業務在當前還遭受到了不可小覷的沖擊。可多元化轉型遠沒有想象得那樣簡單，首先企業要有一定的抗風險能力。遙想當年滴滴轉型外賣時，一天的補貼金額就超過了600萬。

當前網約車平臺的盈利現狀是什么模樣？

穩坐頭部的滴滴在今年幸運地扭轉虧損，去年同期凈虧損還在2.73 億元；8月份，如祺出行公布上市后首份半年報，訂單量增12%至4850萬單，虧損3.3億；365約車母公司盛威時代遞表港交所，招股書里顯示三年虧損超15億。

除了頭部平臺外，多數二梯隊平臺的日子愈發艱難，甚至要靠聚合平臺來實現獲客增長，數據顯示，今年網約車平臺的訂單量突破了10億單，與此同時，聚合平臺的訂單量也來到了2.5億單左右。

有一些小型網約車平臺更是完全依附于聚合平臺生存。

轉型確然關于平臺未來生死，可太多平臺缺少轉型探索的底氣與資本。就連滴滴這類頭部平臺也慢慢放棄一些復雜且需要長期發展的轉型項目，其造車業務悄無聲息，滴滴旅游也再無水花，反而是琢磨起寵物服務。

種種跡象顯示，網約車平臺被禁錮在網約車里太久了，可隨著用戶越來越少，它們總要為更美好的明天打算，哪怕這份美好要寄托在貓貓狗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