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方式讀魯迅

文/周長行

我從春節時就嚷嚷著要去紹興的，磨磨嘰嘰到昨天下午才訂了高鐵票。這段時間，精力都花在伺候“節日”上，過完春節，緊接著準備元宵節，接下來又是“龍抬頭”，再就是剛剛結束的“清明節”。

接二連三的“節日”過罷，我才有了往外走的心境，似可心無掛礙地游歷四方了。

去浙江紹興走一趟，樣子看上很像旅游，行李箱、太陽帽、探險拐棍等等一樣都不少。其實我是想去看看魯迅的故居，他度過快樂童年和不快樂青年（很倒霉）的地方。就是《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社戲》《故鄉》《藥》等名篇描寫的地方。還有周作人《魯迅的青年時代》《魯迅的故家·病》《知堂回憶錄》等篇章所描寫的大事小情及景物和民俗。同一個地方，不同的記憶和描寫，不同的味道。

我從初中讀魯迅的作品，改革開放后讀周作人，讀到現在，六十五年了，全集已通讀，就極想去他的誕生地走走看看，換一個讀法，或許能碰上一點寫作靈感，收集一點材料，寫一點關于魯迅的東西。即使寫不成東西，我也要到那里走走，以了心愿。說不定還有意外地發現和收獲呢。

像這樣的旅游，也是可以做點兒攻略的。兒子和女兒都在網絡上幫我查找魯迅故居最近的酒店，周圍相關的景點。但是，不管他們如何努力，都無法動搖或消解我心中的“成見”或“定見”，我想看到的“歷史遺存”，十有八九是當今人“攻略”不來的，比如，誰能幫我與“閏土”不期而遇，與孔乙己撞個滿懷，更不要說魯迅在《父親的病》中所描寫的“藥引子”“蟋蟀一對”“要原配，即本在一窠中者”，看來，連昆蟲也在乎貞潔的。這在當時實屬小細節，用魯迅的話說，捉一對這樣的蟋蟀，“最平常”，“走進百草園，十對也容易得”。但是，我這次去紹興，怕是在百草園難見蟋蟀一面的。

很希望，也可能很失望。然而，無論如何，我的這次紹興之行，并不只是一種心境的調整，而是一種“愿望”的實現。換一種方式讀魯迅，百聞不如一見，靠近自己心向往之的魯迅生活的“原點”，靠近更深層的“參照物”和那些在書本上無法直視的“細節”，不再只是被動地接受旅途中的一切，而是更有意識地去觀察去捕捉在書本閱讀中根本得不到的東西。

不想再說了，實地看看再說吧。

（寫于4月8日上午）

【作者簡介】周長行，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主要著作：①長篇報告文學集《鯤鵬騰飛的地方》（1988年8月，廣州文化出版社出版發行）；②《大京九解說詞》（與人合作。1996年3月，中國鐵道出版社出版發行）；③長篇報告文學集《趙忠祥寫真》（1996年11月，新華出版社出版發行）；④長篇紀實文學《喬羽戀歌》（1999年4月，山東文藝出版社出版發行）；⑤長篇人物傳記《不醉不說 喬羽的大河之戀》（2007年7月，團結出版社出版發行）；⑥長篇報告文學集《偉大的我們》（2011年8月第一版，2011年12月第二版，作家出版社出版發行）；⑦長篇報告文學《大浪淘金》（2012年7月，作家出版社出版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