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材/網友“穿過二尺半”,文字整理/伊河生活】
我1968年參軍到部隊,在老家的妻子1980年卻給我生了第二個孩子,首長把我叫
到辦公室談話,說要處分我,而我則說不要給紀律處分了,直接降我的行政級別吧,沒想到首長卻說:你真是一個傻瓜!
1968年參軍入伍,到一個偏僻的軍隊研究所當了一名戰士。
1972年,當了4年兵的我因為作風過硬,完成任務突出,還上過大型試驗場,立過三等功,9月被提拔成干部,定為行政23級排長,工資52元,外加每月5元的試驗補助。
我寫信給父母,說了我在部隊提干的事情,喜訊像長了翅膀一樣,很快就在我的家鄉傳開了。由于我是軍人,再加上剛剛提拔成干部,媒人相繼來到我家提媒,母親高興得整天樂呵呵的,對上門的媒婆更是笑臉相迎……
那些日子,母親和大姐為我的親事操碎了心,凡是媒人來提對象的,她們就要想方設法打聽對方家的情況、姑娘脾氣的好壞,是不是賢良淑德,大姐幾次給我寫信,希望我抽時間回家相親。
1973年9月,我的探親休假申請獲得批準,我穿上嶄新的干部服和三節頭皮鞋,提著一大包當地的土特產回到了一千多公里外的老家。
自從我回到家里,媒婆便了到了家里,于是,我便成了受父母和媒婆擺布的木偶。
說實在的,我對相親對象并沒有想法,只要人好就行,而父母親和大姐她們卻考慮得很多,父親希望給我找的媳婦身體要壯,能干活,我不在家的時候能頂起這個家,因此媒婆帶來的姑娘個個都不瘦,而我又不喜歡相親這種方式,但顧忌到父母的感受,我只好順從了接受了父母的安排。
沒想到,當媒人給我介紹到安莊寨的李秋云時,我一眼就覺得這個女孩好像在哪里見過,覺得十分順眼,對方也是這種感覺,二十多分鐘簡單的交談后,我們產生了好感,互相留下通信地址……
返回部隊后,寫信成了我和她之間唯一的聯系方式,我從剛開始的十天半個月一封,到了后來的一個星期兩三封,戰友們都知道我這個排長,幾乎天天盼著女友來信,就連通信員小趙也知道我這個排長熱戀了,對象叫李秋云。
當時部隊已經開始執行晚婚的規定,男干部25歲才可以申請結婚,到了1975年我
達到了晚婚要求,可以向組織上提交結婚的申請了,但那時家里給我蓋的房子還沒有完工,而我每個月寄回去的40元錢遠遠不夠用,結果,一直到1976年底,三間婚房才蓋好。
我利用每年一次的探親機會,和父母一起整理婚房,李秋云說,結婚后想要臺縫紉機,我又想辦法弄來縫紉機票,直到1978年我們才舉行了婚禮。
讓我沒想到的是,1979年我們的女兒萌萌出生后,卻帶來了許多煩心事。
原來,爺爺、奶奶和父親有很深的重男輕女思想,他們說我當兵在外,媳婦生了一個女兒,將來沒法頂立門戶,希望我再生一個孩子。
但當時部隊上和老家的計劃生育管得很嚴,自從我們結婚后,政治處每季度給我們家發一次計劃生育外調函,尤其是我們的女兒出生后,這種外調函更是家常飯,每次收到外調函,妻子都要到生產隊去開證明、蓋章,之后,妻子再把外調函寄回部隊。
1979年,我被任命為研究所勤務連的連長。
年底,妻子也曾帶著女兒來部隊探親,正好趕上連隊春節前會餐,研究所李所長在政治部主任和管理處長的陪同下,來連隊和官兵一起過大年。
當時,所長非常喜歡我的女兒,帶著羨慕的口味對我說,你妻子和女兒在農村受了不少的苦,如今她們來隊了,你要好好彌補一下欠賬,有什么困難,請及時向機關提出。政治部主任對當時在場的連隊3位臨時家屬敬酒時說,部隊歡迎你們,但大家在歡度春節時別忘了計劃生育……
讓我沒想到的是,就在大年三十下午,機關給全所臨時來隊的家屬發放了禮品,其中給我們連隊的來隊家屬多發了一份洗漱和護膚用品,機關說,連隊干部更辛苦,福利應該向基層連隊傾斜。妻子看到后十分高興,說你們所里的領導很會關心人……
春節后,連隊的訓練執勤尤其是保障野外大型試驗多了起來,一忙起來我晝夜不在連隊,沒時間照顧妻子和女兒,況且,所里有規定,臨時家屬來隊時間不能超過45天,后來,妻子和女兒只得回到了老家。
但是,兩個月后妻子的一封來信,卻令我焦慮不安。
原來,妻子回去一個多月后,就感覺渾身沒勁,母親也發現了妻子精神不好,就懷疑說是不是懷孕了。
后來,妻子開始了嘔吐,也不想吃飯,母親和妻子都斷定是懷孕。
當時,計劃生育管理正是嚴的時候,這種事根本不敢給大隊說,母親卻非常高興,她早就給我們說過,讓我們再生一個,我考慮自己是一名軍人,應該嚴格遵守國策,就沒同意,沒想到妻子春節來隊探親,不小心還是懷上了。
春節前,指導員還曾開玩笑說,讓通信員給我領點套套,我臉紅著說,我們是老夫老妻子了,要那玩藝干啥,沒想到還是中招了。
因此,當我從妻子的來信中得知她懷孕的事情后,專門寫信囑咐她去醫院做掉,
我不想因為超生而受到組織處罰。在研究所,已經有2名干部因超生受到黨紀政紀處分,而且職級待遇都受到嚴重影響。我和妻子說明了利害,希望她替我考慮一下。
可是,自從我寄出這封信之后,就再也沒收到妻子的回信。
后來,我帶領5個班的戰士到西北戈壁灘執行任務,一去就是近一年的時間,那個地方四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全是沙漠,我們住的是地窩子臨時宿營點,不具備寫信寄信的條件,雖然替妻子擔心,但身為在外執行任務的連長,我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對妻子我已無能為力,幻想著妻子收到信會聽我的話的。
直到1981年春節過后,完成任務的我才帶著戰士返回連隊,一回連隊,我惦記著妻子,就申請探親,部隊很快就批準了我探親的申請,我連給女兒的禮物都沒買,匆匆登上了回家的列車。
到家后我卻傻眼了,家里已經多了一個小嬰兒,妻子看著我嘿嘿地笑了,母親也是滿面笑容,說我終于有一個男孩子了。但是,就在我到家的第二天,大隊卻找上門來,說我妻子超生,大隊要罰款5000,并將超生情況通報我所在的研究所。
母親卻說,罰就罰唄,家里東拼西湊交夠了罰款。
大米已經做成了熟飯,我也無可奈何,我知道回到部隊迎接我的將會是什么。
就在我休假剛剛十天的時候,就接到了研究所電報:速歸隊,我一看后面的發電報人,是政治部辦公室的蔣干事,就明白壞事了。
我和妻子告別后匆匆返回了部隊,一路上心里十分忐忑。
我一回到連隊,指導員就對我說,政治部林主任交代,你一回來就去他辦公室。于是,我端起水杯咕咚咕咚灌了一杯涼水后,嘴一抹就來到了政治部林主任的辦公室。
當林主任的看清走進他屋里的人是我后,馬上把門關上了。
林主任從桌子的一角拿過一張紙扔到我面前:你干的這叫什么事,叫你春節時別忘記計劃生育,你偏不聽,怎么樣,你果真超生了一個兒子,地方來函說處罰過你們家了,部隊也會照舊處罰你,說吧,條令條例你都明白,是要黨紀處分,還是行政降級?你選一個!
當時我是行政22級干部,我跟領導講,就不要給我黨紀處分了,太難看,還是行政降一級吧。
沒想到林主任卻小聲說,你真是傻瓜!干部多少年才能調一次級,從23級調到22級,多不容易。你是跟你老婆生孩子的,又不是腐化墮落,因為計劃生育給你一個黨內警告處分,丟什么人???
后來,在研究所在紅頭文件上,我受到了一次黨內警告處分,所領導在大會小會上,點我的名好多次,為此,我感到臉紅了好長時間,只好埋頭工作,夾著尾巴做人,以扎實的工作成績彌補遺憾!
但因為我受到過黨紀處分,組織上安排我在1982年轉業。讓我感到意外的是,就在我被確定轉業的兩個月前,我已經被任命為器材科副營職助理員了。
轉業到了地方,我開始了四處聯系安置單位。那時,我心里一直擔心,檔案里有一個黨紀處分,會給我的轉業安置帶極為不利的影響。
沒想到,國慶節后,安置辦的通知到了,我被安置到縣公安局治安股工作。
當時我很納悶,公安局是好單位,不容易進的,一個受過處分的人被分到公安局機關上班,似乎有點矛盾。
上班半年后,局里組織人事資料整理,因為事情多,時間緊,領導讓我協助管人事的同志工作,那時我才看到自己的檔案。結果發現,我的檔案里,除了入伍、入黨、提干、晉職級的各種登記表外,并沒有什么超生黨紀處分的卡片……
到了這時,我才醒悟到,研究所領導真的對我挺關心的,當我受到黨紀處分后,工資并沒有受到影響,一家人人生活照舊,雖然在部隊不能繼續干下去了,但轉業安置也沒受到影響,真的挺讓我感動!
后來,我也當了領導,我也像當年部隊首長處理我那樣,有溫度地對待犯錯誤的同志。
高高地舉起,輕輕地放下,給人留活路,這就是我認識的部隊首長處理問題的態度!
感恩歲月深處的珍貴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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