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燃燒的島群”第1377篇原創文章,作者:阿登的苦林。
作者簡介:阿登的苦林,山東人,喜歡二戰及冷戰軍事,尤其是太平洋戰爭、蘇德戰爭和冷戰武器裝備,曾在“空軍之翼”等網站發表過若干文章。
全文共9221字,配圖10幅,閱讀需要18分鐘, 2025年3月6日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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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期()
9月17日,“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與芬蘭灣對岸的軸心國軍隊炮臺之間的距離接近至3公里,德軍的210毫米重型榴彈炮向停泊不動的“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進行了首輪炮擊。艦上的炮手們試圖還擊,但因為距離近,德軍對目標觀測得很清楚,射擊也非常準確。第一輪炮擊就幾乎將艦上僅存的最后一個電源——三號發電機房擊毀,導致全艦斷電,整艘軍艦變成了毫無防御能力的魚腩,無一點招架之力地經受著德軍炮火的無情打擊,對德軍的炮擊也中止了。
據統計,短短一天之內,在與德軍岸炮的對戰中,“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挨了53發炮彈,其中有20發是210毫米的大口徑炮彈,哪怕是對一艘齊裝滿員的完全戰備狀態巡洋艦來說,這樣的炮火也足以將其擊沉。艦上燃起大火,水兵們迅速投入到緊張的滅火工作中,可由于消防水管多處受損,導致大火無法撲滅,海水開始從破損處向船艙里涌入。
圖11.軍艦后部特寫,可以清楚地看到未安裝炮管的三號炮塔
在9月17日的戰斗中,有10名艦員陣亡,30名艦員負傷,大部分艦員接到命令,在撤走所有傷員后匆忙離開正在下沉的軍艦。隨著艦員人數不斷減少,保住這艘軍艦的工作也開展得越來越困難。兩天后的9月19日,由于艦體之前被炸出一個大洞并大量進水,“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開始向左側傾并坐沉海底,幸而重重地壓在防波堤上才免遭傾覆的命運。不過,蘇聯人沒有放棄這艘軍艦,夜里,在做好所有安全保障工作的前提下,剩下的艦員與第189造船廠的專家一起上了艦,他們秘密拆下艦上的防空武器,并重新安裝在拉多加湖區艦隊的艦艇上。
前線嚴峻的形勢迫使蘇軍指揮人員從各處抽調兵力,于是又從“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的水兵中抽走一部分人組建了一個海軍陸戰連并匆忙將其派往前線,投入到1942年10月發起的彼得霍夫登陸戰役中。有說法稱,44名原屬于該艦的水兵在此次登陸戰役中陣亡。剩余的艦員也接受改編,很多人去了拉多加湖區艦隊,仍留在艦上的第五戰斗部門(БЧ-5)的技術人員則利用一切機會修繕軍艦。
圖12.表現未完工的“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重巡洋艦在泊位上向德軍開炮的藝術畫
蘇軍海防司令部在檢查了艦體受損情況后,發現可以將軍艦浮起,并讓艦上的大口徑主炮重新開火——在被圍困的列寧格勒,任何火力都不是多余的。于是,人們決定將“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重新浮起并拖到安全的地方。就當時的情況而言,已經不可能在1941年冬季海面結冰前將這艘巡洋艦浮起,因此行動被推遲到第二年春天進行。待在艦上的所剩不多的艦員也沒有閑著,每個進水艙室里的海水都被他們一一抽出,然后密封起來。
對艦員們來說,1941~1942年的冬天格外難熬,不僅時刻面臨寒冷和饑餓的威脅,而且德軍的前線就在三四公里外。德國人只要注意到“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擱淺區域有一丁點兒動靜,就用大炮和迫擊炮猛烈開火射擊,故所有的工作都必須在夜間進行。在采取一切遮光和隔音措施的情況下,艦員們在被海水淹沒的巡洋艦艙室內展開了一場空前的戰斗。波羅的海艦隊水下特種作業分隊的水兵也加入進來,用小功率便攜式水泵將水從船艙中抽出,潛水員努力封堵艦體外部的孔洞,機械師則負責修復管路和電線。在1941~1942年那個被德軍圍困的寒冬,又有兩臺柴油發電機被送到艦上投入使用。
圖13.“呂佐夫”號未完工的艦體特寫,此照片應該拍攝于很早期,因為一號炮塔尚未安裝
德軍認為“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已被炮擊摧毀,但以防萬一,還是決定發起空襲以求徹底摧毀。其背景是,德國國防軍最高統帥部在1942年4月批準了一次大規模空襲計劃,代號“冰凌”行動(Operation Eisstoss),旨在徹底消除紅海軍波羅的海艦隊剩余艦艇的威脅。實際上,德國空軍第一航空隊早在2月26日就接到命令,要求準備發起一次攻擊,目的是摧毀芬蘭灣內的所有蘇軍艦艇,主要目標是一艘戰列艦“十月革命”號、兩艘重巡洋艦“基洛夫”號和“馬克西姆·高爾基”號、一艘布雷巡洋艦“馬爾蒂”號,并設想得到第18集團軍攻城炮的協同。
德軍第一航空隊的空襲行動于1942年4月4日發起,共出動95架Ju 87俯沖轟炸機和Ju 88水平轟炸機攻擊艦艇,37架He 111A中型轟炸機壓制蘇軍防空火力,約60架Me 109戰斗機提供空中掩護。4月4~5日夜間,德軍又出動31架He 111轟炸機發動夜間空襲。在4月4日白天的空襲中,一架孤零零的綽號“拉普捷日尼克”的“斯圖卡”俯沖轟炸機(有資料稱這架飛機是由傳奇飛行員海因茨·烏爾里希·魯德爾駕駛的,其綽號“拉普捷日尼克”是古代俄國的一種鞋子)出現在靜止不動的“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上空,并投下一枚250公斤炸彈。炸彈穿透甲板后在艦體內部爆炸,幸運的是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圖14.從空中俯拍的“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可見其艦體起火并冒出濃煙,攝于1941年
空襲期間,艦員們依舊在努力挽救他們的船。起初使用的是功率較小的便攜式水泵,但當艦尾主機艙的水被抽干后,艦上一號電站的發電機得以重新啟用。在發電機電流的加持下,艦上的大功率固定式電動水泵得以投入使用,這也讓挽救這艘軍艦的工作進展得更順利了。排水工作在夜間進行,白天艦員們又會往某些艙室里注水(艦上的固定式電動水泵可以在完全被海水淹沒的情況下工作),這樣就不會讓德國人察覺到這艘船還“活著”。
終于,在1942年9月10日,這艘二百多米長的鋼鐵巨艦重新浮起,艦體倚靠在碼頭上的損壞部分也可以進行修復了。到9月10日早上,蘇聯水兵已經在破損處打上了“補丁”,并在艦體被炸開的窟窿里安放了堵漏的水泥箱。當天晚上,“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進行了一次全面浮起試驗,然后再次注水坐沉海底。
幾天后,蘇軍再次嘗試浮起并拖走“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艦上的大功率船用水泵迅速抽出約1600噸海水,一艘拖船神不知鬼不覺地悄然駛來,鉤住這艘鋼鐵巨艦,然后迅速將其拖往涅瓦河方向。然而,挫折再一次襲來:在這一年里,涅瓦河的航道發生了很大變化,軍艦在拖帶過程中擱淺了。將軍艦從暗灘上拖走的工作一直持續到黎明,清晨,德軍觀察哨未察覺到異樣:側傾的重巡洋艦依舊平靜地矗立在海面上。
圖15.“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上被德軍重炮打出的窟窿
1942年9月16~17日夜,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蘇軍又一次展開了拯救“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的嘗試,這次他們成功了。在德軍步兵的眼皮子底下,這艘重巡洋艦被浮起并拖走。清晨,目瞪口呆的德國人只看到了空蕩蕩的碼頭,而“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已經穩穩當當地停泊在波羅的海造船廠的碼頭邊。不難理解,軍艦艦體上還留著被炸出的大洞就拖往船塢是不現實的,對此蘇聯人采用了他們祖輩當年在旅順港用過的方法:波羅的海造船廠專門焊接了一個尺寸12.5米×15米×8米的沉箱,用其封閉軍艦水線以下的破口。與此同時,電氣設備和主炮的修復工作也在艦體艙室及甲板上緊張地進行著。
由于當時列寧格勒市尚在被德軍圍困期間,人手和物資設備都很短缺,導致維修工作進展緩慢,不過“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還是在1942年12月完成修繕,恢復了戰斗力,有資料稱其于1943年新年第一天移泊至列寧格勒貨運港的“鐵碼頭”,并作為列寧格勒的海防力量投入戰斗。在薩維切夫(А. С. Савичева)的領導下,第17中央設計局(TsKB-17,即今圣彼得堡“涅夫斯基”設計局)的設計師小組開展了讓該艦參加列寧格勒海防的設計和改裝工作。1943年1~2月份,軍艦重新加裝了防空火炮,包括六門37毫米高炮、五門70-K高炮、兩門20毫米高炮和六至八挺12.7毫米高射機槍。
圖16.“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嚴重受損的艦體特寫
1944年1月第一天,在沉寂了兩年多后,“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殘存的三門203毫米火炮再次開火:其與“十月革命”號戰列艦、“基洛夫”號巡洋艦、“馬克西姆·高爾基”號巡洋艦及幾艘驅逐艦一同編入第二炮兵群。在火炮部門長格雷斯(Я. К. Грейс)海軍上尉的指揮下,用炮火壓制敵軍,為己方陸軍地面部隊提供火力支援。這一天,“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一共發射15發炮彈。該艦的炮擊非常精準,霍爾科夫(Г. И. Хорьков)在其《偉大衛國戰爭中的蘇聯水面艦艇》一書中,這樣為“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重巡洋艦的射擊精度作證:
“敵人的指揮所位于112高地(克拉斯諾耶塞洛以東)。兩發炮彈直接命中一個混凝土碉堡。碉堡的一角被炸塌,頂部被摧毀。半徑100米的范圍內有多達31個彈坑。”
隨后,“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參加了紅謝洛-羅普沙進攻戰役。該地面戰役于1944年1月14日發起,該艦于1月15日向德軍陣地發射了250發203毫米炮彈。在“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等為地面部隊提供的艦炮火力支援下,蘇軍于1月17日突破德軍主防御地帶,1月19日晨攻占紅謝洛和羅普沙,完成了對戰役地域內德軍的合圍。其間,“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還向沃羅尼亞山上的德軍陣地開火,炮擊德軍的通信設施、觀察哨和指揮所。
圖17.與“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一同炮擊德軍的26型巡洋艦“基洛夫”號
從1月15日到20日,尤其是紅謝洛-羅普沙進攻戰役期間,“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共進行31次炮擊,發射炮彈1036發,約占第二炮兵群發射炮彈總數的三分之一,這也多虧了德國人在戰前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幾乎交付了該艦彈藥基數兩倍的主炮炮彈。考夫曼(V. Kofman)在其《第三帝國海軍的佼佼者》一書中引用蘇軍波羅的海艦隊的報告說,根據海岸觀察哨和蘇軍的報告,“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203毫米主炮的射擊非常有效,僅1月19日一天就摧毀德軍3門火炮、29輛汽車、68輛馬車,炸死約300名德軍官兵。
然而,隨著戰線逐漸向遠處推進,軍艦射擊地面目標也變得越來越困難。1944年1月24日,“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打響了其服役生涯中的最后一炮,這一炮既宣告了這艘曾以普魯士將軍名字命名的重巡洋艦的戰斗生涯就此結束,也意味著其修復工作將不會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1944年9月19日,“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被重新命名為“塔林”號。
圖18.偽造的照片,假想中按照最初重巡洋艦形態完工的“塔林”號
起初,蘇聯人還抱有將“塔林”號徹底完工的想法,而且在1945年4月初蘇軍攻占柯尼斯堡后,在皮勞灣(今俄羅斯加里寧格勒州波羅的斯克市)繳獲了一艘戰利品艦,即“塔林”號未完工的姊妹艦“塞德利茨”號(屬“希佩爾海軍上將”級四號艦,完工九成左右時改裝為航空母艦“威悉河”號,最終為防止落入蘇軍手中而被德軍炸毀),因此在艦載設備和零配件供應方面不會有太大問題。抱著這樣的想法,蘇聯人再次將“塔林”號拖進船塢,并起草和審議了數個將該艦完工的方案。其中一個方案是:安裝十二門152毫米/53倍徑MK-5型火炮(四座三聯裝炮塔)、六座雙聯裝100毫米/70倍徑SM-5型火炮、十二門45毫米/78倍徑SM-20型高射炮和二十四門25毫米/80倍徑4M-120輕型高射炮,改裝后的最大排水量預計為19395噸。
圖19.被蘇軍繳獲的戰利品艦“塞德利茨”號
然而,對于被戰爭搞得千瘡百孔的戰后蘇聯經濟而言,將這艘重巡洋艦完工的費用實在太高了(評估認為高達1.91億盧布)。就上面那個改裝方案而言,花費的資金和新造一艘“斯維爾德洛夫”級巡洋艦差不多。退而求其次,蘇聯海軍決定將該艦改建成一艘練習巡洋艦,但同樣缺乏足夠的資金。此外,該艦安裝的動力系統較難操縱和維修,也不符合戰后蘇聯對國內造船業的要求。1949年1月12日,“塔林”號被重新歸類為輕巡洋艦。1953年3月11日,“塔林”號被改名為“第聶伯河”號非自航式訓練艦,后又在1956年12月27日改名為ПКЗ-112號浮動營房,供“斯維爾德洛夫”級巡洋艦等艦艇進入列寧格勒船塢中修理時,其艦員們臨時居住用。
1958年4月3日,“塔林”號從蘇聯海軍艦艇名錄中除名;第二天,即4月4日,港口拖船將已經報廢的“塔林”號的巨大艦體領入航道,緩緩駛向其最后的停泊地——位于喀瑯施塔得軍港的“艦船墓地”。在其最后的航程中,明媚的春光溫和地照耀著艦舷和甲板,在一扇扇舷窗的映襯下,被拆除的上層建筑殘骸在甲板上投下奇形怪狀的陰影。在艦上的很多地方,鋼板在剝落的油漆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這艘二戰前紅海軍最不尋常之一的軍艦的生涯即將結束,被作為廢舊金屬拆解。
圖20.“第聶伯河”號非自航式訓練艦
該如何評價蘇聯購買德國重巡洋艦一事?在許多當代人關于這個問題的討論中,經常對蘇聯政府購買一艘未完工的巡洋艦持批評態度,認為價格太高,花的錢本可以用于購買或建造更需要的艦艇。這種判斷只能說明一點:他們對戰爭初期的現實情況認識得太膚淺了。事后來看,盡管“呂佐夫/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塔林”號堪稱命途多舛,但購買該艦可以說是一個非常成功的決定。
要知道,在20世紀30年代,直接負責軍備的圖哈切夫斯基元帥(現在往往被視為“斯大林鎮壓的無辜受害者”)不知是出于刻意還是無能,總是一意孤行地決定集中設計局的力量,將資金和工廠的產能用于實現他的各種“奇思妙想”,如“通用反坦克高射炮”或口徑為250毫米的航炮。他中止了遠程火炮的研制工作,結果到戰爭爆發時,蘇軍只有為數不多的野戰火炮射程超過30公里。當時列寧格勒方面軍裝備的火炮中,射程最大的為20~25公里,而德國步兵師和摩托化師的標準制式火炮可以毫不費力地命中25~30公里處的目標。夸張一點說,德軍僅憑一門火炮就能肆無忌憚地將城市夷為平地。
在這種情況下,1941年9月的危急時刻,被困在“馬爾基佐夫水坑”(即涅瓦河河口和軍港科特林島之間的芬蘭灣水域)中的紅旗波羅的海艦隊就成了列寧格勒的救星。例如,“十月革命”號戰列艦的305毫米火炮可以將重型炮彈發射到44公里外,“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的203毫米火炮射程為33.5公里,可以有效地對任何型號的德軍火炮實施反炮兵作戰。戰爭期間,“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重巡洋艦向敵人發射的炮彈數量比波羅的海艦隊的其他艦艇都多,稱其挽救了涅瓦河畔這座英雄城市中成千上萬的蘇聯士兵和平民的性命并不為過,這一切都不是用金錢所能衡量的。
即便不考慮大口徑艦炮在列寧格勒保衛戰中所發揮的作用(還有那些拆下后安裝在拉多加湖區艦隊艦艇上的高射炮!),至少它沒有在納粹德國海軍麾下參加對蘇作戰。別忘了,德國人的“仙境”行動給盟國前往蘇聯的北方航路造成了多么大的威脅,如果再增加一艘“希佩爾海軍上將”級重巡洋艦,威脅程度只會更大。誠然,事實是“呂佐夫”號在購買時尚未完工,可“塞德利茨”號同樣未能完工。另外,在“呂佐夫”號建造和調試運行來自德國的復雜機械設備期間,蘇聯造船工程師獲得了寶貴的經驗,而且客觀地說,德國人也確實向蘇聯造船廠交付了一定數量的設備。起碼在這件事上,斯大林那番“敵人少一艘船,我們就多一艘船”的邏輯是成立且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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