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學會哭泣 ——贠文賢和他的《大梁村》
文/高建群
忠實先生已經去世九年了,寒來暑往,他的墳頭上已長出萋萋荒草。長篇小說《白鹿原》風行之后,好像激起了這塊地面上的人們的文學熱情。這一時節好多人都在試筆。
前幾年有個白姓朋友,寫了一部手稿,書名叫《白鹿原的兒女們》。書稿拿給我看,寫得還不錯,敘事清晰,人物形象也很鮮明。白姓朋友說,那白嘉軒就是他的先輩呀。忠實老先生病重住院,白姓朋友還請病中的他給書寫了序。潦潦草草的字跡,寫了有一頁半。這書現在還沒出。他是政府官員,說是退休以后,才好出去。
這不,這幾天又有一位朋友,贠姓,叫贠文賢。從政經歷和上面那位白姓朋友差不多,贠先生已經退休了,可以堂而皇之地出書了。于是他的長篇小說《大梁村》,付梓出版。
大梁村是白鹿原地面上的一個村莊,靠近白鹿原的東部邊緣。這地方我還是比較熟悉的。灞河的東南臺地上,擁擠地扎著許多的村子。這地方原來的地名,叫狄寨原,又有個別稱,叫灞上。臺地的下邊,靠近灞河,還有個鎮子,叫洩湖鎮。
不過自長篇小說《白鹿原》出版以來,白鹿原這個地名十分響亮,原來的那些名字,倒退到次要位置去了。
我總疑心狄寨原地面,居住著許多鮮卑族后裔。西安周邊,韓城一帶,狄寨原一帶,咸陽永壽禮泉一帶,居住著許多的鮮卑族移民。
大梁村是個小概念,白鹿原是個大概念。書中說的大梁村是白鹿原地面上的一個村子。不知道我這樣概括對不對。
而忠實老先生大作《白鹿原》中的那些渭河平原百年敘事,那些慘烈的歷史場面,那些性格乖張的各類人物,當那場歷史大潮汐過后,故事后來怎么樣了,人物后來又怎么樣了?
白鹿原還在,浐河灞河唱著千年不改的歌聲依舊流淌,肥沃的土地上春種秋收兩年三熟。對這塊土地來說,那些故事還在進行著,那些人物還在演繹著,不過換了一個平臺,換了一道布景。
因此,這部《大梁村》,它的更準確的名字也應當叫《白鹿原上的人們后來怎樣? 》。
是的,他們將重歸于平庸和平實,就像腳下這塊土地一樣。
小說寫了一群白鹿原上的人們的生活,寫了這塊土地經歷“土改”“ 大躍進”“合作化”“人民公社”“包產到戶”“鄉村振興”等的變遷過程。主要反映半個多世紀以來關中農村社會發展變化。每一個中國農村,也都是這樣走過來的呀!
出版社推薦介紹這本書,與忠實老先生的《白鹿原》聯系起來。我看封面上有一段話,用了“后白鹿原時代”的提法。這個評價還是很高的。
作者是親歷者,他是那個地方的人,大的歷史事件他都經歷過。他說他是放著膽子來寫的。因為這個題材在許多地方是禁區。能夠順利出版,說明作者對一些問題處理得還比較好。另外,生活氣息比較濃,能看出作者有一定的農村生活經歷。
不過較之陳忠實先生的《白鹿原》,我覺得《大梁村》的筆力還是弱了一些,人物性格也不夠鮮明。一部好的長篇小說創作出來,有時是要靠運氣的。
讓我們學會哭泣。哭泣是一門學問。這是我最后想說的話。
關中的男人一般不哭。男兒有淚不輕彈。不過真要趴在墳頭上哭起來,那哭聲會驚天動地。不過這哭也許不一定是為事主而哭,而是這男人偶爾觸動了自己的傷心事。這情形,用老百姓的話說,叫“借別人的攤場,哭自家的恓惶”。
關中的女人善哭。哭起來像唱歌一樣抑揚頓挫。送殯的隊伍中,一群女人從喪主的家門口一直哭到墳前。
哦,人生本來就是一場悲劇,那快樂只是短暫的插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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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 編 | 張益嘉(實習)
審 核 | 張建全
終 審 | 張嘉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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