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一位叱咤風云的外交官,退休后本該在北京享受安逸的生活,卻毅然選擇了去最貧困的山區支教,還把最后的生命留在了大山......
2005年的一天,前外交官朱敏才在退休之際決定舍棄舒適的生活,帶著妻子孫麗娜“離家出走”,兩個耄耋老人,此后便音信全無,長達十年之久,直到十年后他被送去醫院,才揭開失蹤之謎……
從北京到貴州,翻過的是繁華,從城市到山區,翻開的是貧瘠和落后,但城市的繁華沒有鎖住朱敏才,孫麗娜夫婦的目光,反而促使他們由自己的安逸想到落后山區孩子的艱辛。
朱敏才曾是一名外交官,妻子孫麗娜曾是一名高級教師,在一般人眼里兩人拿著高薪,退休后自然也該過著悠閑自在的生活,但兩人卻沒有選擇安逸的日子,毅然從繁華的北京奔赴貴州偏遠山區支教。
9年來,他們支教的足跡遍布貴州的望謨縣,興義市尖山苗寨,貴陽市孟關等地。
這9年中,他們不僅將知識帶給孩子們,也將大山外的世界告訴了孩子們,希望孩子們能走出大山,去看一看大山外的精彩世界,并在孩子們幼小的心靈種下“芽兒”,帶給孩子們沖破落后和貧窮的勇氣和力量。
朱敏才畢業于貴州大學,在商務部工作了近40年,曾任中國駐外大使館經濟商務參贊,身為貴州黃平縣人,從小成績優異,1965年從貴州大學外語系畢業時,他一心想當人民教師。
當時,國家對外經濟貿易部到貴州選拔優秀學生,表現突出的朱敏才被龍永圖等人看中,分配到外經貿部工作。
朱敏才從科員起步,歷經三秘、二秘、一秘等職,最終成為大使館經濟商務參贊。在這期間,他攜妻子在國外生活了 17 年,足跡遍及尼泊爾、坦桑尼亞、毛里求斯等國。作為資深外交官,流利的英語口語是他必備的專業能力。
他的妻子孫麗娜則是新中國第一批小學英語老師,執教近40年。
2005年退休后的朱敏才夫婦一次機緣巧合,朱敏才與妻子孫麗娜在電視上看到家鄉山村學生無法上學,老師資源稀缺的消息年逾五旬的孫麗娜見狀再也無法平靜,她深切感受到貴州山區師資的匱乏。
妻子孫麗娜當即向丈夫提出自己想要支教的想法。
“好啊!貴州是我的家鄉,你去哪兒我就陪你去哪兒!” 朱敏才毫不猶豫地應下。孫麗娜笑著打趣老伴:
“您從前可是外交官,去偏遠山區當志愿者,那兒條件苦得很,能吃得了這苦頭嗎?”
朱敏才語氣輕快:
“別忘了,當人民教師一直是我的夢想。如今能在晚年發揮余熱,給孩子們搭把手,這事兒多有意義,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心情激動的老兩口一拍即合,瞞著孩子到貧困山區支教去,就這樣,63歲的朱敏才和56歲的孫麗娜,很快就以“回老家住一段”為由,收拾行李奔赴貴州。
去哪里支教呢?他們選擇了貴州省最貧困,最缺教師的山區小學:“興義市尖山苗寨小學。”
尖山素有 “貴州小西藏” 之稱,這里海拔 1300 多米,全村 70 多戶人家。在一座由各家各戶背來 7000 斤石頭蓋起的袖珍小學里,僅有一名代課老師,兩間教室甚至連窗框都沒有,只有光禿禿的窗戶洞,有的孩子們渾身都曬得黑黑的,也不知道怎么講普通話。
此前,孩子們的課程只有語文和數學。孫麗娜來到苗寨后,重新為孩子們編排課程表,新增了英語、體育和音樂課。由于年紀多、師資匱乏,兩位老人成了學校的 “頂梁柱”,從早上 7 點到下午 5 點,課程表排得滿滿當當,幾乎連軸轉也難有休息空隙。
朱敏才還自創了尖棍法,帶著孩子們一起鍛煉身體,朱敏才夫婦在貴州山區小學住的是一間10平米的小屋,里面只擺放了一張破舊的床,兩張放教材的舊課桌,一臺小電視機和一個布衣櫥,床上只鋪了一層舊的被褥。
臥室跟男廁所共用一面墻,夏天臭氣熏天,孫麗娜晚上要戴兩個口罩才能睡覺。
由于在山區長期的昏暗光鮮,加之高原地區強烈的紫外線照射,孫麗娜的右眼逐漸完全失明,體檢時還發現她體內重金屬超標,而朱敏才則患有高血糖、高血脂和呼吸暫停綜合征等高危疾病。
而在退休前,身為中國駐尼泊爾大使館參贊的朱敏才,在國外天天穿著筆挺的西裝,有專職司機開著奔馳車,載著他與夫人出席各種政要名流云集的高級宴會,與各國大使,使節夫人談笑風生。
即使在退休后,這對老夫妻在北京二環內的家也是溫馨舒適的,對此,孫麗娜樂觀地說:
“出門沒有北海公園和王府井,但是有青山綠水和新鮮空氣。”
對此,朱敏才和孫麗娜表示:“我們不撤退,等到最后實在爬不起來的時候再不干了”,自從支教后,朱敏才已經9年沒有回過北京的家了,每年的春節都在小學里過,孫麗娜因為身體不好,兩個月左右回一趟北京,給朱老師拿藥,把家里能用的東西帶過去。
經過一段時間的了解,朱敏才發現這里的孩子們很是聰明,就是比較害羞,他覺得讓學生開口用英語對話,遠比考試更重要。
一開始,學生們大多只會講方言,經過朱敏才夫婦的努力,孩子們慢慢從不會說普通話到聽說讀寫樣樣熟練。
“我長大了不僅要上學,而且要當班長”,朱敏才夫妻帶過的孩子們,正能量無處不在,一個女生在造句中透露了自己的目標,那些只說苗語的孩子們開始聽得懂普通話,羞澀的男生也能大方地唱歌。
期末考試前,朱敏才向班上同學承諾,考出優異成績將獲得獎勵。他所教授的四年級和五年級共有 30 多名學生,其中一半以上都有望在考試后收獲獎勵。
但該準備什么獎品呢?要是只買文具盒、作業本、鉛筆、橡皮之類的文具,總覺得缺乏新意。
反復琢磨后,朱敏才有了主意:除了文具,還得添置些洗發露、指甲刀、梳子。原來,他留意到班上多數學生都是留守兒童,生活條件艱苦,便希望孩子們能從小養成講究個人衛生的習慣,像城市孩子一樣干凈整潔。
打定主意后,朱敏才從自己的退休金里取出 800 元,特意趕到遵義市區,精心為孩子們選購了一大包質量上乘的獎品。
朱敏才夫婦事跡傳開后,感染了很多人,借助互聯網,他們于2007年底成立了“貴州退休教師赴山區支教”公益項目,號召省內的退休老師到偏遠地區發揮余熱,得到不少老年人的積極響應。
在朱敏才夫婦兩年的共同努力下,孩子們的英語成績突飛猛進,不少學生都考入了當地最好的初中。
在尖山苗寨,當地的領導給老兩口送來一臺小電視,2008年北京奧運會開幕時,孩子們聚在老兩口的小屋子里,一起看電視,如果老兩口不來,當地人甚至不知道北京舉辦了奧運會。
這讓孫麗娜很難受,在老兩口看來,科技正將城市和山村的學校距離越拉越大,奧與會后,老兩口便出資為學校采購了第一臺電,這也是當地孩子們第一次知道電腦這個東西的存在。
2013年,孫麗娜聯系北京賽京集團捐給龍坪鎮中心小學20臺電腦。
這所擁有 200 多名學生的中心小學,僅有 8 間教室。43 名住校生擠在兩間大教室改造的上下鐵床上,而食堂屋頂的鐵皮早已破損不堪 , 雨天漏雨、晴天掉鐵屑,孩子們不得不端著飯碗在樓道里就餐。
目睹這般景象,朱敏才夫婦心里始終揣著一個心愿:為學校蓋一座食堂、建幾間學生宿舍,讓孩子們能吃上營養可口的熱乎飯,也能有個舒適的住宿環境。
2014年,距離朱敏才與孫麗娜神秘消失已經十年,朱敏才因病入院,這才是他十年來首次出現在公眾視野中。
他身著補丁滿布的衣物,形象令人意外,不久后朱敏才夫婦的支教事跡被熱心人發到網上之后,網友們紛紛“致敬”,一位網友留言說:
“老人的毅力讓我吃驚,我相信這兩位耄耋老人真正實現了自己人生的價值,他們把熾熱的愛心都獻給了山里的孩子們。”
2014年3月21日,朱敏才和孫麗娜獲得阿里巴巴公益“天天正能量”啟動以來的首個10萬元大獎,他們希望用這筆錢為山區孩子建造一座食堂。
多年的支教生活雖然毀掉了他們的身體,朱敏才夫婦卻覺得非常充實,他們很喜歡《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中“保爾?柯察金”“人的命是寶貴的,當你回首往事的時候,不應該為碌碌無為而悔恨”那句話,因為代表著他們那代人的人生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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