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述史鐵生的故事，豈止是幾個老友之間的“碎碎念”；認養樹木，豈止是“文學老年”們的打發時光？這早已超越了私人的范疇，成為人世間的共有默契

近日，據微信公眾號“兩塊磚墨訊”消息，“鐵生的朋友莫言”真的在北京地壇公園認養了一棵銀杏樹。這份文學之外的鮮活人味兒，引發包括文學愛好者在內的眾多人士關注。

地壇以及地壇里的樹林，是中國文壇獨特的文學“地標”。作家史鐵生的散文《我與地壇》名震文壇，在他去世多年后，這篇舊作近年來在全網遽然“翻紅”，令人動容。近幾年，圍繞史鐵生和地壇，史鐵生的老友、作家余華和莫言在不同場合的深情講述，讓公眾感受到了文學大家們超越時間的情誼。

有意思的是，前段時間地壇公園里有兩棵國槐樹火了，因為上面分別寫著“認養人：余華的朋友鐵生”“認養人：鐵生的朋友余華”，當時的認養期限從2024年5月1日到2025年4月30日。對此，網友們紛紛留言“余華老師該續費了”。公園工作人員表示，這兩棵樹并非余華本人認養，是普通游客認養的。后續又有熱心網友反饋，樹已經續養了。

雖然這場“烏龍”的煙云散盡，但帶給人心的沖擊力一直存在。人們關注、感動于這件事，以及想去認養樹木的熱情背后，浮現著文學、作家帶給世間的養分。

如今，“鐵生的朋友莫言”認養了一棵銀杏樹，不僅續寫了“烏龍”所留下的些許遺憾，更通過樹木寄予了自己的情志，與公眾崇敬文學、向往高尚的心思鏗鏘融合。“鐵生的朋友莫言”，既是莫言的自我定位，也是對于所有“鐵生的朋友”的真誠代言。這份跨時空的呼應，被稱為“文學圈最浪漫的彩蛋”，它以無言的方式，在人們心中根植了一片文學的草地，激發了炫目的人性光輝。

作家汪曾祺，留下了“人間草木”的詞條和經典散文集。所謂“人間草木”，道盡平凡生活中的美好，也表現出蕓蕓眾生如草木一樣恣意生長的萬千意象。而類似《我與地壇》這樣的文學名篇，不僅深刻描述了帶著痛感的美好意象，也和讀者一起開掘出，與子偕手“越過山丘”的高遠境界。

講述史鐵生的故事，豈止是幾個老友之間的“碎碎念”；認養樹木，豈止是“文學老年”們的打發時光？我們不能不認識到，這類講述、這類認養，早已超越了私人的范疇，成為人世間的共有默契。

一方面，“記住美好”，是文學性，也是人性。我們對于“地壇”“人間草木”的探尋和祝福，都源自精神世界的本能；另一方面，我們需要以別樣的方式打通文學場和煙火市井，讓更多人借助文學的養分、文學的力量抵御生活中的風霜雨雪，讓更多人體悟到生命和生活的哲學意義。

值得一提的是，當下，航天員深入課堂、“韋神”開設賬號、孫穎莎登上時尚大刊封面等現象每每引來輿論歡迎，莫言的認養之舉，也是各領域的“高人”擁抱生活、消除隔閡、激發共鳴的樣本之一。我們樂見這樣的互動方式更多、更流暢。

紅星新聞特約評論員 白駒

編輯 趙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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