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咱這18萬,可是我辛辛苦苦干了好幾年才攢下的。”
“行了,娶媳婦哪有不出彩禮的?再說了,彤彤人不錯,沒嫁妝就沒嫁妝吧,只要她對你好就行。”
這是結婚前一周,趙建國拉著他媽李桂香的手,一臉擔憂地說的。
李桂香是個五十多歲的農村婦女,嘴巴厲害,但心地不壞。丈夫早些年去世了,她一個人把兒子拉扯大,靠在村里種大棚、打零工把建國供到技校,后來進了城,混上了個電焊工的位置。
建國是她的命根子。現在三十出頭了,終于談了個城里姑娘——劉彤彤。
彤彤家在縣城,父母做點小生意,生活還算過得去。可讓李桂香心里膈應的是,彩禮十八萬一分沒少,婚期一定得趕在正月里,但到頭來,女方竟一句話都沒提嫁妝。
婚禮那天,李桂香臉上笑著,心里卻一直咯噔咯噔的。
“媽,別多想。”建國一邊扶她坐在酒店椅子上,一邊小聲安慰,“你不總說做人要厚道嘛?”
“我厚道歸厚道,不能讓你冤大頭啊!我尋思著,最起碼家電、床鋪這些得帶點吧?人家是城里人,可一點都沒個樣子。”
李桂香小聲嘀咕,但還是沒當面說,怕丟建國面子。她掃了一眼坐在另一邊的新娘劉彤彤,只見彤彤妝化得精致,穿著一身大紅敬酒服,坐得端端正正,不緊不慢地跟來敬酒的親戚寒暄著。
“阿姨,這酒我敬您,謝謝您把建國養得這么好。”彤彤端起杯子,眼睛真誠。
李桂香接過酒,一時也不好多說什么。可心里依舊悶悶的:十八萬哪,咋連個柜子都沒見著?
晚上送完賓客,一家人回了新房。李桂香坐在客廳沙發上,越想越憋氣,干脆直接問兒子。
“建國,我問你,那彤彤真是一點嫁妝都沒帶?”
建國愣了下,剛想說點什么,房間門開了。
彤彤穿著睡裙,臉上還有妝沒卸完。她慢悠悠走出來,手里捧著一個紅布包袱,坐到李桂香對面。
“阿姨,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覺得我們家沒給我帶嫁妝是對不起你們家。”彤彤頓了頓,眼睛看著她,“其實……這個包袱,是我爸讓我結婚當天親自交給您老的。”
李桂香一愣,接過那紅布包,打開一看,里面竟是一疊疊銀行存單,還有幾張房產證復印件。
“我們家沒有把這些東西寫在明面上,也沒請人來撐場面,確實是我們做得不周全。”彤彤輕聲解釋,“這套房,是我爸媽在縣城給我買的,寫的是我一個人的名字。存款是從小給我存的,一共三十萬,算是嫁妝吧……不過我爸說,不用擺出來張揚。”
李桂香眼珠子直愣愣地盯著那幾張紙,手微微顫著。
“那……你們咋不早點說啊?我還一直以為……”
“因為我不想讓這場婚姻,變成一筆生意。”彤彤笑了笑,有點苦澀,“我不圖建國的錢,咱兩是真心的。他媽您操心一輩子,我得對得起你。”
李桂香喉嚨哽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又羞又感動。
“唉……你這孩子……你早說我也就不氣了。人家都說城里人虛頭巴腦的,今天我是真看走眼了。”她搓著手,臉上泛起久違的笑容。
“媽,你也別怪彤彤。其實她是想婚后把這些直接交給我倆,用來首付。”建國在一旁小聲補充。
“首付?啥首付?”
“我們單位附近有個樓盤開盤,她打算把錢拿來湊個首付,離公司近,以后上班方便。”
李桂香聽完,點點頭,心里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
第二天,李桂香一大早就去廚房包餃子。她一邊搟皮一邊念叨:
“這個媳婦,越看越順眼,沒那么多事,還懂事……比我鄰居家那花枝招展的強多了。”
“媽,今兒我來包吧,你歇著。”彤彤挽起袖子走進廚房,“我學的南方口味,做點不一樣的。”
“哎呦,那我可得嘗嘗。”李桂香樂呵呵地站起身,拍了拍彤彤的肩,“我兒子有福氣,娶了你。”
建國從外面走進來,看著廚房里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心頭一暖。
這婚雖然沒鋪張熱鬧,但溫情有余。他知道,真正的家,不在嫁妝的厚薄,而在心意的分量里。
李桂香回頭看了一眼放在客廳角落的紅包袱,心里想著:比起那些大張旗鼓的嫁妝,彤彤這份“靜悄悄”的誠意,更打動人。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