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宋如意,三十七歲,已婚,和老公林建國結婚九年,有個七歲的女兒,一家三口住在市區一個不大不小的小兩居。
我一直覺得我嫁得不算差。建國脾氣好,對我也體貼,尤其是這兩年,我身體不大好,氣血虛、腰膝酸,一到換季就頭暈乏力。他卻不厭其煩,每月總要回老家一次,回來必提著一鍋熱氣騰騰的烏雞湯,說是鄉下土雞,給我補身體。
我一邊喝,一邊心里泛起柔情?!斑@世上,除了我媽,也就你最疼我?!蔽页_@么說。
他就笑,也不接話,只輕輕替我攏了攏頭發。
可最近,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他每次回鄉下,說是去看看年邁的伯父,可電話里伯父聲音還挺洪亮的,甚至有一次我無意聽到他在廚房打電話,“小玲,等我到了再說……”小玲是誰?我沒問出口。
那天我喝著他燉的烏雞湯,忽然覺得雞肉有點柴,咬著咬著,竟有根頭發——長的、褐色的、卷卷的。
我的頭發是直的,他的也不長。
那晚,我把那根頭發藏進錢包里,夜里翻來覆去睡不著。
第二天清晨,我悄悄請了假,沒告訴建國,自己打車到了他說的老家村子外頭,找了個路邊雜貨店裝作閑逛,等他。
他十點多才到,一身輕便,騎著輛破電瓶車,穿過村頭,往后面的小路上去了。我遠遠跟著,一直跟到村尾一棟小二樓前。
門開著,一個年輕女人出來接他,笑得溫溫柔柔:“快進來吧,雞我都洗好了,就等你了。”
我愣在那兒,腦袋“嗡”地一下。
她穿著碎花圍裙,頭發挽成髻,正是那種褐色、微卷的發質。
建國進門前,順手捏了捏她的臉:“就你最勤快?!?/p>
我差點當場沖進去質問他們,可腿卻像灌了鉛一樣邁不開。透過門縫,我還看到一個小男孩,約莫三四歲,正趴在桌子邊玩玩具。他長得……眉眼竟有點像建國小時候的照片。
我整個人蒙住了。
轉身就跑,跑回市里,一路淚如雨下。
那天夜里建國回來了,笑容滿臉,照例拎著一鍋雞湯。
“喝點吧,今天放了點當歸,對你補氣?!?/p>
我接過碗,手卻不住發抖。
“你每次都去鄉下殺雞,是不是?”我望著他,語氣卻冷得像冰。
他一愣,“是啊,你不是喜歡喝鄉下的雞湯嗎?外面買的不放心……”
“你不是一個人去的吧?那女的,是誰?還有那個孩子,你不要告訴我你連名字都不知道!”
建國臉色刷地白了,嘴張了張,卻說不出話來。
我放下碗:“你瞞了我多久了?三年?還是五年?”
他低下頭,“三年……她叫李小玲,是我大學同學,后來遇上點難事,我……”
“那孩子,是你的?”
他沉默了。
我的心徹底涼透了。
“我本來……本來想著你身體不好,我多做點彌補……”
“彌補?你在外面有了家,還有臉說是為了我?”我哽咽著,“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老婆太好騙了?”
建國不敢抬頭,只說:“我從來沒想離婚,也沒想丟下你和孩子?!?/p>
“可你已經做了最傷人的事?!?/p>
那晚他睡在沙發上,我一夜未眠。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像兩個陌生人。我沒有立刻提出離婚,只是每天照常上下班,照顧孩子,生活一如往常。
但心里有道裂縫,永遠也補不上了。
幾個月后,他再沒回過鄉下。我不再喝他燉的湯,也不再關心他去哪兒、幾點回家。
有天晚上,他忽然跪在我面前:“如意,我錯了。你要罵,要打都行,我只求你別帶著女兒走?!?/p>
我看著他,平靜地說:“我不會走。我也不會趕你。你做錯的是你,應該面對的是你自己。我只想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但不是原諒你?!?/p>
他說他已經和李小玲斷了,我沒追問真假,只淡淡說了句:“那孩子,也無辜。別讓他像咱女兒這樣,受你一個人感情搖擺的苦。”
他哭了,我沒動。
后來,他還是繼續住在家里,但那口烏雞湯,我再沒碰過一口。
人這一輩子,有時候不是不能原諒,而是不想再心軟。
心一旦碎了,再熱的湯,也暖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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