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情里有巨量的討論,我也看到了一些傾向于陰謀論的東西。陰謀論只是有助于發泄但沒有價值,我從來反感,無論陰謀論源于的立場與意圖何在。但我個人覺得,若進行合理質疑,那么甘肅這起幼兒園血鉛中毒事件里讓我覺得比較詭異、或者說值得嚴查的一個點,正是我之前提到的幼兒園教師體內血鉛水平所呈現的不自然細節——不只是孩子們血鉛超標,連教師的血鉛水平也高得驚人,其中多名老師的血鉛在395~500 μg/L以上,個別甚至更高。
這是個嚴重問題、不容忽視的細節。還是那個基本常識:同樣鉛中毒,成年人的胃腸道吸收率本就遠低于兒童(成人10%-15%,兒童高達40%-50%)。同樣鉛中毒,兒童血腦屏障發育不完全,鉛更容易入侵中樞神經系統造成神經損傷。
在這樣的背景下,就算幼兒園教師有可能偶爾去吃孩子們的所謂三色發糕or whatever,日常攝入量應該遠低于兒童,畢竟那些東西是給孩子吃的而不是做出來每天給教師們當下午茶甜點的。這一點+上文所提成年人對鉛毒高得多的耐受性,你就不得不去考慮,需要什么樣的鉛中毒暴露水平,才能把教師的血鉛水平也推高到395-500+???此處一個很簡單的計算是:如果孩子們的胃腸道鉛吸收率是教師的3.5倍,且假定教師們真的也會每天去吃本來只是給孩子們準備、只給孩子們吃的發糕(雖然號稱同吃同住,但同吃同住應該指不太會有含鉛著色劑污染的正餐而非點心),就算進食量高達孩子們的一半(我很難想象教師們每天會去吃孩子們的點心而且吃很多這樣的劇情,違和感真的很大。如果是40年前我還相信,如今早已不是40年前的糧票時代。。。)要把教師們的血鉛水平整得如此之高,需要比孩子們多花費7倍以上的時間、要讓成年的教師們陷入如此血鉛危機,所需要花費的時間長度,保守來看也應該以年為單位計算才合理。
換言之,而所謂中毒事件只是在2025年春季開始顯露端倪,且集中爆發在『這一屆孩子們』身上的時間軸,會顯得十分詭異,因為它意味著鉛暴露不是2025年,那是一個春天。。。這樣的劇情,而是早就存在,只是以某種方式沒被察覺。這更意味著,前幾屆孩子也和可能遭遇了遠超指標的鉛中毒,差異只是事情沒有爆發出來因為癥狀可能沒有顯現出來,鵝蟻。
一個非常合理的懷疑是:鉛污染早就存在,也可能不僅僅一個污染源頭,只是2025年春季特別過分而已。或許是換了網購著色劑供應商之后變得更毒了,也可能是突然心血來潮想要把孩子們的點心弄得更加美美的,手一抖就大幅度增加了劑量。。。一切都有可能,然而,這一切沒辦法解釋成年人+顯著低暴露的老師們的指標也這么高出天際。因為后者需要的時長顯然不同、時間線不對。
綜上,一種可能性不低的劇情是:往屆孩子們也已經中毒,只是癥狀隱匿,指標可能還沒有飚得那么高。為此我覺得至少應該馬上再做3件事:
1. 關鍵事實必須厘清而不是含混不清:該幼兒園所謂的教師與孩子們的同吃同住,是什么意義上的同吃同住、哪些部分哪些比例的同吃同住?
2. 對往屆兒童(最近三五年內就讀的)進行血鉛、骨鉛檢測已評估長期影響。骨鉛檢測(X射線熒光法)可反映多年攝入+累積的嚴重程度。
3. 調查幼兒園自開園以來的所有采購記錄,確認含鉛顏料的使用起始時間和所謂的網上供應商。
最后我想說的是,頭腦不要停止思考,不要僅僅因為所謂端倪顯現于今年春天,就無意識中自我框死了時間線,那不僅影響本次徹查,還會影響未來防范復發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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