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舍瓦
編輯丨歷史國編輯部

玉門關(guān)的晨霧裹著血腥氣漫過戈壁時，曹真正用斷劍挑開俘虜?shù)钠ひ\。羊皮地圖上歪扭的墨跡突然刺痛他的眼睛——車師王庭的糧倉竟藏在交河城地下冰窟，而匈奴左賢王的狼旗，此刻就插在百里外的黑山口。

"將軍，張郃的輕騎已繞過黑山峽。"親兵王二柱遞上沾血的密報，"鄧艾的商隊偽裝成粟特人，正在疏勒河畔劫糧道。"曹真將斷劍重重拍在繳獲的匈奴金冠上，金冠里藏著的半片羊毛氈突然展開，露出用朱砂寫的密令："臘月廿三，伊吾谷會盟。"

三更時分，曹真獨坐沙盤前。月光將河西走廊照得慘白如練，他忽然抓起一把沙土撒向龜茲方向："當(dāng)年班超三十六人鑿空西域，如今咱們十萬鐵騎倒要看看，是匈奴的彎刀快，還是大魏的箭雨密。"案頭的銅弩機閃著寒光，那是漢武帝時期留在居延的舊物，機括里還嵌著半片風(fēng)干的狼毛。

臘月十八，伊吾谷的匈奴大營飄著烤全羊的香氣。曹真伏在駱駝背上勘察地形，忽然示意隊伍停下。他踢開凍硬的駱駝糞，露出底下暗紅的血跡："匈奴人囤糧必在東南坡，羊糞堆積處才是水草豐美之地。"話音未落，遠(yuǎn)處傳來悶雷般的馬蹄聲——張郃的輕騎正如銀色旋風(fēng)卷出峽谷，鄧艾的商隊揚起漫天黃沙遮蔽了日頭。

次年開春，當(dāng)曹真站在交河城頭時，十萬頭牛羊正啃食著凍土下的冰碴。破胡告檄傳到洛陽那日，曹丕正在校場觀看新制的連弩試射。他放下竹簡，望著西域商隊揚起的煙塵大笑："我在帷幕之內(nèi)運籌帷幄，諸將在萬里之外奮勇作戰(zhàn)，其相應(yīng)若合符節(jié)。"史官筆尖顫抖，記下這載入《魏書》的豪言。

秋霜染紅龜茲王庭時，鄯善使節(jié)捧著大魏天子賜予的金印跪了整夜。這個曾割據(jù)一方的小國君主，此刻渾身發(fā)抖地獻(xiàn)上不計其數(shù)的牛羊。

史載此役"斬首五萬馀級，獲 牲 口十萬，羊一百一十一萬口，牛八萬"，但民間流傳著更驚心動魄的傳說：曹真在敦煌地宮發(fā)現(xiàn)張騫遺留的西域全圖，上面標(biāo)注著通往大宛的秘道。次年二月，當(dāng)?shù)谝恢剃犦d著汗血馬踏出玉門關(guān)時，曹真正在校場訓(xùn)練新式騎兵——他們馬鞍兩側(cè)掛著特制的皮囊，里面裝著從匈奴糧倉繳獲的腌羊肉。

建安二十五年冬，曹丕在洛陽宮中展開西域輿圖。羊皮卷上密密麻麻的紅點讓他想起三年前那個風(fēng)雪夜——曹真跪在御階前，鎧甲上還沾著伊吾谷的血："臣請精騎萬人西出玉門，斷匈奴右臂。"年輕的帝王將溫好的酒樽推至案幾另一端："子丹可知，這西域三十六國地界，連朕的《典論》都裝不下？"

"但裝得下大魏的日月山河。"曹真以劍拄地，劍鞘上的虎紋在燭火中忽明忽暗。他忽然想起十五歲那年的鄴城獵場，少年曹丕將鹿茸塞進(jìn)他染血的掌心："待天下安定，你我共獵天山雪狐。"

此刻洛陽城外的銅駝街上，波斯商人牽著駱駝走過曹真府邸。檐角銅鈴叮當(dāng)，驚醒了沉睡的史冊——正始四年，當(dāng)曹真病逝于洛陽時，五萬魏軍自發(fā)的素縞從祁連山鋪到黃河岸，而千里之外的西域，鄯善王庭的祭壇上，永遠(yuǎn)供奉著半塊刻著"子丹"二字的青銅虎符。

以上內(nèi)容改編自《三國志.魏書》的一段記載：十一月辛未，鎮(zhèn)西將軍曹真命眾將及州郡兵討破叛胡治元多、盧水、封賞等，斬首五萬馀級，獲生口十萬，羊一百一十一萬口，牛八萬，河西遂平。帝初聞胡決水灌顯美，謂左右諸將曰：“昔隗囂灌略陽，而光武因其疲弊，進(jìn)兵滅之。今胡決水灌顯美，其事正相似，破胡事今至不久。”旬日，破胡告檄到，上大笑曰：“吾策之於帷幕之內(nèi)，諸將奮擊於萬里之外，其相應(yīng)若合符節(jié)。前后戰(zhàn)克獲虜，未有如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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