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的輸液聲伴隨著走廊上匆忙的腳步,林曉蕓站在半掩的門外,手中的保溫桶還冒著熱氣。
她本想給婆婆送去剛熬好的燕窩粥,卻被從病房內飄出的對話聲定在原地。
"王女士,您這病情不能再瞞下去了,您兒子有權知道真相。"醫生的語氣里帶著堅決,"這么多年了,您覺得隱瞞真的是最好的選擇嗎?"
婆婆的聲音虛弱卻異常堅定:"趙醫生,就當我求您了,有些秘密帶進棺材才是對這個家最大的保護啊……"
林曉蕓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來,她不知道自己是該推門而入,還是悄悄離開。
01
林曉蕓提著保溫桶走進市三醫院住院部,走廊上的消毒水味道刺鼻得讓人皺眉。
這是婆婆王桂芳第三次因"高血壓"住院了,病床上的老人看起來比上次住院時更加憔悴,手指甲泛著一種不自然的青紫色,就連喝水時嘴角都會不自主地抽搐一下。
"婆婆,我給您熬了燕窩粥,趁熱喝點吧。"林曉蕓輕聲說道,一邊小心翼翼地扶起婆婆的后背。
王桂芳虛弱地笑了笑:"小蕓啊,又麻煩你了。昊子呢?今天怎么沒來?"
"他公司臨時有個會議,說下午就過來。"林曉蕓回答時,注意到婆婆眼角閃過一絲松懈。
正當林曉蕓喂婆婆喝粥時,一位護士進來換吊瓶,看了眼病歷本后眉頭微皺,但很快恢復了職業笑容。
護士離開后,林曉蕓跟了出去,在護士站前聽見她與同事低聲交談。
"奇怪,304床的老太太癥狀真不像普通高血壓啊,那個手指甲顏色,還有肌肉抽搐……"
"噓,小點聲。趙主任特別關照的病人,你別亂說。"
當天深夜,王桂芳突然胸悶氣短,醫生為她做了心電圖后臉色凝重,要求立即做心臟CT。
凌晨三點,林曉蕓在放射科外等待CT結果,隔壁醫生辦公室的門沒關嚴,對話聲清晰傳來。
"王女士,這已經是您第三次心臟異常了,肥厚型心肌病不是小事,尤其是您這種遺傳性的。您兒子知道這個家族遺傳性心臟病的秘密嗎?"是趙主任的聲音。
"求您別告訴他們,趙醫生……我活夠本了,不想讓孩子們擔心……"婆婆顫抖著回應。
林曉蕓站在門外,手中的CT袋滑落到地上。
她撿起袋子,拆開一看,診斷書上"肥厚型心肌病"幾個字赫然在目。
回到家中,林曉蕓翻找丈夫過去的體檢報告,在一個舊箱子里找到了陳昊大學時代的體檢本,最后一頁醫生建議欄寫著:"心電圖輕微異常,建議心內科隨訪。"但后續再沒有任何心臟相關的檢查記錄。
第二天,陳昊匆忙趕回來看望母親。林曉蕓直接問他大學時是否發現過心臟問題。
陳昊明顯愣了一下,眼神閃躲:"沒有啊,就是年輕時熬夜多,有點心悸,醫生說很正常。媽說就是普通心悸,不用大驚小怪,你別瞎想。"
趁陳昊去醫院照顧婆婆,林曉蕓徹底搜尋家中可能藏有的秘密。在主臥衣柜深處,她發現一個鞋盒,里面有一本存折和幾張泛黃的老照片。存折顯示婆婆每月向某縣城福利院定期匯款3000元,持續了二十多年。
照片中,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站在福利院門口,身邊是年輕時的王桂芳。這個小男孩絕對不是陳昊,但那雙眼睛卻莫名熟悉。她翻到存折最后一頁,一張小紙條夾在其中:"文文(收養名陽陽)生日款,春暉福利院。"
第二天,林曉蕓前往那個縣城的春暉福利院。在一位老院長的辦公室里,她終于得知了塵封的往事。
"1998年那場特大暴雨,一輛校車和一輛貨車在山路相遇,暴雨中視線不好,貨車為了避讓滿載學生的校車,沖出了護欄墜入山崖。貨車司機當場犧牲,他叫陳建軍,是王女士的丈夫,也就是你公公。"
林曉蕓震驚不已:"這些我從來沒聽說過……"
"陳建軍臨終前將賠償金捐給了孤兒院。車禍發生時,王女士也在車上,她當時懷有雙胞胎,早產了。醫療條件有限,只保住了一個孩子,就是你現在的丈夫陳昊。另一個孩子,文文,生下來情況很不好,被送到了我們福利院。"
老院長遞給她一張合影,照片里那個小男孩眉眼酷似陳昊,但神情帶著早熟的憂郁。
"王女士每個月都會來看文文,但從不讓文文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后來文文被一對外地夫婦收養了,王女士很傷心,但每個月仍然會寄錢來,希望能偶爾得知文文的近況。"
02
回到城里已是深夜,林曉蕓直接去了醫院,卻發現病房里只有護工,婆婆和陳昊都不在。
護工說陳昊下午接走了王桂芳,說是去做額外檢查。
凌晨兩點,林曉蕓在家門口等到了醉醺醺的丈夫。
"小蕓,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活得可真夠假的……"陳昊哭著說,"我不是王桂芳親生的,我是被收養的孤兒!媽媽隱瞞這個事實三十年了……"
林曉蕓僵在原地,這個"真相"和她在福利院聽到的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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