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我轉業回到了老家,在我們縣公安局當了副局長。從一個農村孩子到團級干部,我整整努力了二十三年。靠著自己的奮斗,我改變了一家人的生活。
我叫趙寶軍,生在陜西米脂縣永平鎮三河村。我們祖上好幾代人都生活在這個村里。村里大多數人靠種地過日子。我家有八畝山地,一年到頭收入不到兩萬塊。要是碰上干旱年景,收成也就剛夠糊口。現在交通方便了,村里很多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有的還在城里安了家。現在留在村里的,大多是上了年紀的人。
雖然我們家在縣城也買了房子,但我爸媽還是不愿意離開村里。他們舍不得家里的八畝地,不忍心看著地荒了。我很理解他們這輩人,對土地有很深的感情。去年我轉業回來,重新給我家箍了三孔新窯洞,現在父母就住在里面。
我們家以前的舊窯洞還在那兒,我有時候會回去看看。舊窯的院子里有棵棗樹,是我八歲那年和弟弟一起種下的,到現在已經三十多年了。這棵樹結的棗子個頭大,味道也甜,現在每年都能收一百多斤。每次看到這棵棗樹,我就會想起小時候的事。
那年我八歲,父親從街上買了一棵棗樹苗回來。我和弟弟在院子里挖了個坑,把它種了下去。那會兒,我和弟弟每天放學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棗樹長高了沒有。我倆都盼著它快點長大,早點開花結果,我們就能吃上棗子了。
因為家里窮,供不起兩個孩子都讀書。在我十四歲那年,父親把我和弟弟叫到屋里,讓我們抽紙條。誰抽到寫著“上學”的紙條,誰就能繼續讀書。弟弟先抽,結果我抽中了上學的紙條。弟弟沒哭,反倒是我哭了。從那以后,弟弟就回家跟著父親干農活,而我繼續上學。
十八歲那年,我參加了高考。可惜沒考上。其實考完我就知道自己沒考好。回到家,父親問我考得怎么樣,我沒說話,把自己關在屋里一整天沒吃飯。我覺得對不起家里人,用這種方式懲罰自己。
父親知道我落榜了,沒怪我,只是問我以后打算做什么。那時候擺在我面前就兩條路:一是再復讀一年,二是回家幫家里干活。正發愁的時候,村長來我家了,給我帶來了一個消息。村長說縣里正在征兵,讓我去試試。我父母也同意我去當兵。
我報了名,體檢和政審都順利通過了。我是我們村第一個去當兵的。走那天,全村人都來送我。父親告訴我,到了部隊要好好干,爭取立功提干。我流著淚告別了父母。我們一百多個同鄉一起,到了蘭州軍區84830部隊,開始了當兵的日子。
剛進軍營那會兒,有點不適應,尤其是新兵訓練的時候。每天訓練量很大,很辛苦,但我還是咬牙堅持下來了。三個月新兵訓練結束,我也習慣了部隊生活。考核的時候,我各項成績都不錯,被分到了四營十二連一排二班。
我們班長張軍是個當了十年兵的老兵,平時對我們要求特別嚴。下了連隊,每天的訓練還是很忙,打靶射擊、體能訓練、二百米障礙,每項都得達標。我體能比較好,負重五公里跑,每次我都是第一名。
入伍前我就想好了,要努力考軍校。到了部隊,我一邊訓練,一邊抽空復習文化課。當年高考,我也就差十幾分,文化底子還可以。班長知道我想考軍校,很支持我,給了我不少幫助和照顧。連長也很看重我,他和我是老鄉,都是陜西人。
當兵第二年,我參加了軍校考試。可惜第一年沒考上,差錄取線三分。我們連一共二十個人考,最后就三個人通過了。那段時間我心情很低落,訓練也沒什么精神。連長鼓勵我不要放棄,說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之后的訓練,我更加努力了。我知道想留在部隊,就得比別人更努力,更優秀。
兩年義務兵結束,我留在了部隊,轉成了軍士。轉士官第一年,我還有一次考軍校的機會。這次我沒讓連長失望,順利考上了西安陸軍學院。在學校學了三年,我以全系第一的成績畢業,拿到了少尉軍銜。
大學畢業,我回到了原來的部隊,當了一名基層指揮員。在部隊的二十三年里,我從一個基層干部干到了團級軍官。這一路上,得到過不少人的幫助。我最想感謝的,是我的老班長和連長,是他們幫我成長為一名合格的解放軍戰士。
部隊里人來人往,我在那兒待了二十三年,送走了很多戰友。輪到我離開的時候,心里真的很舍不得。雖然現在脫下了軍裝,但我始終記得自己曾經是一名軍人。
從那個陜西山溝里走出來的農家孩子,到穿上軍裝保家衛國,再到如今回到家鄉服務一方,這二十三年的路,每一步都浸透著自己的汗水。這身軍裝教會我的擔當和責任,早已刻進了骨子里。它讓我明白,真正的改變命運,不是離開了土地,而是無論站在哪里,都能像當年守護陣地一樣,守護好肩上的每一份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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