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在寶藏讀友的推薦下,自不量力的我終于閱讀完了《初夜權》。
這是本奇奇怪怪的書。
本書系舶來品,由署名二階堂招久的日本學者所著,最初出版于日本大正十五年(1926年),于1929年由當時的上海北新書局翻譯出版,譯者汪馥權。
據本書序及譯者介紹,本書雖署名二階堂招久,但卻并非作者真實姓名,作者撰寫此作時為東京高等工業學校的畢業生,因不喜歡這個專業便轉入了帝國大學的文學部,專攻社會學,這本書便是他的學士畢業論文。
盡管這是一本堂堂大學的優秀畢業論文,但在出版的時候還是引起了作者的擔憂,作者此時已從事教師工作,十分擔心會因此失業,故而隱去了真名,在日本出版方的序言中還特別交代:“這乃是有權威的稀世的學術書,并不是那些自稱性欲學研究所大家澤田順次郎輩所做的勾引登徒子的翻譯的誨淫的同類東西?!?/p>
以上聲明并非此地無銀的伎倆,這也是我要跟大家提前說明的情況,如果你跟我一樣還是個處男,完全不必擔心這本書里會出現涉及你的內容,又或者,把你教壞,因為你我的第一次既不特殊也無例外,根本就沒有研究的必要,但也不必因為本書為研究女性“第一次”的專著而嘴角揚起淫笑,因為它真的是一本純而又純的學術著作。
后世之人對這個話題之所以有淫感,乃初夜權的在后世的變異、分支或濫用,特別是這個“權”字,很容易讓人將其與壓迫和被迫掛鉤。
因此在本書的第一部分,作者便就初夜權的定義進行了闡釋,它不是一種權威的壓制,而是一種帶有責任或義務的專職功能和奉獻精神,這一專職功能可由很多種身份的男性承擔,諸如酋長、地主、巫祝、僧侶、父兄、親友、媒人、賤役、卑奴、外鄉人等。
作者認為,這種遍布全世界的初夜權現象并不是源自古人貪圖享樂的混亂私生活——追求快樂是后世的事,在更早前的原始時代,先民們首先要克服的是對未知世界的恐懼。
初夜權便是源自先民對鮮血的恐懼,處女因此被視作不祥而遭受厭棄,在嫁作人婦之前必須先進行“無害處理”(為了方便理解,這是我的總結),而前述的能夠承擔此責任的男性便可總結為五類:其一是被認為是強大的或有神靈撐腰的男性(酋長、巫祝、僧侶);其二是要求理應承擔類似“售后”責任的男性(女子的父兄、媒人);其三是前來參加婚禮的仗義親友;其四是命不值錢的職業賤役和卑奴;其五是被視作自帶神佑的外鄉人(邏輯是什么,我在此書中未看到相關論述)。
要知道初夜權是很嚴肅的事情,既不淫亂,也不遙遠,即便是在作者生活的時代,在一些落后的原始部落,依然有此現象。
可能會有人想不明白,這事全交給酋長、巫祝、僧侶之類的大人物來包辦不行嗎?
有兩點原因:其一是大人物很忙,待破處的女子很多,根本忙不過來;其二是女方家庭承擔不起要支付的財禮,你沒看錯,請人破處,還要倒貼錢。
在《金瓶梅》里,西門慶梳籠李桂姐花了近一百兩的銀子,可見在西門慶所處時代和環境中,這事已經從苦差變成了美事。
作者就此類情況進行了分析,就我的理解,大概說的是隨著人類蒙昧的消弱,腦子里的理性變多了,人們不再恐懼處女的鮮血,但卻在渾然不覺中把這事與原始時代大人物的專職功能掛了鉤。
這事便成了后世的大人物專權在身的身份證明,實乃一種風俗儀式,再往后便發展出了淫樂的思想,儀式與淫樂的顯著行為標志便是“射精”,前者點到為止,完成開苞即可,若是卑奴在擔此苦差時不小心哆嗦了一下,會被處死,這便是最早期初夜權的發射代價。
我覺得這個解釋的彎轉得有點大,不知是不是我沒理解到位作者的意思。
總之,這本書是作者在分析、評判了諸多前人學者研究成果的基礎上所得,成書后總計約210頁,由于成書時代較早,本書為繁體字、豎排版,有不少語言習慣與今不同,不知是翻譯所致,還是原文便如此,諸如書中出現的“底”字應是當今的“的”字、“規律”應為當今之“規則”,等等。
一句話,本書閱讀門檻較高,也是一項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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