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你快來一趟，我爸住院了，急需用錢！"表哥志明在電話里的聲音帶著哭腔，我聽得心都揪起來了。姨父平時身體挺好的，怎么突然就住院了？

我二話不說，趕緊跑到銀行取了兩千塊錢。志明是我從小玩到大的表哥，比我大三歲，我們兩家關系一直很好。姨父姨媽對我就像親閨女一樣，這時候他們有困難，我哪能袖手旁觀？

騎著電動車一路狂奔到市人民醫院，我拎著裝錢的袋子直奔住院部。剛走到走廊，就看見志明和一個女人站在病房門口說話。那女人我見過，是志明的老婆秀蘭，長得挺漂亮的，平時見面也客客氣氣的。

可今天的氣氛明顯不對勁。秀蘭雙手叉腰，臉色鐵青，聲音壓得很低但聽得出來在發火："你爸住個院，你就到處借錢？家里還有多少外債你心里沒數嗎？"

志明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秀蘭，我爸是心臟病發作，醫生說要做手術，不做的話..."

"做什么做！老人家都七十多了，能活一天算一天！你看看你，為了你爸媽，把咱們家弄成什么樣子？房貸還不上，孩子上學的錢都沒有！"秀蘭的聲音越來越大。

我站在不遠處，手里攥著錢袋子，一時不知道該不該過去。這種時候撞見人家夫妻吵架，確實挺尷尬的。但我想起電話里志明的哭聲，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表哥。"我輕聲喊了一句。

志明一抬頭看見我，臉上閃過一絲驚慌，趕緊走過來拉我："小雨，你...你怎么來了？"

"你不是說姨父住院需要錢嗎？我把錢給你取來了。"我舉了舉手里的袋子。

秀蘭聽見我們的對話，轉過身來，眼神冷得像刀子："喲，這不是小雨嗎？又來給我們家'雪中送炭'了？"

我聽出了她話里的諷刺意味，心里有點不舒服，但還是禮貌地說："嫂子好，姨父的病情怎么樣了？"

"怎么樣？"秀蘭冷笑一聲，"好得很！有你們這些'好心人'在，他想花多少錢都有人買單！"

志明臉漲得通紅，拉著我就往外走："小雨，謝謝你，錢我先收下，你快回去吧，這里我來處理。"

可我偏偏就是不走。不是因為任性，而是我突然意識到，如果我現在就這么灰溜溜地離開，志明一個人怎么面對秀蘭的指責？姨父的手術費又從哪里來？

"表哥，我想先去看看姨父。"我掙脫他的手，往病房里走。

志明急了："小雨，你別..."

"讓她看！"秀蘭突然開口，"讓她看看，她這兩千塊錢能起什么作用！"

我推開病房門，看見姨父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身上連著各種管子。姨媽坐在床邊，眼睛紅腫，顯然哭了很久。看見我進來，姨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小雨來了......"

"姨媽，姨父現在怎么樣？"我走到床邊，輕聲問道。

"醫生說要做搭橋手術，費用大概需要十萬左右。"姨媽的聲音帶著顫抖，"我們家......"

我心里咯噔一下。十萬塊，對我們這樣的普通家庭來說，確實是個天文數字。難怪秀蘭會發火，這不是兩千塊錢能解決的問題。

這時候，志明和秀蘭也走了進來。秀蘭看見姨媽，語氣稍微軟了一些："媽，我不是不想給爸治病，可咱們家真的沒錢了。房貸每個月三千多，孩子上輔導班一個月兩千，我的工資才四千多......"

姨媽默默地點點頭："我知道你們不容易，要不...要不就算了吧。"

"不行！"我突然開口，"姨媽，您別這樣說。人命關天的事，怎么能算了？"

秀蘭瞪著我："你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知道十萬塊錢是什么概念嗎？"

"我知道！"我深吸一口氣，"但我也知道，姨父如果不做手術會怎么樣。錢沒了可以再賺，人沒了就什么都沒了！"

志明在一旁急得直搓手："小雨，你別說了......"

"我偏要說！"我轉向秀蘭，"嫂子，我理解你的難處，真的。但姨父姨媽把志明養這么大不容易，現在他們老了，病了，我們做晚輩的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不管？"

秀蘭被我說得一愣，半天沒說話。

我繼續說道："這樣吧，我這兩千先交給醫院，剩下的錢我們想辦法。我可以把我的嫁妝錢拿出來，還差多少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實在不行，我們發起眾籌，或者找親戚朋友借......"

"小雨......"姨媽眼淚又掉下來了。

志明看著我，眼睛也紅了："妹妹，你......"

秀蘭站在那里，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算了，我去找我媽借點錢。但是說好了，這是最后一次！"

說完，她轉身走出了病房。

我知道，這場家庭風波暫時平息了，但更重要的是，姨父有救了。有時候，偏不離開，不是任性，而是一種堅持，一種對家人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