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阿川

剛剛刷網文，才后知后覺一件事：現在養娃的家庭是有鄙視鏈的。

尤其是二胎家庭，據說是這樣的：

兒女雙全。這是最幸福的，說一子一女，湊成個“好”字的。他們站在鄙視鏈的最頂端，傲視眾生。

兩個女兒，次之，在金字塔的中上部位，說是兩個小棉襖，暖心又暖手。

一個孩子，獨苗苗。不管是男是女，都不錯。

唯有像我這樣，養了兩個兒子的，妥妥的鄙視鏈的最底端，是人人同情，要掬一把同情淚的困難戶。

想一想，這個頗帶戲謔的鄙視鏈有點道理，我很有感觸。

我帶娃在小區玩，跟小區的寶媽，尤其是老人聊天，看到我是兩個兒子的，一般會經歷下面這個過程：

先是好奇，問兩句“你家兩個兒子啊”，確認一下。

然后是想笑又不敢大聲，善意的打趣“厲害啊，你真有勇氣啊”，中間即使夾兩句“兒子好啊”，但明顯是一種敷衍，遮蓋小心思。

最后是同情“不容易啊”，再鼓勵你幾句“有壓力會更努力”“現在房子不值錢了，不要怕”！

搞得我是苦笑不得，心里酸酸的。

決定這條鄙視鏈的關鍵一點是，經濟壓力。

生兒子，往往意味著買房。

社會風俗一般是男女結婚時，男方出大頭，負責買婚房。一套房子上百萬，一個兒子就壓力山大了，兩個那不就是雙倍，滋味酸爽

據說還跟婆媳關系也有關。

婆媳關系自來就是玄學。兩個兒子意味著兩個兒媳，一碗水如何端平，對公公婆婆的情商挑戰太大。

而這些矛盾，在獨身子、兩個女兒、一兒一女的家庭，壓力都要小很多。

聊聊自己的感受。

我家兩個娃距離成年還早，就以目前的體會來說，兩個男娃的家，確實挺頭痛的。房子之類的事，為時尚早。

現在呢，我老婆經常抱怨的事就是：

你們這些臭男人，臭不可聞。踢完球臭衣服亂扔洗完澡不收拾，衣服亂扔，玩具一地。書上畫的黑乎乎的。

飯量黑洞一樣。吃的比豬還多。一頓飯要煮三碗米了，明明是剛吃完飯，但一扔下碗就是找零食。

上趟麥當勞，兩個人要干4個漢堡了。

也不好溝通。輔導作業三兩句就不耐煩了，頂嘴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想著關心一下孩子，隨便聊聊，問到學校有什么新鮮事，就是一句沒有。再問就是真的沒有。問考試怎么樣，回答就那樣。

你以為真沒有，晚上八點班主任來電話了約你明天到學校談談。

兩個娃，每天都在戰爭邊緣。

要是在家里打起來，那簡直是天翻地覆。要想調解，公平處置，語言根本不行，只能是抄起晾衣架，各打五十大板。

揍完之后又忍不住想，這要是閨女，肯定不舍得，肯定是輕聲細語，耐心要好上一百倍。

但是到了兒子這，那就是越看他那個犟嘴的樣子越來氣。

如是多次，老婆心里很失落。總覺得沒有閨女，沒人貼心，想找個人聊聊買衣服化妝品都不行。

時不時還冒個念頭。一般我倆要經歷如下天人交戰：

老婆說：要不要拼個三胎？女兒多好啊。

我說：女兒是好，但萬一要是再來個兒子怎么辦？我還想多活幾年啊。

老婆說：那還是算了吧，我也還想多活幾年。

就這樣，在這條鄙視鏈的底端，我們默默吞下悔恨的淚水，在仰望、艷羨金字塔上的別人家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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