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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 第 24 期
《濟寧看點?星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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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冰虹近照)
論冰虹詩歌的靈暈特質與美學超越
作者:江川
誰穿過黑夜
穿過一川秋水
來看望
這放飛的虹
這憂郁的自由之花
流浪的靈魂?
無邊無際的夢
總是把她占有
為她對抗著死神的瀕臨
曾經,憂傷恍惚的淚水
哀愁的憂郁之美
活埋在一朵花兒的掙扎中
而不屈的鮮活的她
終能從喧囂紛亂之境脫身
成為遠秋中高飛的星辰
一一冰虹《憂郁的自由之花》
當“憂郁的自由之花”在詩行中舒展花瓣時,冰虹以一種近乎悖論的美學張力,將生命的雙重性——困頓與超越、沉郁與飛升——熔鑄為獨特的詩歌晶體。在中外詩歌的星空中,她的創作既非葉芝神秘主義的東方復刻,亦非李清照婉約詞的現代變奏,而是以“流浪的靈魂”為探針,在存在的深淵與光明間,織就了一片屬于自己的詩性宇宙。這種獨一無二的特質,恰如詩中“放飛的虹”,在黑夜與秋水的背景下,以悖論式的光芒照亮了當代詩歌的審美盲區。
一、在悖論中重構存在的詩性密碼
冰虹的意象系統自帶哲學的鋒刃。“憂郁的自由之花”中,“憂郁”與“自由”本是相互拮抗的精神狀態,卻在她的詩中成為共生的靈魂雙翼——這讓人想起里爾克在《杜伊諾哀歌》中對“美”的定義:“美無非是我們恰巧能夠承受的恐怖之開端”,但冰虹的不同在于,她拒絕將恐怖與美推向對立的深淵,而是讓“憂郁”成為“自由”的培養基。詩中“穿過黑夜/穿過一川秋水”的行者,并非徐志摩《再別康橋》中“輕輕的我走了”的浪漫遁世者,亦非艾略特《荒原》中枯坐荒原的絕望先知,而是帶著“憂傷恍惚的淚水”在“花兒的掙扎”中淬煉生命的獨行者。這種掙扎不是西西弗斯式的徒勞,而是“不屈的鮮活”對“死神的瀕臨”的主動對抗,如同聶魯達在《二十首情詩》中對生命本能的禮贊,卻又多了一層東方哲學中“向死而生”的澄明。
她的意象煉金術更體現在自然物象的精神化轉換上。“虹”在傳統詩歌中多象征希望或虛幻,而冰虹讓其成為“放飛的”靈魂載體,帶著“憂郁”的色澤卻又拒絕沉淪;“星辰”不再是博爾赫斯筆下神秘的宇宙符號,而是“從喧囂紛亂之境脫身”的精神圖騰,這與李清照“星河欲轉千帆舞”的飄逸不同,它裹挾著“活埋在一朵花兒的掙扎中”的沉重質感,在飛升中留下泥土的溫度。這種將抽象情感具象為悖論性意象的能力,使她的詩既保持著龐德“意象派”的精確性,又超越了其形式桎梏。
二、在沉郁與飛升間綻放精神的舞蹈
冰虹詩歌的情感張力,源自對“憂郁”的哲學性重構。西方浪漫主義詩人如濟慈,將憂郁視為“美之姐妹”,卻難免陷入感傷主義的窠臼;中國古典詩詞中,李煜“問君能有幾多愁”的愁緒是單向度的傾瀉,而冰虹的“憂郁”則是動態的精神場域——它既是“活埋在一朵花兒的掙扎中”的困境,又是“對抗著死神的瀕臨”的力量源泉。這種將負面情感轉化為生命動能的詩學,暗合尼采“悲劇精神”中酒神與日神的辯證,卻又以女性特有的細膩,讓“哀愁的憂郁之美”不是毀滅而是孕育,如同詩中“遠秋中高飛的星辰”,必須穿越“喧囂紛亂之境”才能獲得光芒的重量。
在《憂郁的自由之花》中,“無邊無際的夢”對“她”的“占有”,與“為她對抗著死神的瀕臨”形成奇妙的張力——夢既是囚禁又是庇護,死神既是威脅又是催生者。這種情感結構,打破了里爾克“我認出了風暴而激動如大海”的主客對立,而是讓主體在夢境與現實、生之欲與死之畏的糾纏中,完成自我的解構與重建。比起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理想主義宣言,冰虹的詩更像一場在泥沼中綻放的舞蹈,每一個旋轉都帶著泥土的羈絆,卻又每一次躍起都指向星辰的高度,這種“帶著鐐銬跳舞”的美學,讓情感不再是單薄的宣泄,而是充滿肌理的精神雕刻。
三、在中外詩學的交匯處開辟靈魂的飛地
將冰虹置于中外詩歌的坐標系中,她的獨特性在于對兩種詩學傳統的創造性轉化。她繼承了李清照“尋尋覓覓”的婉約氣質,卻剝離了其末世悲情,注入了“不屈的鮮活”的現代生命意識;她借鑒了葉芝“當你老了”的時間哲思,卻拒絕將衰老浪漫化為神話,而是讓“掙扎”成為對抗時間的唯一方式。這種融合并非簡單的折中,而是如詩中“虹”的意象,在東西方美學的光譜中折射出獨屬自己的色譜。
與艾米莉·狄金森在“因為我不能停步等待死神”中對死亡的冷靜凝視相比,冰虹的“對抗死神”更具行動性——“活埋在一朵花兒的掙扎中”的“活埋”二字,以觸目驚心的暴力感寫出了生命的韌性,這與惠特曼《草葉集》中對生命本能的贊美異曲同工,卻又多了東方美學中“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智慧。而相較于戴望舒《雨巷》中“丁香一樣的憂愁”的朦朧悵惘,冰虹的“憂郁”是帶著體溫的:它既是“憂傷恍惚的淚水”,又是“脫身”喧囂的動力,這種將情感轉化為行動力的詩學,讓冰虹的詩超越了純粹的審美范疇,成為靈魂的生存指南。
四、消費主義時代不可取代的靈暈
在消費主義肆虐的時代,冰虹詩歌之所以具有不可取代的重要性,在于她堅守著“靈魂在場”的寫作倫理。詩中“流浪的靈魂”不是波德萊爾“惡之花”中的頹廢游蕩,而是帶著“放飛的虹”的理想主義,在“黑夜”與“秋水”的現實困境中尋找精神的錨點。這種寫作既拒絕了后現代詩歌的碎片化游戲,又超越了古典詩歌的意境復制,而是以“憂郁的自由之花”的悖論美學,證明了詩歌仍能成為照亮存在的光。
冰虹的獨特性更在于對“美”的重新定義:美不再是風花雪月的廉價裝飾,而是“憂郁”與“自由”碰撞時迸發的精神火花,是“掙扎”與“脫身”交織而成的生命紋理。正如詩中“高飛的星辰”必須穿越“喧囂紛亂之境”,冰虹的詩歌讓美在苦難中受孕,在對抗中成型,這種美學特質,既延續了中國詩學“詩言志”的傳統,又賦予其存在主義的現代內核,在中外詩歌史上開辟了一片名為“靈魂虹影”的獨特飛地。
當“憂郁的自由之花”在詩行中永恒綻放時,冰虹以詩人的身份完成了對存在的雙重叩問:她既承認“黑夜”與“死神”的真實,又拒絕淪為它們的囚徒;她既擁抱“憂郁”的重量,又讓“自由”如虹彩般在靈魂深處放飛。這種在悖論中構建詩性空間的能力,使冰虹的詩歌不僅是美學的載體,更是靈魂的避難所與起飛場——在這片土地上,所有“流浪的靈魂”都能找到屬于自己的精神之地,在憂郁與自由的張力中,看見生命最本真的光芒。
(江川,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
編輯:筱靜 編審:亞惠
簡介
冰 虹
冰 虹 簡 介:
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華文化促進會會員、濟寧市作家協會副主席,曲阜師范大學文學院研究生導師、曲阜師范大學瑯嬛詩社名譽社長、教育部評審專家、香港文學藝術研究院研究員。主持或參與完成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省社科項目多項。所寫論文、詩歌、小說、散文散見于《人民文學》、《人民日報》、《文藝報》、《中國作家》、《名作欣賞》、《星星》、《詩選刊》等多種報刊。著有專著《消費時代的山東文學研究》,詩集《花雨》、《手握一束光芒》、《海的牧歌》、《夏水九疊》,文集《時間的芭蕾》、《小狐貍的星辰及其它》,小說集《冰虹小說經典》,等。作品多次轉載并獲獎。作品多年入選《中國新詩排行榜》、《中國新文學大系.詩歌卷》。作品入選首部中俄雙語《中國當代詩選——獻給俄羅斯語言年》、青海湖國際詩歌節詩人作品選、《中國詩選》、《當代實力詩人15家》、《當代詩選》等多種選本,作品入選清華大學教材。詩歌作品在中國中央電視臺“新年新詩會”、中國中央電視臺書畫頻道和華語詩歌春晚播出。
多次應邀參加極具影響力的大型國際詩歌活動,作品被譯成多種文字介紹到國外。是第五屆劉勰文藝獎文學評論獎得主、第十九屆世界詩人大會銅獎得主、第四屆中國長詩獎得主、第六屆中國詩歌春晚最佳新銳詩人獎得主、第八屆華語詩歌春晚“十佳華語詩人”獎得主、第二屆文學高地十佳詩歌獎得主、世界華語詩歌大獎新銳詩人獎得主,獲喬羽文藝獎文學創作獎等,入圍第六屆魯迅文學獎,被文化部授予“對外文化友好使者",被媒體譽為“詩壇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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