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翻開《水滸傳》之前,你覺得這應該是個怎樣的故事?
或許你早已對這名著有所耳聞,尤其是那《好漢歌》風靡一時,那句“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更是深入人心,人人都能吼上一嗓子,所以書中的那些梁山好漢自然都是一幫嫉惡如仇的好人了。
然而事實卻并非如此,梁山之上也不全是好人,有些所謂的“好漢”還恰恰就是制造不平之事的那種人,比如李逵在江州劫法場時,就不顧一旁老百姓,只為殺出一條血路救宋江,也不知殺了多少無辜之人,這是哪門子的好漢?
(魯智深、孫二娘劇照)
不過讀過原著的人也該知道,不管旁人如何,至少“花和尚”魯智深還算得上是個真英雄。
可說來奇怪,原著中的魯智深其實也有一些奇怪的做法,比如他在十字坡放了孫二娘和張青這對賊夫妻就不太合適,所以他當時是怎么想的,他到底又是怎樣一個人?
一、嫉惡如仇的魯提轄
提到魯智深這個人,多數人想到的就是四個字——嫉惡如仇。
這倒不假,魯智深確實是個仗義之人,當初他聽說金老漢和金翠蓮父女被那鄭屠欺負,便主動出手教訓鄭屠,三拳就解決了那屠戶。
后來在劉太公府上借宿,又聽聞桃花山的山大王要強娶劉太公之女,他又主動攬下這懲奸除惡的活,躲在劉小姐的閨房里,等著那“小霸王”周通來迎娶自己,繼而暴打了周通一番,若非李忠在中間求情,只怕周通的下場也難免與那鄭屠一樣。
(武松、魯智深劇照)
后來上了梁山,魯智深也始終是個敢講敢說之人,他覺得朝廷里奸臣橫行,招安一事不妥,于是便站出來與宋江唱反調,當然,最終還是被宋江說服,但他這種有啥說啥的性格卻實在討喜。
所以他這樣一個見了不平之事就要出手的人,為何會在十字坡對那兩個惡人心軟?
二、十字坡惡人
事實上原著中并沒有將魯智深在十字坡的經歷直觀地呈現在讀者面前,施耐庵不過是借武松的視角讓張青夫婦提及此事。
不過當武松擒下孫二娘時,張青那番求情的說辭可沒什么說服力,與其說那是在求情,倒不如說是在陳述他們夫妻二人的罪狀,他們在這十字坡可謂無惡不作。
(張青、孫二娘劇照)
你且看他是怎么說的:“小人只此大樹坡下剪徑。忽一日,有個老兒挑擔子過來。小人欺負他老,搶出去和他廝并。斗了二十馀合,被那老兒一匾擔打翻。原來那老兒年紀小時專一剪徑,因見小人手腳活便,帶小人歸去到城里,教了許多本事,又把這個女兒招贅小人做了女婿……只得依舊來此間蓋些草屋,賣酒為生。實是只等客商過往,有那入眼的,便把些蒙汗藥與他吃了,便死。將大塊好肉,切做黃牛肉賣,零碎小肉,做餡子包饅頭。”
說白了,他們起初干的是攔路搶劫的活,后來開起黑店宰殺路人,后來甚至還做起了把人肉剁成包子餡的生意,這哪一件是人干的事?
至于武松為何不殺他們,那是因為武松向來是個圓滑的人,宋江接濟他銀兩,他就對宋江格外忠心,施恩接濟他,他就為施恩教訓蔣門神,張都監收買他,他就有心為張都監賣命。
嚴格來說,武松這個角色內核并不堅定,盡管他也有“怒殺西門慶”“血戰飛云浦”“血濺鴛鴦樓”的經歷,但那些算不上是“懲奸除惡”,充其量只能說是“快意恩仇”罷了,他向來都是吃人嘴短的性子。
(魯智深劇照)
而魯智深則相對有主見一些,既然如此,再加上他以往的經歷也確實是有仗義、正直的一面,怎么此時面對兩個魔頭,卻心軟了?
其實多數人也壓根沒看透魯智深的為人。
三、魯智深的為人
魯智深算不算是純粹的好人?
可以肯定的說,不是,但凡讀過原著的人,就不該被那些“經典橋段”給迷惑,那些橋段確實是展現了魯智深好的一面,但原著中真正的魯智深也有不那么正派的一面。
比如他在破瓦罐寺也搶了老和尚的稀粥,再說他幫劉太公教訓周通那事,明知對方是欺男霸女的惡人,就因為他是李忠的兄弟,就放了對方,可見他也個講人情世故的人。
不過你可別因此認為魯智深這人不好,其實不然,這樣的設定恰恰是讓這個角色更加有血有肉,因為現實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如此,盡管心懷正義,但在面對某些利益誘惑時,他們做出某些決定,也會考慮自身的利益,這是人性,若摒棄了那些負面,反倒顯得虛假。
所以魯智深為何不殺孫二娘?
恰恰是因為孫二娘也待魯智深不差。
盡管魯智深差點死在孫二娘手中,但后來他們又將魯智深拜為兄長,還好酒好菜招待了魯智深一番,人家魯智深還恰恰就吃這一套。
(魯智深吃飯劇照)
比如書中提到過這么一段設定:“智深一來肚里無食,二來走了許多路途,三者當不的他兩個生力,只得賣個破綻,拖了禪杖便走。兩個拈著樸刀,直殺出山門外來。智深又都了十合,斗他兩個不過,掣了禪杖便走。兩個趕到石橋下,坐在闌干上,再不來趕。”
魯智深雖是個猛漢,卻也是個活生生的人,也會肚子餓,恰好張青夫婦就能投他所好,在他餓肚子的時候送上一頓大餐,魯智深又還有什么脾氣?他會選擇與孫二娘、張青稱兄道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說白了,別把一個人看得太過純粹,人心都是復雜的,而這江湖嘛,從來都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經歷得多了,自然也就懂了,或許這也是那些長輩說“少不讀水滸”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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