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月,淮海戰役也進入了尾聲。蔣軍王牌第5軍被華野大軍包圍得水泄不通,饑寒交迫,無法逃脫。其第45師在丁棗園被華野一縱隊2師和3師包圍,已經動彈不得,只帶解放軍發起總攻全殲了。
1月9日午夜,3師7團1營突然向團部報告:“一個自稱是敵第5軍45師新聞室主任的人來過,說奉師長之命要和我們談判,要求我們派代表到羅河南岸同他洽談。”
7團政委徐放報告后,立即團長黃河清帶著宣教股長金乃堅來到1營指揮所,聽取了營長瞿俊、教導員董明儒、副營長鄭夢治的報告,營長說:“敵人可能是詐降,麻痹我們,實際上準備突圍。”教導員董明儒說:“我認為敵人乞降的可能性很大,從敵態勢看,沒有突圍的征候,如果敵人真突圍,那更便于我們消滅它。”
團政委徐放馬上向師政委邱相田報告后,邱相田指示:“你們團大膽審慎地處理就好了。”
于是,黃河清和徐放決定派金乃堅為代表進入包圍圈同敵人談判。
這時,敵方那個自稱“45師新聞室主任”的人在羅河堤對面的河堤上大喊:“我們師長請你們派一位代表來同他當面談判。”
徐放對金乃堅說:“務必敦促敵人天亮以前投降,關鍵是講清我軍的政策。萬一事態有變,你發生危險,那我們發起進攻,為你報仇!”
“堅決完成任務。”金乃堅回答,然后去了包圍圈中的敵陣地。
他跟著“新聞主任”走了十來分鐘,到了敵45師133團指揮所。“新聞室主任”介紹:“這是團長姜鐵志。”
姜鐵志忙站起同金乃堅握手說:“勞你走一趟了!”
金乃堅說:“你們這些天辛苦了吧?”
對方無言回答,金乃堅對“新聞室主任”說:“你去找45師師長崔賢文吧。”
這時團部除了團長等人外,還有營長十多人。金乃堅于是對著他們做起了思想工作。姜鐵志沮喪地說:等師長的命令,天亮再決定吧!”
“天亮前必須投降,這是命令。”金乃堅說,“如果天亮還不投降,我們就要發起總攻,那時你們就脫離不了戰場了。”
這時解放軍炮兵正向敵人縱深射擊,敵團部向上聯絡的電信中斷,去45師師部找師長的“新聞室主任”也沒回來。姜鐵志覺得不能再等了,決心先拉走自己的這個團,于是說:“好吧!”把勃朗寧手槍交給金乃堅,并宣布:“— 切聽從金代表的指揮。”
于是,金乃堅下達命令: “由我和姜團長在前,團直屬隊、各營迅速集合部隊,按編制順序成兩路縱隊跟進,只準帶走隨身財物用品,武器、彈藥、物資一律放在路邊,不得破壞,不準聲張,不準掉隊。”
然后,他對姜鐵志說:“你派人去通知崔賢文:解放軍命令他帶領所屬部隊尾隨著133團跟進。”
1月10日凌晨,金乃堅帶著133團全體官兵,通過一縱前沿陣地,走向后方的俘管處。沿途敵兵爭先恐后,熙熙攘攘,不明番號,不成隊形紛紛跟上他們的隊伍,金乃堅下令說兩路縱隊,結果四、五路縱隊也不止,而且越來越多,誰也不肯掉隊,敵軍上下都想趕在天亮以前脫離戰場,離戰場越遠越安全。到達一縱的俘管處,金乃堅和姜鐵志集合隊伍檢點人數,竟有9000余人,5軍45師全都跟著來了,只是沒看見師長崔賢文和那個“新聞室主任”。
恰在這時,兩位老鄉挑著擔子,到打谷場上擺攤賣饅頭,攤子還未擺開,兩擔饅頭就被餓急了的俘虜們一擁而上搶個精光,金乃堅只好請俘管處的同志掏錢向兩個老鄉付賬。同時他大聲宣布:
“從進人我方地域的第一分鐘開始,搶劫老百姓的東西就是犯罪。 請大家熬一熬,兩小時內就可以開飯。”
這才穩定了俘虜們的情緒。 就在這時,敵師長崔賢文緊隨部屬后面,也到了縱隊俘管處。崔賢文和那個“新聞室主任”來到金乃堅面前報到,并要求說:“金代表給我們出個證明吧。”
金乃堅對他們說:“當然,當然!我負責證明你們放下武器,執行了我方的命令,保全了9000多人的生命安全,為人民做了一件好事。”
就這樣,蔣介石的王牌軍第5軍45師被華野一縱全殲了。
戰后陳老總得知此事,高興地說:“一個團投降,帶動一個師跟著投降,我打仗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45師還是老蔣王牌第5軍的呢,和我們以前交手多少次,沒想到敗得如此狼狽!”
陳冠任著、中共黨史出版社的《十大元帥:解放軍十大統帥鮮為人知的歷史》一書記述了陳毅與敵第5軍的多次較量以及全軍該軍的全過程。該書為該社的年度暢銷書,曾經名列中國軍事暢銷書熱賣榜第一名(如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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