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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陜西渭南市公安局接到了一通報警電話,報警人姓齊,是一位中年婦女。
她稱自己的女兒前不久網購了一條毒性巨大的銀環蛇,現在不知所蹤。
如果有人不慎被毒蛇咬到,可能會產生生命危險,她希望警察能夠介入調查和搜索,避免造成更大的危害。
在撥打這通報警電話時,齊女士正在醫院中,度日如年般地煎熬著。
醫院的搶救室里,正躺著她的女兒琳琳,琳琳的手指上,剛被毒蛇咬了兩個小孔,現在還躺在病房里,生死未卜。
由于銀環蛇毒性巨大,且極為少見,所以陜西的醫生只能緊急從上海調來血清,等著救命。
昏迷不醒的琳琳,最終能夠闖過這道難關嗎?得知女兒網購毒蛇的真相后,齊女士會如何處理此事?
等待宣判,度日如年
2018年7月9日,這是齊女士永生無法忘記的一天,她正做著家務,突然間接到了女兒打來的一通電話。
對面的孩子用特別焦急的語氣說:“媽媽,你快到我這兒來一趟,快來救救我,我被蛇咬了,快陪我去醫院。”
聽到這個消息,齊女士非常驚訝,他們身處市區,附近幾乎都是高樓大廈,孩子怎么會被蛇咬到呢?
這里又不是偏僻的村莊,也不是落后的城郊,蛇出現的概率極低,她簡單地問了兩句,對面的女兒卻含含糊糊,只說讓她快點過去。
母女二人碰面后,她趕緊把女兒送到了陜西省渭南市第三醫院。
一路上,齊女士非常擔心,也很焦慮。
女兒琳琳不住地安慰她,把自己的傷口拿給她看,還說這只是兩個小洞,也沒有明顯的疼痛感,只要及時處理,應該不會出現可怕的后果。
但愿如此,齊女士一直都在祈禱上天,希望好運能夠站在女兒這邊。
到了醫院后,急診室的醫生馬上查看了琳琳的傷口狀況,醫生見多識廣,光是看上一眼,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農村地區常見的普通野蛇,它們在人身上留下的傷口,不會有琳琳手上的傷口那么深。
而且,傷口邊緣沒有明顯的滲血痕跡,看起來似乎并不嚴重,但正因為極為異常,醫生才會更加擔心。
治病和療傷這回事,越是常見的傷口,就算十分嚴重,醫生治療起來反而越有把握。
像這樣罕見的情況,醫生就需要病人積極配合,才能采取及時有效的措施。
可惜的是,琳琳不知道內心在想些什么,并沒有告訴醫生真相。
當面對醫生的詢問時,她只說:“我今天去公園里玩,沒有發現草叢里躺著一條蛇,這才不小心被咬了一口。被咬了之后,我就馬上聯系家人,第一時間來了醫院。”
聽到琳琳這樣說,醫生還是有些不放心以,他的經驗來看,事情恐怕沒有琳琳說的這么簡單。
根據過往的案例,醫生先是對琳琳的傷口做了緊急消毒和應急處理,至于下一步的計劃,還得先確定那條咬人的蛇是否具有毒性。
在這一點上,他們從琳琳的嘴里問不出什么有效信息。
接受治療的初期階段,琳琳的感覺一直很好。
傷口處本就沒有什么明顯的疼痛,經過處理后,異樣的感覺更是有所減輕,除此之外,她也沒有發現身體任何其他方面的異常。
可是沒過多久,意外發生了。
琳琳本來在病床上躺得好好的,可突然之間就呼吸不暢,喉嚨中發出巨大的怪異的聲響。
她的手臂也開始腫大,很明顯毒素蔓延開來,已經影響了她身體的其他機能。
齊女士馬上按響緊急通知按鈕,醫生也馬上把琳琳推進了搶救室。
也就是在等待的過程中,齊女士才終于得知事情的真相。
琳琳根本就不是被什么公園里的小蛇咬傷,她是被自己網購的一條毒蛇給傷到了。
琳琳的表妹得知表姐出現了意外,害怕事情變得更嚴重,這才立即打電話,把真相告訴齊女士。
不久之前,琳琳從一個二手交易平臺上聯系了一名賣家,對方專門售賣野生動物,做這一行已經好幾年了。
琳琳看中了店子里一條長得十分漂亮的小蛇,非常干脆把錢付了,等著快遞把蛇給她送回家中。
這根本不是一條普通的寵物蛇,而是有著劇毒的銀環蛇。
在中國,銀環蛇是野生保護動物,而且,它的毒性強大到普通的抗毒藥物無法緩解,只能通過特殊藥物作用加以抑制,再依靠人體自身的免疫功能度過危險期。
齊女士的眼淚當即就落了下來,問自家侄女是否知道琳琳網購毒蛇的真實用意。
可是這一點,表妹也不清楚,琳琳沒有具體說過。
更關鍵的是,表妹還帶來了一個駭人聽聞的消息,她剛才去琳琳家中看了一眼,發現銀環蛇已經不知所蹤。
這可真是把齊女士嚇了一大跳,如果這條蛇溜出去,咬到了無辜的人,他們一家人哪里負得起這個責。
一條毒性無比劇烈的毒蛇,不管咬到誰,對別人來說都無異于天降橫禍。
齊女士不敢耽擱,立刻聯系當地公安局,請警察幫忙介入,搜索銀環蛇的下落。
萬幸的是,警察在經過地毯式搜索后,發現銀環蛇已經死在了小區的一個角落。
經過走訪,他們也確認,小區沒有任何一個住戶遭到銀環蛇的傷害。
這可真是不幸中的萬幸,接下來,齊女士就安安心心等待著醫生的搶救結果。
但醫生告訴她:“銀環蛇非常少見,針對這種毒蛇的抗毒藥物,我們這里的醫院并沒有常備。現在我們只能對患者做平穩化處理,并且已經聯系了上海的對口醫院,申請從那邊調來專門的抗毒血清。如果時間來得及,患者或許能夠救得回來。”
這是一場與時間賽跑的生命游戲,一旦失敗,就沒有重來的可能。
時間有限,不幸死亡
琳琳在搶救室里接受治療,齊女士在搶救室外度日如年,都說母女連心,此時此刻,她幾乎能感同身受女兒的痛苦,甚至恨不得代替女兒去承受折磨。
可這世間萬物自有定數,該遭遇的劫難,沒有任何人能夠代替。
四個小時后,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接踵而至。
好消息是,上海的醫院接到陜西這邊的求助信息,已經在第一時間準備好了專門針對銀環蛇的抗毒血清。
同時,相關部門也提前疏通了交通問題,確保血清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到達陜西。
可壞消息卻是,琳琳沒能扛過這至關重要的一個小時,現在,她的各項生命指標正在逐漸下降。
醫生也只能無奈地宣布,琳琳已經處于腦死亡的狀態。
雖然琳琳的心跳和呼吸還沒有停止,但她現在這個模樣,任何的救助行為和醫療物資用在她的身上,幾乎不會產生任何效果。
被醫院宣布腦死亡的人,已經可以確定死亡的狀態,除非奇跡發生。
可奇跡本就是萬中無一的概率,如果時常發生,還能叫做奇跡嗎?
這個消息,無異于活生生剜去齊女士的一顆心,她辛辛苦苦生下和養大的女兒,就這么離開了她,這讓她如何接受,如何面對。
她只能強撐著身體,為女兒料理后事,琳琳購買銀環蛇的真實原因,也隨著她的離開成為了一個永遠的謎團。
悲痛之余,齊女士也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
還有沒有人像她的女兒一樣,因為種種原因從網絡平臺購買這類毒物?琳琳的悲劇,還會不會在別人的身上重演?
她是一位母親,天然地在子女的問題上懷有一顆悲憫之心,她不希望其他的母親像自己一樣,遭受苦難和傷痛。
當務之急,是要聯系賣家,警告對方的非法售賣行為,直到此時,齊女士也沒有想過追責和要求賠償。
她通過琳琳的手機,找到了那個二手交易平臺,也找到了那位出售銀環蛇的賣家。
齊女士本來打算好好溝通,勸說對方放棄這一門遺禍無窮的生意,可對方卻油鹽不進,而且言辭極為難聽,甚至還否認自己售賣銀環蛇的行為。
在聊天頁面上,雙方的交易信息清清楚楚地擺在齊女士的眼前,賣家的否認行為,此時顯得格外蒼白,也格外令齊女士憤怒。
原本,她還沒有想過做些什么,可是經此一事,她打算把賣家告上法庭,通過法律手段來維權。
一來,銀環蛇是我國的重點保護動物,賣家的交易行為已經嚴重違反法律。
二來,賣家明知自己出售的商品具有極其明顯的危險性,卻沒有對買家起到提醒和警示的義務,這也是嚴重的失職行為。
就在齊女士準備訴訟手續時,琳琳的事情不知怎地被媒體知曉,經過媒體種種手段的渲染,社會公眾很快得知了此事。
鋪天蓋地的輿論,幾乎要把這位剛剛痛失愛女的母親淹沒。
忽略爭議,堅持上訴
網絡時代的信息傳播速度非常快,經過媒體平臺的發酵,短短半天的時間,琳琳的新聞就登上了頭條。
齊女士預想之中的安慰,并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相當難聽的嘲諷之語。
有人說琳琳是在自作自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一個21歲的成年人,應該擁有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的能力。
她明知道買蛇是一件錯誤的事情,明知道蛇具有劇烈的毒性,為什么還要以身試險?沒有人逼她,她這是在自己作死。
也有人意識到了一個關鍵問題,那就是她在進入搶救室前對醫生的隱瞞。
明明自己是在家中被銀環蛇咬傷的,是什么理由讓她對醫生撒謊,說出是在公園被野外的蛇咬傷呢?如果她能及時告知真相,那醫生也能更早聯系上海的醫院調取血清,這一點時間差,說不定真的能把她救回來。
網友們也在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某些冷漠的、理性的、批判的話語,齊女士雖然看著痛心,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有些言辭惡劣、素質低下的言論,真的讓她極為憤怒。
一部分網友也提醒了她,商家也需要承擔責任。
先前被商家敷衍了事的齊女士,此時更是怒上心頭,一氣之下,她便聯系律師,決定把商家告上法庭。
除此之外,二手交易平臺和物流公司,也在她的控訴范圍之內。
商家不用說,出售野生的保護動物,本就是犯罪行為。
至于二手交易平臺,齊女士認為,既然是平臺方,就應該出臺一系列維護買賣雙方權益的監管機制,確保交易內容、過程和結果的公平性與公正性。
然而平臺對于銀環蛇這樣的劇毒商品,卻不聞不問,監管工作出現了極大的漏洞,也正是因為這一漏洞,琳琳才會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
如果平臺能盡到責任,這一單交易根本不會完成,琳琳也根本不會出事。
而物流平臺,也需要承擔同樣的責任。
在齊女士看來,物流平臺承擔運輸工作,不可能不知道運輸商品到底是什么。
如果物流能夠及時察覺,及時舉報,終止這項交易,悲劇同樣也不會發生。
齊女士一紙訴狀,把這三方告到了北京的法院,她讓三方主體索賠140多萬人民幣,還要求他們公開道歉,并承諾后續工作的調整和完善。
在接受采訪時,齊女士也說:“賠償款倒是其次,我女兒的命,多少錢也換不回來。我只是想把事件的影響力擴大,讓所有人都知道其中的危險性,避免這類悲劇再次發生。”
全天下的母親,在涉及子女安全的重要問題前,應該都能產生共情。
齊女士也相信,她的行為,能夠得到社會各界的支持和聲援。
結語:
一次看似平常的網購,最終卻讓一個21歲的、正值大好年華的姑娘消香玉隕,這實在令人惋惜不已。
退一萬步講,琳琳即使沒有出事,她參與交易銀環蛇的行為也已經觸犯了野生動物保護法。
年輕人應當對野生動物,尤其是危險系數較高的動物懷有戒備之心,在不違法的前提下,做到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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