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林海東

6月19日。去年今日的凌晨，平壤機場的茫茫夜色中，的身影仿佛還在眼前，但時間確乎已經悄悄過去了365天。在一周年之際的今天，平壤會不會搞紀念活動，目前尚不得知，但昨天確乎沒有，盡管紹伊古18日才離開朝鮮。

紹伊古的座駕換了新車牌，上次還是“平壤2·9012”，這次直接改成“★·012”。現在朝鮮的車牌形制比較亂，按以往的經驗，這種車牌專屬朝鮮高層

與今年前兩次訪朝不同，紹伊古并沒有當天來、當天回。據俄聯邦安全會議新聞處發布的官方消息，紹伊古此次訪朝的時間為17-18日，除了17日與金正恩、樸正天舉行會談之外，紹伊古一行還在18日拜謁了平壤的蘇軍烈士紀念碑，并敬獻花圈，緬懷1945年犧牲的蘇軍烈士。

俄聯邦安全會議新聞處的官方消息，除發布紹伊古與金正恩會談內容之外，還披露了紹伊古與樸正天會談的一點信息，即在金正恩決定向庫爾斯克之后，紹伊古與樸正天商談了相關行動細節，雙方決定成立5個聯合工作組，按照不同方向開展工作。

此外，俄方還披露，朝方建立朝軍入俄參戰紀念碑、博物館等相關紀念建筑群的工作，將在俄方參與下進行。這大致表明，這將是雙方合作具體項目之一。而從紹伊古此次訪朝的情況看，我有些早了，雖然朝方已經在平壤選址建設上述紀念建筑群，但目前尚未開工。

從朝俄雙方發布的信息綜合來看，紹伊古此訪與前兩次一樣，都圓滿完成了普總交給他的任務。從KCTV發布的視頻圖像（見文尾）看，元帥總體上也很開心。當然，幾分鐘的視頻無法顯示整個會談過程，但從一頭一尾元帥的狀態看，雙方雖然談的是國事，但談得顯然很愉快、也很開心——俄方稱，會談“充滿信任和完全相互理解氣氛”；朝方稱，會談“始終在充滿友好信賴之情的親切和藹氣氛中進行”。

連元帥身后的翻譯小哥都笑成這樣兒，會談氛圍顯然相當好

談笑風生的元帥，認真記筆記的俄方

去年9月13日，紹伊古首次以俄聯邦安全會議秘書身份訪朝，與金正恩進行一對一會談；那時紹伊古甚至不帶俄方翻譯，完全靠溝通。這種情況其實已經表明了雙方的關系水平以及互信水平。與去年那次不同，紹伊古今年訪朝與元帥的三次會談，俄方出席人員均為“四人組”；其中，紹伊古的助手和俄方翻譯均有更換，但俄駐朝大使馬采戈拉每次都在場。

上兩圖可見，馬采戈拉大使與元帥交談，疑似提問，隨后記筆記

上三圖顯示，此時元帥說話的對象是馬采戈拉

從雙方發布的視頻情況綜合來看，馬采戈拉大使不單單是紹伊古的“地陪”，而且是雙方會談的主要配角。這種情況大致表明，馬采戈拉大使在會談中有自己的任務，或者說，作為俄方的全權外交代表，馬采戈拉在金紹會談中的角色，應該是代表俄外交部與金正恩本人溝通協調相關事宜，比如金正恩未來訪俄的行程。

元帥和普總都是日理萬機的一國元首，盡管普總已經邀請元帥訪問莫斯科，元帥也接受了邀請。但元帥出訪不像我們一般人約局，有太多的工作要做、太多的細節要考慮，比如元帥采用什么樣的出行方式，如果飛的話，“蒼鷹一號”能不能飛得成、需不需要俄方派機、平壤-莫斯科航路安全性如何，等等等等，尤其是雙方的時間安排上。這就需要雙方外交及相關部門去做比較長時間的協調。在我看來，在元帥訪俄日程安排上，俄外交部副部長魯登科3月訪朝是把這件事務性工作開了個頭兒，接下來的具體工作由馬采戈拉大使負責與朝方溝通協調，這也符合朝俄當前現狀以及馬采戈拉人在現地的便利性；如果魯登科為這件事情像紹伊古那樣飛來飛去，溝通成本未免過高。這大致是馬采戈拉連續三次出現在金紹會談現場的主要原因之一。

金正恩訪俄，時間點被定在“年內”。但在5月9日之后，具體時間其實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雙方將在莫斯科簽署怎樣的聯合聲明或共同宣言。紹伊古上半年三次訪朝，雙方達成了很多共識，是時候落到紙面上了。我的大致看法是，去年普總訪朝簽訂的朝俄全面戰略伙伴關系條約屬于法律基礎，是雙方關系的基本法，重在原則性，而今年元帥訪俄將要簽署的聯合聲明或共同宣言則將是這一基本法的實施細則，重在可操作性。內容大致可以想得出，只要對照朝俄條約文本，基本可以明確未來具體合作領域、合作項目，八九不離十，關鍵看如何表述以及先后順序。需要特別說明的是，未來這份聯合宣言或共同宣言屬于階段性文件，或者說現階段合作的行動指南；隨著具體合作項目的一一完成以及形勢的發展，以后還會再簽聯合聲明以開啟下一階段合作。

金正恩年內訪俄究竟會在什么時間？目前朝鮮正在籌備召開勞動黨八屆十二中全會，據此前朝鮮官方發布的消息，此次會議除例行總結上半年工作、布置下半年工作之外，還將討論決定幾個重大事項。從這個角度看，有理由認為，金正恩將在會議帶著其中某個或某幾個重大決定成果訪俄。

需要注意的是，7-12月朝鮮還有至少三件大事要做，一是8.15光復80周年紀念活動（俄國家杜馬主席沃洛金參加）；二是10.10勞動黨建黨80周年慶祝活動（俄聯邦安全會議副主席梅德韋杰夫參加）；三是籌備今年底或明年初勞動黨九大的召開。元帥訪俄的可能時間點就在這三件大事的間隔之中，但可能要將8月刨除在外，因為8月是美韓下半年年度例行聯演季，其間還可能舉行美日韓三方聯演，半島局勢將出現新一輪緊張態勢，元帥在這段時間內大致要坐鎮平壤“最強硬應對美國”，不宜出訪。

順便提一句，紹伊古返回之后次日，朝鮮外務省發言人發表了6.19談話，針對以伊危機，循例強烈譴責以色列，順帶循例提了“一切責任在美國”。這個表態是常態化表態，與俄方的立場有些差距，看來紹伊古與金正恩會談時討論了中東那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