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皓軒被綁了。
999個老女人一個接一個,折磨他取樂。
而他的老婆,京圈佛女云言夕,就坐在五米外的錄像機后看著。
……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我?”韓皓軒渾身鮮血,拼命地往云言夕在的地方爬,想要擺脫身后的魔爪。
卻還是幾次三番的被拽了回去。
而云言夕對他的話不為所動,一身素白禪服端坐著,修長手指捻著翠玉佛珠,儼然一尊清冷玉佛。
說出的話,如刺刀狠狠扎穿韓皓軒的心臟。
“這是你欠行知的。你害他20歲就英年早逝,如今你只是經受這些,已經是恩賜。”
恩賜?
韓皓軒差點笑出聲來,可嘴里的血,越來越苦。
“云言夕……”他聲音發抖,“你不想有孩子,就逼我直接結扎;明知我酒精過敏,卻灌我喝下一整瓶威士忌;如今還找來這些老女人,拍下視頻……”
“你折磨了我700多個日夜,你說這是恩賜?!”
而這一切,就因為自殺的韓行知!
他的親生弟弟。
兩年前,韓皓軒和云言夕結婚的那天,韓行知撞死在他們的婚車前。
那天下著好大的雪,也是23年來,韓皓軒第一次看到死水般沉靜的云言夕,驚慌失措。
她那身白色的禪衣,被懷里韓行知嘔出的鮮血染紅。
死前,他只說了一句話:“言夕姐姐,我喜歡你。如果娶你的人的不是我,我寧愿去死……”然后撒手人寰。
那天后,云言夕變了個人,想盡法子折磨韓皓軒,侮辱他!
明明小時候,他也是云言夕的特殊,是她的唯一。
云家祖上是皇公貴胄,如今也是京城商會的話事人。
云言夕作為云家唯一的女兒,是京圈人人追捧的千金。
偏她生性淡漠,最愛便是佛經,十三歲時就去了寒山寺避世禪修。
在這之前,她和韓皓軒是大院里感情最好的。
她會在韓皓軒被大院里其他孩子欺負時,緊緊握住他的手,護在他身前說:“誰再欺負皓軒,就是和云家作對,我會讓那人,那家,在京城再無立足之地。”
也會在韓皓軒被父母打罵,關禁閉時,帶著保鏢趕來,解救他,把他帶回云家,悉心照顧。
會吃他不愛吃的花菜;明明不喜寵物,卻還給他帶回了布偶貓;會給他穿德國高定的手工西裝……
明明從前,他們那么好。
怎么會變成今天這樣?
明明,韓行知的死,他也很傷心。
韓行知也從沒說過,他喜歡云言夕。
眼淚不住地往下掉,身上的疼還在繼續,卻又好像越來越遠。
失去意識前,韓皓軒只來得及說出最后一句話:“云言夕,離婚吧。”
他終于決定放過自己。
曾經那份不曾說出口的感情,他不要了。
也不再奢求云言夕有一天會愛他。
……
再醒來時,韓皓軒已經在云家。
云言夕在旁邊沙發上坐著,細長手指擺弄著手機,像是在回消息。
陽光灑在她側臉上,一如從前溫暖。
韓皓軒卻從心里一陣陣發涼,他掙扎忍痛慢慢起身下床,喉嚨干澀到發痛:“我們去領離婚證。”
結婚前,他們就已經公證過財產,如今也沒有任何糾葛。
云言夕連眸都沒抬:“在償還夠你的孽債前,離婚,你想都別想。”
說完,她站起身,冷漠的上位者氣勢,壓迫到讓人喘不過氣。
“今天起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再回韓家。”
扔下這句話,云言夕就走了,清冷的身影帶著檀香遠去,也帶走了韓皓軒僅剩的力氣。
他跌坐回床上,渾身的酸痛感如針在扎。
他始終想不明白,韓行知的死,為什么要他來背負!
為什么要他來償還!
他不甘,也不愿!
心里郁氣支撐著韓皓軒再次站起身,出門朝韓家走去。
韓家是他的家,即使父母不如疼愛韓行知那般疼愛她,但畢竟血脈親情!
如果爭得父母的同意,他也有底氣和云言夕離婚!
窗外下著細密春雨。
幸好云、韓兩家都在大院兒里,離得不遠,韓皓軒淋著雨,快步走進韓家。
剛進玄關,就聽到餐廳那里傳來的歡聲笑語。
可更刺耳的是云言夕那一聲:“行知……”
韓皓軒呼吸一沉,幾乎是機械抬腳走近。
就看到餐桌上圍著云、韓兩家人。
依次是:云父,云母,韓父,韓母,云言夕。
以及,兩年前死去的韓行知。
韓皓軒頓時如遭雷劈!
他眼睜睜看著飯桌上,他們笑得開心,仿佛世界上沒有自己這個人一般。
而韓行知坐在云言夕身邊,長眉蹙起:“言夕姐姐,我沒死的事要一直瞞著哥哥嗎?我都不敢出門,生怕在京城哪兒撞見哥哥,沒辦法解釋。”
韓母嫌惡皺眉:“跟他有什么好說的,言夕本來就不喜歡他,當年結婚也只是兩家聯姻,一直沒離婚也是為了更好的給行知你出氣,我看等過一陣兒,言夕你就和皓軒離婚,跟行知在一起好了。”
而云言夕坐在一旁,也淡淡頷首:“好。”
這一聲,如雷轟頂。
韓皓軒一直以為爸媽只是偏心,但還是愛自己的。
可原來……
世上無人愛他。
韓皓軒不記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
只是離開韓家后,他去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去醫院驗傷,等報告出來后,他直接提交法院,七天后,執行強制離婚。
第二件,去辦了銷戶手續。
等手續完成,世界上就再也沒有韓皓軒這個人。
他要讓云言夕,再也找不到他!做完這一切,外面的雨還在下。
韓皓軒不想回云家,不想回韓家,可淋著雨在路上走了很久,他才發現自己無處可去。
最后,他還是回了云家。
這七天,就讓他跟過去,珍重道別。
嫁給云言夕那天,他就把全部身家帶了過來,他以為會在這里住一輩子,會和云言夕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惜,那就像是場美夢,在真相面前,不堪一擊。
臥室里,韓皓軒掩去眼眶里的熱意,開始將那些曾經準備在婚后展現給云言夕的愛意,全部丟掉。
有他拿著刻刀,一字一字雕上大日如來咒的奇楠沉香手串。
也有情意懵懂時,他寫給云言夕的1314封情書。
還有他跪叩3000天階,求回來的高僧舍利……
最終的歸宿,都是垃圾箱。
第二天,韓皓軒去了云言夕曾經修行的寒山寺。
她不知道,在她避世修行的十年里,他日日來此,在隱秘處守著她,聽她誦經。
甚至還在這寺里有了一間起居室。
那時,韓皓軒幻想著有朝一日帶云言夕來看,向她表白藏匿的愛戀、守護時,她該是何種神情,何種動容。
可其實,只是自我感動罷了。
韓皓軒收拾里起居室內所有的私人物品,將屋子的鑰匙轉還給小沙彌。
金屬鑰匙離開手掌那刻的失落感,心臟好像有什么牽絆,也斷了。
但他始終沒有回頭。
回到云家后,云言夕也在。
韓行知坐在她身邊,低頭靠在她頸側輕蹭:“言夕姐姐,你給我嘛,我真的好喜歡,你給我~給我嘛~”
他撒嬌的聲音,激得韓皓軒渾身起雞皮。
云言夕卻一臉寵溺地摘下腕間戴了十年的檀木佛串,繞了兩圈戴在韓行知的腕間。
那手串,韓皓軒也曾碰過。
卻被云言夕一把推倒在地,怒聲呵斥:“誰準你碰的?”
隨后不顧木頭不能沾水的規矩,直接丟進了消毒液里,泡了半個月,才烘干重新戴上。
這就是愛和不愛的區別。
只是他醒悟的太晚。
韓皓軒自嘲收回視線,雖然不知道云言夕為什么瞞了兩年,卻現在把韓行知帶到他面前。
但他不想多問,越過他們就要上樓。
“韓皓軒,行知好好回來了,你不高興歡迎,冷著張臉干什么?”
云言夕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韓皓軒腳步微頓,卻沒回頭:“天生臉臭,可以嗎?”
“兩年前,行知因為我嫁給你的事自殺,你這個當哥哥的,就沒半點愧疚嗎?”她話里滿是責備,“韓皓軒,給行知道歉。”
韓皓軒垂在身側的手不住蜷緊,轉回身看向云言夕。
“婚事是兩家父母定的,我們本就是奉命結婚,我要道什么歉?”
云言夕眉眼瞬間壓低,不悅。
一旁,韓行知的眼里都是得意,他握住云言夕的手:“好了言夕姐姐,哥哥不想道歉就算了,畢竟當初是我膽小,來不及說愛你,才被他搶先……”
云言夕立刻柔和神情:“怎么能怪你?當時你撞在車上一定很疼,以后我不會再讓你疼了。”
她說著,后怕的緊緊抱著他:“行知,幸好,幸好你還在。”
“對了,你不是說想看流星雨嗎?聽說今晚就有,我讓人包了香山,現在帶你過去。不過外面太陽還有點烈,我讓人去安排車,你在這里等著。”
說完,云言夕就大步離開。
韓皓軒站在原地,心底一鈍一鈍的痛。
從前,哪怕云言夕再寵他,也行為有度,不會像現在這樣,只為韓行知想看,就大張旗鼓的包下香山,京城最好的流星雨觀賞地。
不過她再怎么變,以后跟他無關了。
韓皓軒收回視線,看了眼韓行知,這個他曾經也真心疼愛的弟弟,卻無話可說,最后垂眸上樓。
卻被韓行知叫住:“哥哥,兩年前那場車禍后,我看到車就害怕,但我想去找言夕姐姐,你能不能帶我去啊?”
他雙眼泛紅委屈:“云家的傭人都不認識我,我不敢開口。”
韓皓軒抿了抿唇,本不想理,但最后還是心軟,帶他去了車庫。
不論怎樣,在韓行知‘死’前,他們兄弟倆的感情還很好……
到了車庫,云言夕卻不見蹤影。
韓皓軒本想跟韓行知說一聲,就回房間。
文章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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