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亞國防部于昨日（2025年5月21日）正式公布了針對2023年“護身軍刀23”（Exercise Talisman Sabre 23）軍事演習期間發生的MRH-90“太攀蛇”直升機墜毀事故的航空安全調查報告。國防部稱，這是其近期進行的最為復雜的調查之一。報告的核心結論直指一種航空領域常見的“無形殺手”——“未被識別的空間定向障礙”（unrecognized loss of spatial orientation），俗稱“空間迷向”，是導致這起悲劇的主要原因。

悲劇回顧：夜空中的隕落與四名軍人的犧牲

事故發生于2023年7月28日，當時，一架呼號為“叢林人83”（Bushman 83）的澳大利亞陸軍MRH-90“太攀蛇”直升機，在“護身軍刀”演習的一次夜間訓練任務中，不幸墜入昆士蘭州林德曼島（Lindeman Island）附近水域。這起悲劇奪走了四名優秀軍人的生命，他們是機長丹尼爾·里昂上尉（Captain Danniel Lyon）、副駕駛馬克斯韋爾·紐金特中尉（Lieutenant Maxwell Nugent）、二級準尉約瑟夫·萊科克（Warrant Officer Class Two Joseph Laycock）以及下士亞歷山大·納格斯（Corporal Alexander Naggs）。

“空間迷向”：飛行員為何會“迷失方向”？

調查報告將事故主因歸咎于“空間定向障礙”。那么，什么是空間定向障礙？簡單來說，它是指飛行員在飛行過程中，對其自身及航空器相對于地表和周圍環境的實際姿態、位置和運動狀態產生了錯誤感知，從而“迷失了方向”。這種情況在夜間、惡劣天氣、海上低空飛行或缺乏明顯地標參照時尤其容易發生。當飛行員的身體感覺（如平衡感）與飛行儀表顯示的信息不一致，且錯誤地相信了身體的錯覺時，就可能導致災難性的操縱失誤。

調查的深度與廣度：46項改進建議力求安全

此次調查可謂深入細致，報告中包含了196項調查結果、間接發現和觀察結論，并在此基礎上形成了針對國防航空安全計劃的46項改進建議。澳大利亞國防航空安全局（Defence Aviation Authority）表示，已全盤接受報告中的所有建議，并將采取行動落實，同時已發出指令確保這些建議得到徹底執行。這體現了澳方從事故中吸取教訓、致力于提升航空安全的決心。

“太攀蛇”的終局：事故加速機隊淘汰

值得注意的是，在這起悲劇發生近兩個月后的2023年9月，澳大利亞國防部長理查德·馬爾斯（Richard Marles）便已確認，陸軍的MRH-90“太攀蛇”直升機將永久停飛，并由美制UH-60M“黑鷹”直升機取而代之。MRH-90“太攀蛇”直升機是一款歐洲設計的多用途直升機，在澳軍服役期間曾面臨一些維護和適用性方面的困擾。雖然此次墜毀的直接原因是飛行員的空間定向障礙，而非飛機本身的機械故障，但這起嚴重事故無疑加速了澳軍淘汰該機型的決策進程。

警鐘長鳴：敬畏天空，持續提升飛行安全

MRH-90“太攀蛇”的墜毀及其引發的連鎖反應，再次凸顯了航空安全，特別是軍事飛行安全的極端重要性。空間定向障礙作為一種復雜的人為因素，是全球航空界面臨的共同挑戰。通過對這起事故的深入調查和全面整改，旨在最大限度地減少類似悲劇的重演。對于飛行員而言，持續的專業訓練、對飛行環境的準確判斷以及對自身生理心理狀態的清醒認知，是抵御“空間迷向”等“無形殺手”的關鍵。而對于軍事組織而言，建立健全的安全管理體系，采納并落實事故調查的每一項建議，則是保障飛行安全、捍衛軍人生命的長遠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