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夏天,美國丹佛。
52歲的王軍霞,帶著女兒站在田徑場邊,看著她穿著自己當年拿下冠軍的戰袍,沖過終點線。
女孩拿了第一,像極了30年前的她。
可此時的王軍霞,早已不是那個站在領獎臺上的“東方神鹿”。她站在人群后面,臉上沒妝、頭發隨意,像一個普通母親。
很多人不知道,她已經退役二十多年,三段婚姻、三個孩子,每個孩子的父親都不同;
她移居美國,身上還有舊傷,連牙齒都是全假的。
她活得低調,但并不潦倒。
那個曾用雙腿征服世界的冠軍,現在過得怎樣?她的人生,到底經歷了什么?
一、窮苦出身,被父親一腳一腳“跑”出來的冠軍
1973年冬天,王軍霞出生在吉林一個普通農村。
小時候體質極差,三歲才抬得起頭,像小雞仔似的瘦弱。爸媽天天為她擔心,連活下來都覺得是運氣。
后來家里搬到大連,父親為了鍛煉她,天天帶著她跑步。風里雨里,從家跑到海邊,再從海邊跑回來,沒一天松懈。
村里人看著都說:“這老王瘋了吧?把閨女當牲口養。”
可王軍霞跑著跑著,真跑出了門路。小學一上場,1500米從不輸;初中上下學十幾里地來回跑,訓練效果比專業隊還狠。
1987年,大連市選田徑苗子,她代表學校去參賽,結果一人獨攬3000米冠軍。比賽當天,她爸在場邊看著,眼圈都紅了。
她被大連體校相中,幾年后,又進了遼寧省隊。
也正是在這兒,她遇上了人生中最重要、也最痛苦的一個人——馬俊仁。
這位“魔鬼教練”,把訓練強度拉到極致。
清晨四點多開跑,早飯前20公里,午飯后再20公里,晚上還要補課。他脾氣暴躁,拳腳相加都是家常便飯。
姑娘們不敢哭,也不敢怨。都在咬牙往前跑。
1993年,德國斯圖加特世錦賽,王軍霞一戰封神。1萬米拿金牌,接著又打破3000米和1萬米世界紀錄。
全世界媒體開始關注這個來自中國東北的小個子女孩。
可正當她享受掌聲時,噩耗來了。
親哥哥出了車禍去世,已經離世三個月,全家人一直瞞著她。
她回國得知消息,直接癱坐在哥哥墓前,一言不發坐到天黑。
但她沒消沉。她把痛化成動力,繼續在世界賽場狂奔。奪金、打榜、登頂,樣樣不落。
可在這段“神話”背后,還有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1995年,她和隊友聯名舉報馬俊仁,揭發了訓練中的種種“非常手段”。
強迫打針、服藥、打罵侮辱,一樁樁一件件,最終把“馬家軍”送上了風口浪尖。
風波過去,她換了教練。1996年奧運會,她帶傷出戰,再次拿下5000米金牌,1萬米銀牌。
那年,她才23歲。
二、三段婚姻,三種人生,苦盡才有甘來
退役后,她的人生又開始了另一場長跑——婚姻。
第一任丈夫,是國家足球隊前衛戰宇。兩人都是運動員,門當戶對。結婚、生子、上人大讀法律,看似順利。
可好景不長,兩人脾氣都倔,溝通也少。后期直接“分居”同屋不同床。兒子歸他,她拎包南下。
離婚時,她一分錢沒要,房也沒帶走,只是默默離開。
到了上海,她一邊做代言,一邊當賽事嘉賓,慢慢站穩腳跟。
2008年,她在一次活動中碰見了黃天文——早年在美國見過一面。那時他已是音樂制作人,離過幾次婚,還有四個孩子。
王軍霞沒退縮,選擇了相信。他們在美國結婚,她成了四個孩子的繼母,后來又生下一個女兒。
一開始的確熱鬧,也的確甜。可沒幾年,問題來了。
丈夫控制欲太強,文化差異大,教育孩子方式也沖突不斷。
她想有自己的事業,他卻要她在家相夫教子。她不肯讓步,鬧得不可開交。
2013年底,她提出離婚,再次凈身出戶,只帶走了小女兒丹婷。
第三任丈夫,是廈門商人李輝陽。
對方有錢、有兒子,也經歷過失敗婚姻。兩人“同病相憐”,很快走進婚姻。
這一回,王軍霞終于松了口氣。
他們在丹佛買了房,和前夫家只隔十分鐘路,方便她看望女兒。家里五口人:她、李輝陽、女兒、兒子、繼子。
這回,她不再怕。李輝陽溫和、體貼,出門總是牽著她的手。
買房寫她名,家務一起做,孩子也不分彼此。
日子平淡,但安穩。
三、冠軍已退場,母親仍在跑
王軍霞現在,徹底遠離聚光燈。
偶爾出現在訪談節目里,更多時間留給了家庭和興趣。
她喜歡畫畫,自己學,自己琢磨,畫水墨、畫油彩,也畫抽象。
家里墻上掛的,全是她的作品——不是為了賣,是為了記錄生活。
她也教女兒跑步,晨練、熱身、節奏、意志,一樣不少地帶。
女兒很爭氣。2023年,在一次全國性比賽中穿著母親的“戰袍”出賽,一路領先,拿下冠軍。
那天王軍霞在場邊看著,淚光打轉,卻一句話沒說。
她知道,自己那些年流的汗、受的苦、吃的藥、拼的命,都值了。
她從窮娃娃跑到世界冠軍,又從舞臺退到廚房,再從傷痛中跑回溫柔的家庭。
她曾被質疑、被誤解,也被推到風口浪尖。
可她從沒徹底倒下。甚至連牙掉光了都沒說過一句。
她一直在跑,只不過,跑道換成了生活。
王軍霞說過,人生就是一場馬拉松。
起點不重要,途中再苦也得咬牙往前沖。只要不停下,終點就一定在前方。
冠軍不是她唯一的標簽,好媽媽、好妻子、好繼母,同樣值得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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