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5月27日凌晨,當時正值志愿軍打第五次戰役的末期,我軍在此次戰役中已經取得了巨大戰果,開始向后撤退。但美軍并沒有打算就此認栽,反而利用美軍高機動性的優勢,趁我軍剛剛苦戰之后斷了補給之際,展開了迅猛的追擊。
令人震驚的情報
58師師長黃朝天接到撤退的命令后,立刻率部向后方急速撤退,避免被美軍糾纏。27日凌晨,58師在黃朝天的率領下,已經撤到了華川一帶,距離撤軍任務的目的地差不多就剩下一日的路程,馬上就能脫離險境了。
對于這一點,58師的將士們都很清楚,因為他們剛剛在第五次戰役中經歷了一場苦戰,如今已經是疲憊之師,全師上下不過9000余人了。58師當時不僅缺少食物,而且彈藥也所剩無幾,距離彈盡糧絕也不遠了。
因此,當58師的將士們千辛萬苦地來到華川一帶時,總算能松了一口氣,馬上就可以撤到目的地進行補給了。但就在這個時候,黃朝天卻意識到了不對勁兒,因為他率部在華川一帶行軍期間,聽到了猛烈的炮火聲。
彼時正值第五次戰役期間,聽到炮火聲有什么不對勁兒呢?其一,華川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算是志愿軍東線作戰部隊的補給樞紐。其二,如此猛烈的火炮聲,意味著距離58師不遠的地方有人在交戰。而在朝鮮戰場上,只要發生交戰,無非是我軍與美軍交戰,根本沒有第二種可能。
基于這兩點考慮,說明美軍可能已經開始攻打華川了。華川是我軍東線部隊的補給樞紐,更是我軍東線部隊撤離的生命線。華川一旦被美軍攻占了,我軍在東線作戰的部隊退路就會被切斷,屆時不僅此前的戰果不保,后果恐怕要更糟。
黃朝天半生戎馬,一路上從槍林彈雨中殺出來,在戰場上早就培養出對危險的敏銳感知。于是,黃朝天一邊行軍,一邊派偵察兵過去調查炮聲來源。不久后,偵察兵回來向黃朝天報告,帶回一個讓黃朝天都覺得脊背發涼的情報。
據偵察兵講,他在華川一帶發現了美軍的蹤跡,華川大部分地區都已經被美軍攻占。最可怕的是,偵察兵還在一個狹窄的山谷中,發現了密密麻麻的美軍部隊偃旗息鼓的藏著,不僅有大量火炮,而且還有大量坦克,顯然是美軍的主力部隊,圖謀甚大。
現在看來,偵察兵調查的情報頗為準確,當時在華川一帶的敵軍確實是美軍的主力部隊。而實際情況比這個還要更糟糕,因為敵軍不僅僅有美軍的主力部隊第7師和第24師,還有南朝鮮軍的2師、3師和6師,加一起的總兵力達到了28000余人,兵力足足是58師的數倍之多。
不僅如此,敵軍的火炮總數多達550門,坦克數量更是多達270輛。58師雖然有一些反坦克武器,也有迫擊炮和火箭筒,但數量畢竟不是特別多。尤其是58師剛剛打完仗不久,一直處于撤退狀態,根本沒有時間休整和補給,無論是機槍的彈藥還是迫擊炮和火箭筒的彈藥,都是少之又少,最多也就編制數量的三分之一了。
大膽抗命創造奇跡
黃朝天當時從偵察兵處得到的情報雖然沒有這么多,但黃朝天率部入朝作戰以來,已經與美軍多次交手,對美軍的兵力和武器配置都有很深的了解,大概也能估算出敵軍的實力。按照雙方的軍事力量來看,黃朝天根本沒有與美軍、南朝鮮軍一戰的實力,更何況上級給的命令是撤退,黃朝天只需要不聞不問的繼續撤退即可。
但黃朝天卻在這個時候涌現出一個大膽的念頭,他決定率部留在華川,與數倍的敵軍結結實實的打一場。黃朝天此舉實在是風險太大了,一方面是面臨如此強敵,在自身處于絕對劣勢的情況下,即便交戰勝率也實在渺茫;
另一方面是留在華川與敵軍作戰,雖然是英勇之舉,但同時也是違抗軍令,一旦此戰失利,后果如何誰都不敢保證。黃朝天在軍中這么多年,對此決定背后的影響多么大自然清楚,但黃朝天師長最終還是下了決心,率領58師停止撤退,轉而開始準備阻擊強敵繼續攻打華川。
黃朝天為何要這么做?因為華川的地理位置實在太重要了,如果58師就這么置之不理,雖然不違背軍令,但美軍一旦控制華川,我軍東線作戰的兄弟部隊將再難以全身而退。同時,華川一帶有很多兵站和醫院,跟在58師后面撤退的兄弟部隊中,更是有著大量的輜重部隊和傷員,黃朝天不能不管,放棄在華川阻擊美軍,無異于將這些人推向深淵。
于是,黃朝天對58師做了戰前動員,告訴全師將士,此次阻擊戰寧死不撤,要打到最后一個人,堅決不能放美軍過去。盡管58師的全體將士對黃朝天信任,但畢竟敵我雙方差距太大了,想要抵擋住美軍不能全憑作戰勇敢,還是要在戰術層面碾壓美軍,這才有希望做到以少勝多。
不得不承認,以當時雙方的紙面實力來看,58師想要擋住美軍和南朝鮮軍突破華川的腳步,幾乎是不可能的。但58師的將士們確實作戰有一套,并沒有機械的排兵布陣,畢竟58師決定阻擊敵軍是臨時起意,根本沒時間構筑防線,想要硬頂美軍攻勢并不現實。
在構建防線時,58師采取了梯次大縱深防線的戰法,防線一層接著一層。20軍副軍長廖政國更是在這個時候提出了一個好建議,讓防守部隊配置人員時前輕后重,配置火力時卻又前重后輕。這樣做有一個很關鍵的好處,那就是火力上可以壓制美軍攻上陣地的士兵,但美軍采取火炮和坦克密集覆蓋我軍陣地時,又無法對我軍造成較大的殺傷,戰后可以迅速補充有生力量。
同時,黃朝天指揮作戰的能力也確實強。他率領58師打阻擊戰沒有硬碰硬血拼,而是采取公路兩側的制高點駐防,白天拼命阻擊美軍攻勢,夜間又要奇襲美軍,讓白天打了一天仗的美軍疲憊不堪,一刻都得不到休息。
就這樣,58師創造了奇跡,以少勝多,硬抗了完全處于優勢的敵軍數日,讓敵軍8天只推進了4公里。最讓美軍難堪的是,58師兵力處于劣勢,殲敵數卻遠遠高于自身的傷亡數,不僅為后續志愿軍撤離打開了通路,同時還打了一場漂亮的阻擊戰,一直打到60師接防才撤走,戰后不僅沒有被處分,還獲得了志司通令嘉獎,令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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