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鄉愁》之195
之后的兩年,中國的農村里慢慢發生了很多變化,中國農民的精神面貌也在一點點改變。
這時候,遠在安徽的一群農民兄弟的一個會議,讓中國農民們的生活徹底有了轉機。
他們是第一個吃螃蟹的的群體,也給中國農民的幸福生活,帶來了第一縷曙光。
1978年11月24日晚,安徽省鳳陽縣鳳梨公社小崗村西頭,嚴立華家低矮殘破的茅屋里,擠滿了18位農民。
關系著全村命運的一次秘密會議,此刻正在這里召開。
這次會議的直接成果,是誕生了一份不到百字的保證書。
其中最主要的內容有三條:一是分田到戶;二是不再伸手向國家要錢要糧;三是如果干部坐牢,社員保證把他們的小孩養活到18歲。
在會上,隊長嚴俊昌特別強調,“我們分田到戶,瞞上不瞞下,不準向任何人透露。”
在1978年,這個舉動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也是一個勇敢的、甚至是偉大的壯舉。
1979年10月,小崗村打谷場上一片金黃。
經計量,當年糧食總產量66噸,相當于全隊1966年到1970年期間5年糧食產量的總和。
從1958年人民公社化以來,在關于農村的文字中,“包產到戶”是個出現頻率很高的詞匯,也常被質疑和批判。
即使在小崗村獲得豐收的1979年,批評“包產到戶”的聲音也是不絕于耳。
1980年5月31日,鄧小平在一次重要談話中公開肯定了小崗村“大包干”的做法。
當時國務院主管農業的副總理萬里和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鄧小平,對這一舉動表示的支持傳達了一個明確的信息:農村改革勢在必行。
1982年1月1日,中國共產黨歷史上第一個關于農村工作的一號文件正式出臺,明確指出包產到戶、包干到戶都是社會主義集體經濟的生產責任制。
此后,中國政府不斷穩固和完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鼓勵農民發展多種經營,使廣大農村地區迅速摘掉貧困落后的帽子,逐步走上富裕的道路。
因此,中國也創造了令世人矚目的,用世界上7%的土地、養活世界上22%人口的奇跡……
當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春風吹到中原腹地,所有的社員都沸騰了。
這是一次徹底改變中國農民命運的契機。
一張張布滿皺紋的臉,像菊花一樣綻放。
所有破棉襖、破棉褲包裹著的軀體里,都孕育著要大干一場的躁動。
那一年,生產隊里大房的田地被分成了若干小塊,每小塊之間扶起了田壟,劃到了農戶名下。
“自留地”這個名詞,也正式終結。
所有分到各家的田地,都是農戶自己承包的,想種啥就種啥,想什么時候出工就什么時候出工,生產隊的“大鍋飯”成為歷史。
生產隊里那塊敲了很多年的破鐘,也完成了它的使命。
不久,就連那片曾經代表著“生產隊”標簽的鐘片,都不見了。
中國歷史悠久,中國農民也由來已久。
但是,歷史悠久的另外一個說法就是落后,落后就意味著被淘汰。
終于,在這一年,中國農民揭開了一個嶄新的紀元。
分完地塊,生產隊的農具和牲口也分給了社員,幾家處得比較好地分到一頭牛,共同飼養,共同使用。
能自己飼養的就自己飼養,不能飼養的就暫時寄養在生產隊的頭棚里。
那一頭頭瘦骨嶙嶙的牲口,頓時成了大家眼里的寶貝疙瘩,每天去幫著飼養員照顧自己的牛,跟飼養員學習飼養技術。
很多人都是看著牲口吃飽了,才戀戀不舍地回家。
生產隊基本解散了,生產隊的把式也成了自己的把式。
不久,所有的人都成了把式,都種得一手好莊稼。
沿用了多年的“社員”這個稱呼,也幾乎淡出了人們的嘴邊。
那一年麥收的時候,老隊長不再召集大家一起收割小麥、打場,就連打麥場也平均劃分了。
那一年的豐收,即便再有幾個打麥場都容納不下大田里的麥捆。
大家就商量著有先用打麥場的,有后用的,盡量錯開時間。
更多的人,則是將自家的小麥,直接拉到了村邊的那條公路上,厚厚地將麥子鋪滿路面,讓來往的車輛自由碾壓。
雖然給來往的車輛增加了很多麻煩,雖然這樣“打麥場”會造成一些麥粒的拋灑,但畢竟緩解了打麥場嚴重不足的情況……
第二年,村邊和田間地頭上,就出現了更多小塊的打麥場。
有的人家,甚至就將自家的麥子割掉一塊,在地頭上臨時做起打麥場。
等麥收過后,重新將這塊地犁起來種其他莊稼。
一年的手忙腳亂之后,大家適應了新的生產、生活方式。
在生產隊混了很多年工分的“社員們”,第一次有了合作,有了互相幫忙,有了互相謙讓,有了你追我趕……(待續)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