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鏡》第一季第二集：《一千五百萬的價值》

這是堪稱一部賽博時代的《1984》，只不過這里的“老大哥”不靠監控攝像頭，而是用多巴胺流水線馴化了一群社畜。

他們穿著統一的灰撲撲制服，活在一個由電子屏幕砌成的“楚門世界”里，每天蹬著健身單車賺積分，用虛擬貨幣購買虛擬皮膚、虛擬食物、虛擬娛樂，連憤怒都成了付費會員專屬的奢侈情緒。

（鉤子警告）想象一下，你每天起床騎單車給系統發電，賺的積分只夠屏蔽廣告和看一集《虛擬好聲音》，連吃個蘋果都得用“水果味營養塊”代餐，這時候突然聽到廁所隔間傳來天籟之音——這可比在抖音刷到素人歌手刺激多了。

但別急著打賞火箭，因為接下來你會親眼見證“夢想”如何被資本腌制成爆米花。

當男主Bing傾家蕩產送女神Abi登上選秀舞臺，評委卻像挑牛排一樣打量她的身材，用一句“你的聲帶很美，但胸線更值錢”把人忽悠去下海，彈幕里飄過的“兄弟萌把真實打在公屏上”瞬間成了黑色幽默。

而Bing在一邊痛心的同時，還得忍受四周無死角的女主廣告片折磨，甚至連關掉不看的權力都做被剝奪。（劇透警告）

你以為這就夠了？不，這才開始。最狠的刀子，包裹在了“以反叛為名的正義”里。

當Bing再次攢夠1500萬積分沖上舞臺，舉著玻璃碎片要做當代蘇格拉底時，評委們淡定得仿佛在看一場沉浸式脫口秀：“這位選手的憤怒演技太炸裂了！我決定給你一檔周更的罵街節目，罵得越狠收視率越高哦！”

反抗者的血淚成了收視率的養料，碎玻璃被裱進絲絨禮盒當周邊販賣，連“揭露真相”都成了娛樂產業鏈的KPI。像極了現實中網紅一邊痛斥消費主義，一邊把金句印在聯名T恤上割韭菜。藝術果真來源于現實。

編劇對“清醒”的祛魅很是誅心。當Bing終于搬進“高級牢房”，看著全息投影的森林，喝著流水線生產的“鮮榨”果汁，觀眾才驚覺這貨的反抗不過是進階版氪金游戲：他用1500萬積分買的不是自由，而是從“被剝削用戶”升級為“尊貴VIP韭菜”。

那些振聾發聵的演講？不過是系統更新的新皮膚，就像現在某些知識付費課程教人“用冥想對抗內卷”，結果冥想APP的年度會員費比健身房還貴。

劇中虛擬皮膚的設定，是對現實對張狂的嘲諷。當所有人都在為“櫻花粉眼影”或“賽博朋克紋身”氪金時，沒人意識到審美早已被算法包養。

你以為的個性穿搭，不過是大數據生成的爆款合集。這波操作完美預言了如今某些平臺的種草陷阱：昨天全網嘲笑的“死亡芭比粉”，今天被KOL貼上“Y2K復古風”標簽就能讓女孩們搶破頭，荒誕得如同劇中人對著像素花屏歡呼“這莫奈睡蓮畫得真高清”。

我們永遠在痛罵系統，又永遠在給系統寫優化建議書。

Bing們以為自己掀了桌子，其實只是給資本遞了張新菜單。當彈幕飄過“淚目”“封神”，當#黑鏡預言成真#沖上熱搜，當有人把這篇解說截圖發朋友圈配文“警惕娛樂至死”——別懷疑，系統正笑瞇瞇給所有人遞上一杯冰鎮冷靜水：

“親，罵累了吧？掃碼續費，可解鎖無廣告罵街模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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