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凌晨發布了《圣誕老人存在的價值》,一則因為圣誕即將來臨,二則網上多有學生寫的《圣誕老人存在的價值》之讀后感,心中多有不悅。
《圣誕老人存在的價值》2010年圣誕節前后曾刊發于《太原晚報》《中國經濟時報》《浙江工人日報》《聯誼報》《九江日報》……昨日發現那么多學生讀后感,作為教師,意識到肯定被人當成了“試卷”,一查果然在百度題庫中,只是這些命題者是“節選”自香港鳳凰衛視新聞客戶端——
其實,身為教師,創作的文章能有學生讀是一件好事,問題是,不能斷章取義把文章“肢解”成了“語段”!
2018年4月23日“世界讀書日”,嘗于《齊魯晚報》評論版發文《功利化的閱讀和被肢解的名著》,對這種違背閱讀美學的“語段‘閱讀作了抨擊——
功利化的閱讀和被肢解的名著
2018-04-23 18:12
來源:齊魯晚報 2018年04月23日
□金新
世界讀書日到了,不妨談談讀書。筆者曾看到報道說,有記者詢問一名中學生是否看文學名著,此學生竟反唇相譏:“看名著能考大學嗎?”語出驚人,令人瞠目結舌。
不過,盡管出乎意料,但在“情理”之中,這種弱化,確切地說否定名著作用的觀點具有相當的普遍性。有教師命題作文,讓學生談論“讀文學名著與考好語文之間到底有沒有關系”。學生認為有關系的每每言不由衷,以為無關系的往往言為心聲。撇開偶然因素,這是目前語文應試陷于極端,評價機制趨向落后的結果。
然而,客觀且公正地說,造成中學生不看名著,除了語文考試指揮棒外,我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學生就是家長與老師的影子。青少年不愛讀名著,一定程度上正是受家長與老師自己不愛讀名著的影響。依賴語文知識的簡單積累與授課技法的無聊施展,可以成為名師;于是,從不閱讀名著的學生,依靠基礎知識的機械識記與選擇題型的無端猜測,同樣也可以成為尖子。荒謬的推理,源于荒謬的環境。而荒謬的環境中,荒謬的極致,應該是以文學為底蘊的語文老師居然不愛讀文學名著。
當然,說時下的中學生一點也不讀名著,可能有些“言過其實”。毋庸諱言,在語文考試指揮棒下,由于閱讀名著無法符合急功近利的所謂量化標準,精讀莫泊桑的《羊脂球》,還不如略知莫泊桑何時出生、哪國人、幾多作品,以便應付名副其實的死記硬背式的客觀選擇題。
可語段還是不能不閱讀的,并有相當大的量,因應試既離不開繁瑣的基礎,也離不開零碎的閱讀。現在哪一個學生沒有若干本某某某語段“精選”“匯萃”“大全”之類的書,眼下有的語段閱讀書業已嘩眾取寵到了“兵法”的地步,真讓人有挾中考與高考之“天子”以令各名著之“諸侯”的幻覺。這種對名著的肢解,從本質上來講,是對名著整體美學與哲學意蘊的削弱甚至“毀滅”,將人引入猜疑的尷尬境地。事實上,名著中的語段有時單獨來看好,在整體里未必佳(極可能相對是敗筆);有時在整體里好,單獨來看未必佳。
《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原是一篇在比照中體現魯迅思維個性與共性的,如將它分成兩個相對獨立的部分,百草園歸百草園,三味書屋歸三味書屋,那斷章取義是顯而易見的。就百草園而言,孤立地閱讀,充其量只是寫景有序而已,甚至還有“學生腔”之嫌。
名著是人類文化精英的積淀,在教育浮躁的時代,竟成了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對此即便教育圈內有識之士也僅是口頭鬧革命,行動不敢越雷池一步。
有人可能會擔心,這些“腹無詩書”者今后如何“氣自華”,這實在是迂腐至極。君不見時下《中外名著概要大全》之類的書,有時皇皇巨著,粗則一二百字提要,細則三五百字鉤玄,那就是專為“彌補”先天不足所準備的“速效滋補劑”。不要說中學,大學里憑這個考上研究生的竟不在少數。
在以素質教育的口號落實素質教育的今天,名著的悲哀有其合乎邏輯的必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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