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儂好,我英文名字是Alina Ming Kobialka,中文名字是莫曉明。老開心能回上海拉琴給大家聽?!?/p>
在今年的上海夏季音樂節(MISA)舞臺上,世界各地遠道而來的藝術家“各顯神通”,為滬上愛樂者帶來了很多精彩的舞臺。其中,紐約愛樂樂團在去年來滬之后再度回歸,接連兩天帶來了兩場音樂會。而在隨團來滬的藝術家中,一位講著流利上海話的美國小提琴演奏員吸引了記者的注意。
“我會說普通話,但是上海話可能更好一點?!苯邮苡浾卟稍L時,莫曉明直接就用上海話打開了話匣子。雖然從小在美國舊金山長大,但是莫曉明的媽媽以及外公外婆都是上海人,在家里也一直用上海話交流。也正因如此,莫曉明的上海話帶著一些老派的風格,在95后的年輕一代里格外難得。
今年MISA,莫曉明(右)和指揮家薩洛寧(左)合影和母親一樣選擇了小提琴
莫曉明的媽媽莫春明,畢業于上海音樂學院,也是一名小提琴演奏家。當年,她是上海市和舊金山建立“姐妹城市”之后,上海音樂學院選去舊金山的5名學生之一,同行的還有如今“上海四重奏”組合的第一小提琴演奏家李偉綱。后來幾經輾轉,莫春明加入了舊金山交響樂團任第二小提琴演奏家,一直工作到去年退休。
莫曉明出生于1997年,父親是美國人,也是演奏家。從小在父母身邊耳濡目染,5歲不到,莫曉明就早早展現出了過人的音樂天賦——“其他小朋友都還在玩的年紀,我可以一直拉琴?!辈贿^年紀小的時候還不太懂得什么是熱愛,莫曉明說自己10歲之前都屬于“聽媽媽的話”拉琴的小孩。
小時候的莫曉明和媽媽
直到12歲進入舊金山交響樂團青年管弦樂團,才真正感受到對小提琴的熱愛?!爸車呐笥褌兌己芟矚g音樂,每個周六大家聚在一塊去排練。樂隊當時的水平也很高,經常去歐洲去巡演?!蹦獣悦鞲惺艿搅藵夂竦囊魳贩諊蛷娏业某删透校饾u有了自驅力。
考進紐約愛樂樂團是5年前,當時的莫曉明還沒有從學校畢業,有很多演出同步在忙。她只在考試前花了一個月時間練習,甚至臨考試前10天還在跟別的樂團排練。但即便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是從200多人中經過了三輪選拔脫穎而出,成為被錄取的三名小提琴手之一,也是其中年紀最小的一個。
談及樂團選人的標準,莫曉明說,相較于技巧或者是演出經歷,紐愛更在意演奏者是否能用音樂打動人?!皹穲F里有不少華人演奏家,他們水平都很高。而且和他們在一起,我的普通話都有了很大進步?!蹦獣悦髡f,如今華人演奏家的身影遍布世界,這也反映了中國的音樂教育水平之高。
回上海,和青年時期的媽媽隔空同臺
近些年讓莫曉明印象深刻的一次回滬演出,是2017年上海國際藝術節期間的青春致敬貝多芬”系列音樂會,她在上海音樂廳的舞臺上演奏貝多芬的第十小提琴奏鳴曲。而這里,曾經也是媽媽莫春明青春時代曾經演出過的地方。
1979年,著名美國小提琴大師斯特恩訪華,跟拍紀錄片《從毛澤東到莫扎特:艾薩克·斯特恩在中國》。該片后來也獲得了1981 年奧斯卡紀錄片獎。當時16歲的莫春明作為上音附中選出的三個學生之一,就曾出現在片中,和大師進行交流,并在上海音樂廳的舞臺上進行了演奏。
莫曉明說,自己很早就聽媽媽講過當年的這段經歷。長大后同樣作為小提琴演奏者,能和媽媽隔空站在同一個舞臺,感覺很感動。“我媽媽拉琴最大的特點是自然,后來我也被這樣評價過,可能這也是她潛移默化給我的影響吧。”
小時候的上海記憶是外婆的鱔絲面
對上海最早的記憶,可以追溯到莫曉明5歲的時候。她跟著媽媽一起回來,住在淮海路附近的親戚家里,這條路也是媽媽從小長大的地方。“當時走在外面很多人看到我是個小外國人,但是沒想到開口能講上海話,他們都很驚訝。”方言承載的是思鄉之情,即便遠隔大洋彼岸,莫曉明也始終對上海有著別樣的情感?!艾F在每趟回上海,聽大家講話像是聽屋里廂的人講話一樣,所以都老開心額?!?/p>
人們對一個城市的記憶,除了語言,通常也離不開美食。莫曉明還記得自己小時候經常吃外婆做的鱔絲面,也喜歡吃生煎包、小籠包和粢飯團,“還有熏魚,我每次都能吃完一整條?!边@些年每次回上海,她也都會找這些來吃。
莫曉明的媽媽、舅舅和外公、外婆的早年合影
這次回到上海演出,行程有些緊張,莫曉明沒有逛太多地方,只去外灘轉了轉。不過這些年因為探親或是演出,她時常回來看看,也逐漸發現了上海這座城市的變化?!艾F在外賣、快遞這些都太方便了,和我小時候記憶中完全不是一個樣子?!?/p>
莫曉明還有一個心愿,就是下一次可以和媽媽一起回上海,多待一段時間。“我想回到媽媽年輕時候學習和生活過的地方去看看,感受她曾經走過的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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