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日本,最先跳入腦中的關鍵詞是什么?新干線、東京塔、還是曾經啤酒花一樣高速騰飛的繁榮經濟?日本可以說是亞洲最先邁入現代化的國家,這些代表著現代與生產力的事物,構成了當下的日本。但從另一個角度觀察,無論在職場、家庭還是學校都等級森嚴、看重忠誠,職場流動率低、以“物哀”為核心的審美體系,在物質層面之下包裹著的日本的精神內核卻又顯得尤其傳統。
今天大家所熟悉的日本兼有著看似并不協調的現代與傳統兩個面向,其實這些特性都能在幾百年前找到痕跡。現代日本究竟是如何一步一步變成我們今天看到的模樣?
天皇想出門轉轉都需要被批準
早年,很多天皇退位得比較早,因此朝廷所取得的收入常常還要供養隱退的天皇及其專屬機構。此外,旁系的家族也需要給養。在男性過多的情況下,為了維持其生計,一個常規的做法是將他們安置到16家與朝廷有關系的寺院(門跡)里當住持或僧人。皇室的女兒一般會嫁給那些位高權重的封建領主,留下來的則可以出家為尼。天皇事務都交由幕府在京都的代表——京都所司代——來負責;天皇的所有出行計劃,哪怕是前往位于京都住處附近的皇家園林,都要取得所司代的準許。
皇室成員在受過相應的訓練后,都養成了溫順、保守的性格,在這樣一套法則之下,一旦有人不安分,就會被要求以退位的方式,提前卸下自己所肩負的職責。但即使真出現這樣的人,也要經過仔細的準備、協商工作,還要得到江戶方面的批準。
宮廷生活是圍繞著180多種典禮儀式來展開的,從詩歌節到向神、佛兩道神祇祈福的儀式,這些典禮的日程都有精確的計算。在對先例有了徹底的研究后,家康精心準備了數道法令,向朝廷、貴族發布,命令他們要專心于文化事業。在先例和嚴謹程度上,朝廷成了包括詩歌、花道、香道在內的整個日本文化的最大權威,并一直保持如此。
日本年輕人不輕易換工作
相比于其他國家,日本的年輕人較少輕易換工作。
作為當地的大商家,三井發展出一套嚴密的組織結構,用以保證雇員的業務水平,一位最低級的雇員,起碼需要接受幾年的訓練才能成為正式員工。
隨著家族利益日漸增長、活動越來越多,一個由分支家族的家主組成的理事會在京都成立。家主們從小就被教育要將家族利益放在個人私心的前面。和武家的家主一樣,三井家的每一代家主都被灌輸了家族至上的觀念,被教導要將自己視為財產的管家而非所有者。
像三井這樣的大商家都會有一套結構化的官僚組織,盡可能確保雇員具有一定的業務水平,然后才把職務交付給他。三井家的檔案文件詳細記載了職員的歷史記錄。和那些記錄武士任職經歷的名冊一樣,這些記錄記載了每個人的職業生涯,從中體現了商家在職員培訓上所耗費的心力。
有這樣一個例子,1810年14歲的市川中三郎來到三井家充當一名丁稚。他能來,是因為有他父母及幾位擔保人的擔保,這些擔保人提供了手寫的說明,確保中三郎品性不賴并愿意承擔他初期的花銷。假如他在五六個月的試用期內沒有犯錯的話,他就能正式獲得奉公人的身份,在隨從中處于最低的等級(第114階)。到18歲時,中三郎接受成人儀式元服禮,晉升到第91階,在這個位置待了三年后,他成為一名“正式員工(日語稱為“平”)。中三郎有了這個身份后,等級開始慢慢地往上升,職責也變得越來越重要;中三郎在31歲時當上了役頭,34歲當上了組頭,37歲當上了支配(第8階)。1839年,年屆43的他成了親,隨后走上事業的巔峰;47歲的他當上了勘定名代(第4階),最后,61歲的中三郎坐上了頭把交椅,這時的他擁有決策權,手掌商店印章(日語稱為“加判”)。此后他一直身居此要職,直到1865年 69 歲的他去世為止。終其一生,中三郎為這家商店工作了56年。
戰后經濟奇跡背后的 “美國枷鎖”
提到日本,多數人首先想到的是它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創造的經濟奇跡。從一片廢墟中崛起,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日本制造業的輝煌令人矚目。索尼、松下等品牌風靡全球,汽車工業更是對美國本土市場造成巨大沖擊。然而,這一奇跡的背后,實則暗藏著美國的戰略布局與日本的無奈妥協。
二戰結束后,美國對日本實施單獨占領。為了將日本打造成冷戰時期對抗蘇聯的 “遠東橋頭堡”,美國對日本采取了扶持政策。一方面,美國向日本轉移先進技術,幫助其重建工業體系;另一方面,開放本國龐大的消費市場,讓日本商品得以大量出口。1955 - 1973 年間,日本經濟年均增長率高達 9.2% ,看似是自身努力的成果,實則是美國為其創造了外部環境。
但這種扶持并非毫無代價。美國通過一系列協議,牢牢控制著日本的經濟命脈。例如,在半導體產業領域,日本曾憑借物美價廉的芯片產品占據全球市場主導地位。然而,上世紀 80 年代,美國以 “貿易不平衡” 為由,強迫日本簽訂《廣場協議》,同時對日本半導體企業發起反壟斷調查,打壓日本芯片產業。日本被迫接受一系列不平等條款,日元大幅升值,出口受阻,經濟泡沫破裂,從此陷入 “失去的三十年”。這一過程揭示出,日本經濟奇跡的背后,始終存在著美國的戰略操控,所謂的獨立自主發展,在強大的外部壓力下顯得十分脆弱。
老齡化社會困境中的矛盾與掙扎
日本是全球老齡化程度最高的國家之一,65 歲以上老年人口占比超過 29% 。面對嚴峻的老齡化形勢,日本在養老、醫療等社會保障體系建設方面投入巨大,許多人認為日本建立了完善的養老制度,為老年人提供了良好的生活保障。然而,現實卻充滿矛盾與掙扎。
盡管日本的養老設施和服務相對完善,但老年人的孤獨與貧困問題依然突出。由于少子化導致家庭養老功能弱化,許多老年人獨居生活,缺乏情感關懷。同時,高昂的生活成本和養老金不足,使得部分老年人陷入經濟困境。一些老年人為了維持生計,不得不繼續工作,甚至出現 “老年貧困” 現象。
在應對老齡化問題上,日本政府也面臨兩難選擇。一方面,為了維持社會保障體系的運轉,需要不斷提高稅收和社保繳費;另一方面,這又加重了年輕人的負擔,進一步抑制生育意愿,加劇少子化問題。此外,日本在接納移民問題上態度保守,導致勞動力短缺問題難以從根本上解決。這種矛盾與掙扎,反映出日本在老齡化社會進程中面臨的深層次困境,也顛覆了人們對其 “完美養老社會” 的想象。
日本走向今天的歷程,是多種因素相互交織、共同作用的結果。經濟上對美國的依賴與被操控,文化中民族主義與文化輸出的復雜關系,軍事領域對和平憲法的違背,以及老齡化社會的矛盾與困境,這些真相顛覆了我們對日本的許多常識性認知。了解這些背后的故事,有助于我們更加全面、客觀地認識日本,也能從其發展歷程中汲取經驗教訓,思考國家發展道路上的機遇與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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