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秦川

1934年，老舍辭去齊魯大學的教職后，前往國立山東大學擔任講師。當時，該校的校長是趙太侔，他于1932年接替楊振聲擔任校長一職，并將國立青島大學改名為國立山東大學。

趙太侔擔任國立青島大學校長時，堅持前任楊振聲的“兼容并蓄”“學術民主”的辦學方針，加強學校建設，努力提高教學質量和學術水平。當時師生關系融洽，學術氛圍濃厚。

不過4年之后，趙太侔離開國立山東大學，前往北平藝術專門學校擔任校長。林濟青開始擔任國立山東大學代理校長一職。上任初期，為了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林濟青竟然解聘了許多有才華的教授。老舍的好友，當時同在國立山東大學任職的蕭滌非也未能幸免。

了解蕭滌非的人都知道，他在教學上獨樹一幟敢于創新，深受學生們的喜愛。然而，就是這樣一位優秀的教師，林濟青還是將其解聘。當時為了養家糊口，心灰意冷的蕭滌非打算攜未婚妻遠去四川大學謀職。

作為蕭滌非的好友兼同事，當老舍得知蕭滌非被解聘后非常吃驚。兩人私下關系很好，經常在一起交流教學經驗，同時他們也都喜歡文學創作，可謂志同道合惺惺相惜。臨往四川去的前一天，想到即將到來的生活可能會非常艱辛，蕭滌非特意告知親朋好友，他已經和未婚妻商量好，決定把此次南下四川當成一次旅游結婚，同時為了節約開支，將不再另外舉行婚禮。

第二天一大早，蕭滌非便和未婚妻前往火車站，踏上了一切未知的旅途。當時，離火車開動只有幾分鐘的時間，老舍急急忙忙地趕到了火車站。他一手提著文明棍，一手遞上自己剛出版的《牛天賜傳》一書，顧不上擦一把汗，隔著車窗氣喘吁吁地對蕭滌非說：“你們走得太過匆忙，我沒來得及提前準備禮物，只好將這本小說贈送給你們，當作你們的結婚禮物。”

蕭滌非剛接過書，還未來得及道謝，火車便長鳴一聲，徐徐開動了。當時，老舍還急忙向前攆了幾步，大聲對蕭滌非喊道：“一路保重，有任何需求，隨時來信告知……”坐在列車上的蕭滌非感慨萬分，老舍是唯一前來車站送行的人。而那本散發著墨香的《牛天賜傳》，也成為了蕭滌非收到的唯一新婚禮物。

更令蕭滌非沒有想到的是，在他離開青島十幾天后，為了抗議校方對包括他在內的許多教授的無理解聘，一怒之下，老舍也毅然辭掉了山東大學發給他的教授聘書，開始專心寫作。當年9月，老舍寫出了后來成為自己代表作的《駱駝祥子》，并開始在《宇宙風》連載。

老舍去世多年后，蕭濟非一直念念不忘，其哲嗣回憶說：蕭先生“自己晚年時常懷舊，每念及老友老舍、游國恩、黃玉佳等先生，一一作古，便不禁黯然神傷”。

編輯/張嚴涵

排版/王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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