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飛著一條巨大的龍、遙遠的外星人長得像一棵樹、走過一扇門就能穿梭過去和未來……看到這些描述,你的眼前是否已經浮現出畫面了,就像真的親身經歷過一樣?但是至今為止,巨龍、外星人、任意門從未有人真的見到過,也不知道它們是否真的存在,所有這些物體只活在人類的想象中。我們能想象出各種各樣從未見過的神奇的東西,為什么人類會有這么奇妙的想象呢?我們的想象力是如何進化來的?
記憶系統邁向了想象力的第一步
想象是由大腦完成的,所以關于想象的故事要從大腦說起:大約34億年前地球上出現生命后,生物體逐漸變得更加復雜。大約7億年前,神經元組織成簡單的神經網絡,然后在大約5.25億年前進化成大腦和脊髓。雖然大腦出現了,但同樣是大腦,蟲子的大腦和人類的大腦不可同日而語,因此想要獲得想象力,大腦還需要繼續進化。
2.4億年前,恐龍統治著地球,隨后的幾百萬年里哺乳動物出現了,和恐龍生活在一起。二者的相處并不和平——恐龍非常擅長捕捉和吃掉毛茸茸的小型哺乳動物。幸運的是,恐龍和現代的冷血爬行動物一樣,只有在白天暖和的時候才能有效地活動和捕食,為了避免被恐龍捕食,哺乳動物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白天躲在地下。
然而,地下生長的食物并不多,為了覓食,哺乳動物不得不在黑夜里走出地下??墒?,這項任務并不太容易:哺乳動物為了維持體溫,需要吃下相當多的食物,但它們的覓食時間短暫,漆黑深夜又為尋找食物增加了難度。
為了盡可能多地找到食物,哺乳動物找到了一個好方法:開發大腦“新系統”。這個“新系統”負責將大腦中記錄景觀、感官方面的信息——一個地方的外觀或氣味——連接到大腦中控制導航的部分,整個系統通過稱為海馬體的大腦結構相互連接。海馬體中的神經元對大腦記錄到的信息進行編碼儲存,大腦的記憶系統就此誕生。幾億年后的今天,人類仍然使用這個記憶系統來記住物體和事件,這個基于海馬體的記憶系統成為邁向想象的關鍵的第一步。
做夢開始了對信息的加工
想象的下一個里程碑是構建尚未真正發生的“記憶”的能力,這個能力最早出現在我們的夢里。
我們知道,夢境常常是稀奇古怪的,這可能就是想象的開始。我們每天其實都會通過感官接收到大量的垃圾信息,比如說眼睛余光看到的事物和耳朵聽到的噪音,以及皮膚接收到的觸感,這些無用的信息也會進入我們的大腦,可是真正能被大腦記住的只有很少一部分。在夜晚我們的大腦會保存那些對我們有用的信息,大部分無用的信息,會被大腦當垃圾清理掉。
也就是說,在睡覺時,大腦還在“加班”處理信息,在這個過程中,各種信息被不斷地讀取和存儲,或者是被加工、被刪除。因為這些信息是在人類的記憶存儲系統中隨機讀取的,這些“碎片”的信息不連貫也不完整,大腦就會對其進行“腦補”,如果“腦補”得不全面,就會讓人類產生亂七八糟的夢境,甚至還可能出現從未見過的事物。
做夢其實不是人類的專屬,科學家發現,許多動物都會做夢,他們認為,夢境與快速眼動睡眠階段緊密相關,大多數夢境都發生在這個階段。參考物種進化的時間表,我們大致可以認為,快速眼動睡眠以及由此應運而生的做夢,很可能是在1.4億年前進化線發生分歧之后出現的。
夢境進階為想象力
那么,夢境中那種零散的想象是如何變成了有意識、有目的的清晰圖像呢?
對于遠古時期的人類祖先來講,大自然充滿了太多的未知情況,而個人的經驗卻是非常有限的,如何增長自己應付未知情況的經驗呢?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在現實世界中去不斷地探索未知,但顯而易見的是,這種做法可能會有很大的風險,那怎么辦呢?一種合理的推測就是,在夢境中模擬。
人類的造夢機制會定期地在夢境中模擬出不同種類的未知場景,從而讓大腦對現實中從未見過的事物進行預防。例如,在遷徙的過程中,人們可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環境,該選擇哪里安家呢?是沙漠、森林還是平原?我們可能會在夢境中想象生活在不同場景中的情況,在沙漠中沒有水、也沒有食物,森林里雖然有水果但也有猛獸,在這些地方生活都很危險。這樣,我們就不會選擇沙漠或森林安家,把自己的生命置于危險之中。
那么,人類的“有意識夢境”是何時走到現實中來的?科學家認為,這大概發生在7萬年前。那個時候,一些人類個體獲得了這種在前額葉中重組合成事物的能力,然后通過使用具有想象力的策略、新開發的武器,消滅了周圍同時代的人類物種,從而將他們的基因傳播得更遠更廣,逐漸發展成了現代人類。
想象力的誕生標志藏在文物中:7萬年前出土的所有人工制品都很寫實,顯示出制作者缺乏想象力,而從7萬年~6.5萬年前這個模糊的時間節點開始,各種考古文物都展露了卓越的想象力——例如獅身人面像,人類與獅子的結合形象不可能在現實中出現;墓穴陪葬品中描繪著死后的世界和人們對來世的期盼;骨針、弓箭、樂器,從未出現的工具從根本上改變了人們的生活;等等。這些東西標志著,最遲到7萬年前,想象力在人類大腦中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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