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9日,由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主辦的“私人文學史:《棄犬歷險記》的分享與解讀”活動在該館文學館舉行,長篇小說《棄犬歷險記》作者丘克軍與暨南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教授陳偉軍進行深度對談,揭秘這部被譽為“中國版忠犬故事”的作品的創作歷程與獨特內涵。
長篇小說《棄犬歷險記》作者丘克軍發表主題演講。
《棄犬歷險記》是一部以棄犬“阿花”為主角,講述“我”與“阿花”互為鏡像、雙向奔赴的感人作品。這部小說通過阿花與“我”的命運交織,講述中國式生命逆襲的精神傳奇。本書作者丘克軍曾任廣東人民出版社副編審、廣東經濟出版社總編輯、南方日報社副總編輯、廣東省文聯專職副主席等職,兼具資深出版人、媒體人與作家三重身份。作為改革開放歷程的文化見證者,他深耕嶺南文脈四十載,將新聞人的時代洞察、出版家的文本錘煉與文學創作者的哲思熔鑄一體,成就這部被譽為“中國忠犬敘事新里程碑”的跨界之作。本書自去年4月出版以來,反響熱烈,已得到重印。在信息泛濫的當下,一部純文學作品獲得這樣的待遇,并不多見。
《棄犬歷險記》,丘克軍著,花城出版社2024年版
據介紹,本次活動的主題“私人文學史”,源自丘克軍在北戴河“孤獨圖書館”邂逅瑪格麗特·杜拉斯作品時受到的啟發——“人們所掩飾的,我要像在陽光下一樣把它寫出來”。這部小說他醞釀了40年,終于歷經3年完成,得益于從少年階段就開始的文學愛好、閱讀和寫作實踐、職業生涯中不曾歇筆。自己的“私人文學史”,在人生的各個時期都是精神的指引,前進的動力。
在陳偉軍教授對談環節,丘克軍重點分享了他對作品成功之重要要素的看法。他強調“生活”是第一源泉。他指出,小說中阿花被趕下火車、小主人長垌河遇險等關鍵情節,都源于其自身經歷或深刻觀察,“沒有這些,我在小說中是寫不出來的”。同時,“想象力”至關重要。他列舉《百年孤獨》《野性的呼喚》《大宅門》等經典的開篇,說明非凡的想象力如何奠定作品基調。《棄犬歷險記》開篇花犬追趕列車的震撼場景,正是想象力驅動的結果。
丘克軍還詳細解析了小說的結構藝術。書名《棄犬歷險記》本身即明線,其符號“命運就是蒲公英,到處漂蕩,抓住了它就抓住了命運”貫穿始終。暗線則是“四等小站和列車”,隱喻著對夢想與文明的追尋。小說中還巧妙埋藏了多個隱喻,如旺丁叔移植的香蕉樹結果與被盜,暗示后續險情;黃鼠狼叼走鄉親送的雞,預示需要看家犬,為阿花登場鋪墊;算命佳叔的讖語與最終被自家狗咬死的結局,構成因果隱喻。這些設計需要讀者精讀細節方能品味出來。
丘克軍與暨南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教授陳偉軍進行深度對談。
講座精華實錄——
“作者與讀者的視角差異,是文藝評論的一種獨特現象”
陳偉軍:《棄犬歷險記》是一個很有吸引力的書名,請問小說一開始就用這個名字嗎?
丘克軍:我的初稿叫《阿花的故事》,后來才改名《棄犬歷險記》。從現代漢語語法結構解讀書名,《棄犬歷險記》顯然更具故事性,不過,也有讀者更傾向于《追趕列車的狗》這樣的書名。
陳偉軍:7月4日,暨南大學的申霞艷教授在《人民日報》發表了一篇文藝評論,稱《棄犬歷險記》為“互為鏡像的成長故事”,這種評價符合您的寫作初衷嗎?
丘克軍:書出版后,不少文學評論家都先后發表了精彩的書評。包括發表在《人民日報》《文藝報》《人民郵電報》、中國藝術報、中國作家網、中國藝術網的評論,從范以錦的《為中國版“忠犬故事”點個贊》,到蔣述卓的《超越忠犬八公,呈現中國式少年成長的故事》,再到申霞艷的《長篇小說〈棄犬歷險記〉——互為鏡像的成長故事》,以及簡華的《復線結構的成長敘事》。看到這些高水平的評論,我的心里很矛盾:怎么讀者和作者的視角有如此大的差異?40年在腦海的沉淀和3年的寫作,可以說,我的心血都傾注在棄犬阿花的寫作及形象塑造上,其他的人物、事件、場景均為這個主角服務,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書出來后,從責任編輯到所有的評論,都把“配角”小主人變成了主角,說明讀者更關心人的命運而不是棄犬阿花所經歷的險境。這種作者與讀者的視角差異,應該算是文藝評論的一種獨特現象。
陳偉軍:您是怎么理解蔣述卓老師所說的“超越忠犬八公”的?
丘克軍:蔣述卓老師是廣東省作家協會原主席,著名文學批評家。他這樣評價既是對我的鼓勵,又是對《棄犬歷險記》的肯定,而且是發自內心的。日本的《忠犬八公》影響很大,衍生出美國版、美國+法國版,前年又出了個中國版,《棄犬歷險記》目前來說當然無法超越。根據我的理解,蔣老師所說的“超越”,是指《忠犬八公》的核心主題是“忠犬”,而《棄犬歷險記》則是“呈現中國式少年成長故事”,屬于復線結構、互為鏡像的人犬雙向奔赴的感人故事。
陳偉軍:《棄犬歷險記》出版后,讀者反饋最強烈的點是什么?
丘克軍:讀者的反應是多個層面和多向度的。這與讀者年齡、受教育背景、職業生涯、業余愛好有關。最強烈的反饋點是小說內容引起的共鳴。這些共鳴反映在京東等平臺的評論區、朋友圈和系列評論上。比如微信主“春色如許”看完后,尤其感興趣小說著墨頗多的火車、鐵路、四等小站,以及棄犬與火車的關系(正如封面所強調)。令他想起廣州方所書店看見的一本叫《鐵路現代性》的書。認為作品的視野和意涵,恐怕就在其中。某購物平臺匿名讀者感嘆:“命運就像蒲公英,到處飄蕩,抓住了它就抓住了命運。”這句話像電影《阿甘正傳》里“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的臺詞。好久沒有一口氣讀完這樣一本書了!
陳偉軍:《棄犬歷險記》是您的第一部長篇小說,出版后獲得了很大的成功,您對有志于成為作家的文學青年有什么建議?
丘克軍:這個話題讓我想起《泥潭》的作者劉楚昕獲得漓江文學獎(虛構文學類)的獲獎感言。我當年20多歲在《人民日報》發表的散文里有一句話:“是退稿。退稿也是一種鼓勵!”而34歲的劉楚昕在獲獎感言里說,經歷了近10年的“退稿”,今天因《泥潭》一朝成名。這兩個例子說明,只要你認定了文學之路,不管是專業還是業余,只要像《棄犬歷險記》的棄犬與少年一樣,像年輕的劉楚昕一樣。堅持就是勝利!
讀者認真聆聽兩位嘉賓的精彩言論。
采寫:南都記者 周佩文 實習生 劉穎
圖片為資料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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