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接觸了古玩,也接觸了大大小小真真假假新新舊舊的藏品,以及這些藏品的主人也見識了不少,其中的故事也經(jīng)歷了很多。對這個圈子多少有些了解和看法,說出來供大家參考,也請大家指正。
一、先糾正一個誤區(qū)。
盡管我之前認為基本上人們對古玩都有一個正確的認識。但是自從我做了這行才發(fā)現(xiàn),還有很多人對古玩存在一個很嚴重的誤解,那就是年代決定價值。這是一個錯誤的觀念。最少也是片面的。一個商周的銅器不見得比一幅民國的畫值錢。引用郭德綱的一個包袱:唐朝的夜壺也是裝尿的并不一定年代久遠就一定有價值。決定古玩價值的因素是多方面的,大家首先要有這個認識,不然別碰這行,你最起碼都會非常非常失望,嚴重者會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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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什么人能玩古玩,什么人不能玩。
這幾年似乎對于古玩收藏,或者說得更準確一點,古玩投資的熱度在持續(xù)升溫,尤其是很多媒體都在搞的鑒定類的節(jié)目,更是對這個市場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越來越多的人熱衷于把錢投到這個圈子。但是小編在這個圈子混跡了一段時間,發(fā)現(xiàn)古玩這玩意兒,不是誰都能玩的。
那么什么人能玩,什么人不能玩呢?這個我不敢斷言,但是有點心得說出來大家討論。
第一,沒錢的別玩
這是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也是根本的一點。首先說明,我們指的是“玩”。為什么叫古玩?我的理解,“古玩”這個詞語是一個動詞。就是“古董之玩”。如果沒錢的人,是玩不起的。這一點許多收藏大家,比如馬未都,都從正面或者側(cè)面說明過。僅以小貓管中窺豹的視野,就已經(jīng)見過動輒上萬十幾萬甚至幾百萬投入古玩,幾年下來連個“屁響”都沒聽見。打水漂還能看見一圈漣漪,扔地上還能聽見動靜。但很多人真的就是錢進去,啥都沒看見也沒聽見就沒影了。剩下手里的物件,說起來是“寶貝”,但是實際上充其量就是個擺設(shè)。
也許有人會說心態(tài)最重要。那么我們接下來就說說心態(tài)。
第二,心態(tài)不對的別玩。
為什么我說,沒錢別玩是最重要的其次才是心態(tài)呢?據(jù)我的觀察,投身古玩的人歸根到底只有兩種心態(tài),一是玩,是愛好,是真的喜歡。這種心態(tài)就和打球、釣魚、打牌一樣。是純粹以興趣為出發(fā)點的。另一種就是賺錢,而且這種心態(tài)占了絕大多數(shù)。茫茫多的人是為了賺錢,或者說暴富而入行的。而這兩種心態(tài)都要有足夠的財力支撐。第一種,既然是愛好,那么更多的樂趣就在于收藏。是一種擁有的樂趣。大家都知道的收藏家是光復(fù)館長馬未都。大家可能聽說過他那個關(guān)于400元外匯券的盤子的故事。雖然他沒買到,但是在那個年月,能搞到400元外匯券,其經(jīng)濟實力或者說經(jīng)濟能力是可以窺見的。
很多人喜歡到舊貨市場或者古玩市場淘寶貝,撿漏。但是你知道撿到寶的幾率有多小么?需要多少前期投入才能換來一個撿漏的機會?第二種,更是如此,如果你抱著暴富的心態(tài)投資(姑且稱之為投資)古玩,那么請你算算你買彩票中獎的幾率。指望撿漏發(fā)財?shù)男膽B(tài)就是買彩票博運氣的心態(tài),是一種賭博。真正通過古玩賺到錢的都是本來就是“有錢人”的主。你指望憑一個古玩就讓自己幾萬元的身價變成幾百萬,其可能性無限趨近于零。
第三,沒有知識儲備別玩。
玩古玩,必須具有相當?shù)闹R儲備。比如說參與面最廣的瓷器,對于制瓷工藝的發(fā)展歷史和工藝技術(shù)都要有相當?shù)牧私猓瑫r要熟知各個歷史時期的時代背景和工藝水平,才能開始試著去玩出點名堂。有人說實踐中學習。那么我可以告訴你,一種情況,你花了大量的時間(可能是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才摸著門道。第二種情況,你花了大量的經(jīng)歷去實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一開始就走錯了方向,比如凈看錯的東西,臟了眼。即便在實踐中學習,也請你要明白,在最初的實踐都是交學費。你得不到什么實質(zhì)性的東西,唯一得到的也是很寶貴的是經(jīng)驗和教訓(xùn)。沒有哪一個專家不是在無數(shù)次的打眼和失敗中成長起來的。
前面說的可能有點亂??偨Y(jié)一下吧:要想玩古玩,必須要具備的三個條件。
第一充足的財力:打個不恰當?shù)谋确?,你想做一筆100元的生意,你應(yīng)該有超過500元資金儲備。不要傾家蕩產(chǎn)的去玩,那樣你只會被玩。就像我之前說過,靠古玩賺錢的本人來就是有錢人。有人把古玩當投資,其實和所有投資一樣,你只能用“閑錢”來做。否則那是投機,是撞大運,根本不是投資。
第二良好且端正的心態(tài):別指望通過這個東西發(fā)家致富。你又不是職業(yè)盜墓的。就算你是,你能有多少把握收進來的件件都對,件件都值錢?更關(guān)鍵的是,即便都對,你有多少把握你的寶貝都能找到下家?再說一遍,真正靠倒騰古玩賺了錢的,大多原本就比較富足。指望靠這個脫貧,被玩的可能性幾乎是無限大。
第三充足的知識儲備。中國的古玩跨越的歷史長度何止千年。在這數(shù)千年中有多少寶貝存世,這些寶貝背后有多少故事?而且每一件寶貝有可能有多少的仿品?肚子里沒貨怎么玩?只可能被玩,被有道行的人玩,被歷史玩,被古玩給玩兒了。
三、如何開始
這一點其實我也沒太多發(fā)言權(quán),因為我也不是過來人。但我現(xiàn)在正逐漸的開始接觸和嘗試,所以也說一說自己的想法。高于一切的是要先具備我之前說的哪三點必要條件。接下來就是一些前期的準備,當然主要是在心理方面。
首先,選定一個范圍。這個范圍的劃分依據(jù)可以多種多樣??梢园凑諘r間分,可以按照材質(zhì)分,可以按照器型分,可以按照地域分……總之要有個分類,有個目標。但有一個目標我認為要不得:按照值不值錢分。那樣的話不是高古玩,你是在收廢品。
其次,對你初步選定的分類進行細分,你打算從這一大類的哪一個小類開始入手。這么反復(fù)分類的目的只有一個,方便你儲備和檢驗?zāi)銉涞闹R。因為中華文明(咱們主要談?wù)搰洠嵲谑翘┐罅?,你分類越細你上手的時間就會越短。打個比方:一套上下五千年和某一個時期的簡史讓你選一個背下來,你選哪個?
再次,你要選好你準備開始入手東西的地方。我建議是從成熟的古玩市場開始。菜鳥別打下鄉(xiāng)收貨的主意,你沒拿本事,很多“鄉(xiāng)下”人本身就是半個專家,蒙我們這樣的菜鳥,比吃飯拉屎還容易。
講一個故事吧,我接待過一個客戶,帶了二三十件東西來鑒定,有瓷器有玉器有青銅器有牙角,五花八門?;藥浊K的鑒定費(鑒定的費用不低,200塊一件),結(jié)果沒有一件是對的,總價值也就一萬多塊的東西。有幾件他堅持認為專家說的不對,又花錢做了物理檢測,結(jié)果不言而喻。后來一打聽,這顧客光是收這些東西就花了七八萬,并且家里還有好多。而他接觸這一圈子的時間也就一年多,家里的東西全都是這一年多時間收的,上上下下花了幾十萬。好在他家底殷實,有個百八十萬的吧。
四、關(guān)于心態(tài)。
另外剛開始上手的朋友,不論是有錢的還是沒錢的,有幾點心態(tài)方面的事情我覺得要記住。
第一,別信運氣,你沒那么好的運氣,撿著漏的不會是你。很多人都覺得自己遇到了一件稀世珍寶,一出手即可發(fā)家致富。且不說這一行本來就魚龍混雜,騙子多的不計其數(shù)。其實你反過來想想,那么之前的寶貝憑什么你就能很便宜地拿下?有人說自己是到大山里之類的閉塞之地淘換來的。那么我再奉勸一句,你就那么相信你的眼力?我在這一行的這段時間見過很多被騙的很離譜的藏家,現(xiàn)在的做舊工藝之了得,沒接觸的人是不會想到的,比如我就見過一尊金佛撥開一看里面是塑料的中空胎,里面是鐵絲什么的增加分量。
藏家花兩千收的,覺得不是古董幾千塊錢也要值,至少金子還能值點錢,結(jié)果那層金不過是一層涂料。大伙兒可能會笑,覺得這東西也有人信。我告訴你我見過最離譜的是拿著清明上河圖來鑒定,結(jié)果讓我們門口的保安就給擋住了:你拿著印刷品來鑒定,不是當眾出自己的丑么?各位還別不信,有時候人就是被一時的沖動和利益的誘惑沖昏了頭腦的。
第二,別信販子的話。不管是什么販子,小攤販,小門臉,哪怕是我們這樣的公司。他們的終極目標只有一個,利潤。他們不會為你保證真假和價值,他們只會保證自己的收益。這也無可厚非,當然故意拿家伙騙人的除外,這種情況人人得而誅之。就拿我們公司來說,我們沒有權(quán)利也沒有能力為所有的客戶提供任何保證。我們能提供的只有服務(wù),而我們收取的也只是服務(wù)費。至于東西的價錢,不是我們說得了算的,那是買賣雙方的事情,我們只是一個中介。就像拍賣行,只有提供服務(wù)的義務(wù),沒有對藏品真?zhèn)魏推鋵嶋H價值負責的權(quán)利。對于公司和拍賣行,都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
第三,拍賣的事僅供參考。很多人跟著拍賣會的行情走。那么我要提醒你,你如果跟著索斯比,佳士得走,那你得有多少錢才能跟得上啊?如果你跟著小拍賣走,那你得考慮其中很多因素。實際情況是流拍的比例大得驚人。很多人收到一件東西不管好壞都想上拍。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沒有幾個人能上得了大拍賣行的春秋大拍。其次,大部分的拍賣都會是批發(fā)性質(zhì)的。我們平時看到報道的拍賣成果往往是無數(shù)拍賣中的極少數(shù)個案。拍賣,并不像電影里演的那樣。如果你真有好東西,上拍不是不可以,但是要充分評估和正確認識,拍賣只是過一個成交的機會而已,就和委托別人擺著賣是一樣的性質(zhì)。某種程度上,還不如擺著賣的機會大。
第四,大價錢是相對的,不要指望一夜暴富。前面我說過,真正玩的人,其樂趣在于收,在于擁有,而不是轉(zhuǎn)手。如果你真想出手,也別指望你的東西是天價,要明白,肯花大價錢收東西必然是少數(shù)。如果你自己都是撿漏的心態(tài),那肯定還有更多的人和你的心態(tài)一樣。我見過很多藏家,一簽合同就給自己的東西標價幾十上百萬,結(jié)果一放一兩年,連個問的人都沒有,先不說你花了多少錢收的,就算你是花大價錢收的,那么你心里最明白自己是撿了漏還是打了眼,如果你自己都是受害者,就別再指望蒙一個比你還傻的人了。合理的評估價值,溫柔一點點而報價,才有可能盡快出手,否則,拿東西放在你手里充其量是個擺設(shè),只有成交了才是money。這一點對于想要通過買賣古玩賺錢的人尤為重要。盡管我個人認為這種行為太投機。
五、幾個親身經(jīng)歷的事情。
說幾個親身經(jīng)歷的事情,覺得對想要或者剛剛?cè)胄械娜?,包括入行很久還很“慘烈”的人有一定的教育意義。其中滋味,個人體會吧。
第一個。曾經(jīng)陪同兩個大藏家參觀。結(jié)論是好東西有,但很少,而且越是糟糕的東西價格還越標的高。我問了一個問題:為啥這么多人都覺得自己的東西值天價。難道他們真的不明白那些東西的價值?還是他們的心態(tài)有問題。他們告訴我:不是他們不知道,也不是他們心態(tài)有問題。如果換作你,花了那么多錢和精力去收東西。如果錯了,你惱火不?肯定想回本,于是標高,萬一要是碰上傻子就賺了,萬一碰上不不是很傻的,在價格上還有很多回旋的余地,就是想極力挽回損失,其實本沒有錯。
如果對了,你當然更想賣個好價錢,因為你早就在內(nèi)心根深蒂固的認為你花了這么大氣力淘來了一件真寶貝,當然要賣高價。比如你淘了三年,花十萬淘了一件東西,專家估價大概值100萬??墒遣毁u出去對你來說只有10萬的成本。所以你要賣,但是你可能十五萬就賣了么?估計你最少也要標個七八十萬。多數(shù)時候藏家都是貼著估價的上限走的,并且認為已經(jīng)是讓利促銷了。
第二個。某藏家花200元在古玩城地攤買了一幅畫,黃焦焦,看上去很舊。拿來鑒定,聽聞鑒定費200,還不包括請專家出證書,猶豫不決。說:我買才花了200,要是鑒定出來不對,又要遭200,里外里就糟了400了。我說,這樣吧,先別找專家看,我先請我們這里比較懂的同事幫你看看。于是請來了一位同事。同事打了一眼,問:多少錢收的?回答:200。同事說:恩,還好花錢不多,當作交學費吧。這是印的,不是畫的。連這舊也是印刷出來的顏色,都沒經(jīng)過做舊。200的學費,記住以后別再到地攤上買了,還好這幅畫也算好看,掛在家里也還是可以??蛻粽f:我根本就不喜歡字畫,我就是看舊,也不貴,就想買回轉(zhuǎn)手能賺幾千塊。同事說:結(jié)果讓賣畫的最少賺了150元。
第三個。兩個同樣的合同的顧客,都是整個展柜的玉器,都是清中晚期的東西,工和料也差不太多。一個柜的東西大部分價格2000左右,最貴的15萬,另一個柜的大部分東西價格在8000左右,最貴的40萬。一個月后,價格便宜的那個柜賣出大概五六萬的貨,貴的那個一個都沒動。我們勸說藏家降價。藏家說:你們懂都不懂,我的都是好東西,他那個都是什么貨色,和我的沒法比,我這個已經(jīng)很便宜了,等遇到懂的人自然會買。又過了三個月,便宜的柜臺補了三次貨,貴的那個還是沒動過。藏家主動來找我們,把價格降了一半。但是買家已經(jīng)認準了另外一家,根本不搭理他的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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