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安徽人,去了一趟黃梅后,忍不住想講講,黃梅給我的 6 個印象
作為從小啃著黃山燒餅、喝著祁門紅茶長大的安徽人,看慣了黃山的云海松濤,聽熟了徽劇的婉轉(zhuǎn)唱腔。
上個月,因一場非遺文化交流活動,我踏上了前往湖北黃梅的旅程。
本以為只是匆匆過客,卻在這座鄂東小城撞了個滿懷的驚喜,待到歸期時,行李箱塞滿了黃梅挑花和糯米堆花酒,連夢里都回蕩著黃梅戲的調(diào)子。
今天就著茶香,和老鄉(xiāng)們擺擺龍門陣,這個讓我從皖南山里人變成黃梅戲迷的地方,到底藏著多少魔力。
#湖北黃梅#
印象一:長江的浪,比巢湖的更壯闊
安徽人看慣了巢湖的浩渺,可站在黃梅的長江邊時,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午后的陽光灑在江面上,粼粼波光如同碎金閃爍,貨輪鳴著汽笛緩緩駛過,江水拍打著岸邊的礁石,發(fā)出低沉而有力的聲響。
比起巢湖的溫婉,長江的壯闊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豪邁,江風(fēng)里混著水汽和泥土的氣息,比巢湖的風(fēng)更多了幾分江湖氣。
傍晚時分,江堤上散步的老人搖著蒲扇,用帶著黃梅口音的湖北話講著 “長江水漲秋魚肥” 的老話,岸邊的漁火星星點點,和遠(yuǎn)處的大橋燈光相映成趣,這畫面比皖江的暮色更添了幾分煙火味。
印象二:五祖寺的鐘聲,敲開千年禪意
跟著當(dāng)?shù)厝俗哌M(jìn)東山五祖寺,原以為只是座普通古寺,卻在踏入山門的瞬間,被千年禪意包裹。寺內(nèi)古柏參天,飛檐斗拱間透著唐韻宋風(fēng),藏經(jīng)樓前的銀杏樹下,幾個僧人正清掃落葉,沙沙的聲響襯得寺院愈發(fā)寧靜。
大殿里傳出的誦經(jīng)聲低沉悠遠(yuǎn),檀香裊裊升騰,與安徽九華山的香火鼎盛不同,這里的禪意藏在青石板的裂縫里,藏在檐角銅鈴的輕響中。
寺后山坡上,“天下祖庭” 的摩崖石刻被歲月磨得溫潤,山風(fēng)吹過,仿佛能聽見五祖弘忍講法時的聲影,那份穿透千年的平和,讓我這個看慣了黃山云海的安徽人也不禁靜了心。
印象三:黃梅的早堂面,鮮得舌頭打顫
安徽的早茶有淮南牛肉湯、安慶餛飩,可黃梅的早堂面卻讓我開了眼界。
清晨擠在巷口的面攤前,看師傅抓起一把堿水面丟進(jìn)滾水里,三滾兩撈便盛入碗中,澆上熬了整夜的豬骨雞湯,撒上鹵牛肉片和翠綠的蔥花。
趁熱吸溜一口,面條勁道爽滑,湯汁鮮得掉眉毛,牛肉鹵得入味,連湯帶面下肚,額頭沁出細(xì)汗,比安徽的牛肉面更多了份醇厚。
旁邊的老茶客告訴我:“早堂面要趕早,頭湯最鮮,這可是咱黃梅人過早的‘硬通貨’。” 搭配一碟酸豆角,再來上一杯本地的茉莉花茶,這頓早餐吃得我這個安徽人直感慨:“原來湖北的過早也這么‘硬核’!”
印象四:挪步園的茶,比猴魁更沁心
作為喝著黃山毛峰、太平猴魁長大的安徽人,本以為對茶已足夠挑剔,卻在黃梅挪步園栽了跟頭。
走進(jìn)茶園時,晨霧還未散盡,采茶女的竹籃里已堆了半籃新芽,葉片上掛著露珠,透著一股清冽的香氣。
炒茶師傅的雙手在鐵鍋里翻飛,茶葉的清香漸漸濃郁,抓一把新茶沖泡,湯色黃綠明亮,入口鮮爽回甘,帶著山野間的清潤,比安徽的綠茶更多了份柔和。
坐在茶園的木屋里,看云霧在山間流淌,聽茶農(nóng)講 “挪步園茶曾是貢品” 的老話,一杯茶下肚,連呼吸都帶著茶香,難怪當(dāng)?shù)厝苏f:“喝了挪步園,不想黃山尖。”
印象五:四祖寺的銀杏,黃得像幅油畫
安徽有塔川的紅葉、黟縣的古楓,可四祖寺的千年銀杏卻讓我挪不開眼。
深秋走進(jìn)寺院,兩棵千年銀杏正披著 “黃金甲”,落葉鋪滿青石臺階,踩上去發(fā)出 “咯吱” 聲。
陽光透過層疊的葉片灑下,光斑在古寺的白墻上跳躍,僧人的灰布僧袍與金黃的銀杏相映成趣,隨手一拍就是油畫質(zhì)感。
比起安徽古村的婉約,這里的秋景更顯大氣,樹干上的年輪刻著 1300 多年的歲月,樹下的石凳被香客坐得發(fā)亮,拾一片落葉夾進(jìn)筆記本,仿佛把千年秋意都收進(jìn)了行囊。
印象六:黃梅戲的調(diào),比徽劇更纏綿
作為從小聽著嚴(yán)鳳英《天仙配》長大的安徽人,我一直以為黃梅戲是咱皖地的 “土特產(chǎn)”。
可在黃梅縣戲曲劇院,當(dāng)演員一開嗓,那 “樹上的鳥兒成雙對” 的婉轉(zhuǎn)調(diào)子,
竟讓我恍惚間生出一種 “他鄉(xiāng)遇故知” 的奇妙感 —— 這唱腔里的軟糯尾音、眉眼間的靈動韻味,分明比我在合肥劇院里聽到的更鮮活地道。
心里直犯嘀咕:安徽唱了這么多年的黃梅戲,怎么到了湖北黃梅,倒像是尋到了 “根”?
散場后,我在后臺逮住一位扎著紅頭繩的小演員。她正對著鏡子勾臉譜,見我一臉好奇,
笑著擦了把汗:“大姐,您不知道吧?黃梅戲的根就在咱黃梅縣!”
她放下畫筆,掰著指頭給我數(shù):“早年間,咱這兒的茶農(nóng)、樵夫在田間地頭唱‘黃梅調(diào)’,后來跟著逃荒的腳夫傳到了安徽。
您聽這‘黃梅’二字,不就是咱縣名嘛!”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些耳熟能詳?shù)慕?jīng)典唱段,竟是從這片鄂東土地上生根發(fā)芽的。
小演員又說起往事:“以前黃梅人下江南討生活,挑著擔(dān)子邊走邊唱,慢慢和安徽當(dāng)?shù)氐牟刹枵{(diào)、花鼓戲融到了一塊兒。
嚴(yán)鳳英老師那輩人,其實也是接著咱黃梅的老底子往上走哩!”
她眼里閃著光,“現(xiàn)在好多安徽的劇團(tuán),還常來咱這兒找老藝人學(xué)腔調(diào)、挖本子呢!”
后來在蔡山鎮(zhèn)的稻田邊,我真遇見幾個農(nóng)婦邊插秧邊唱《打豬草》,
鄉(xiāng)野間的歌聲混著泥土香,比劇院里的精致更有生命力。
這一刻我才明白,黃梅戲就像一條流淌的河,源頭在黃梅,卻在安徽匯聚成了奔騰的大江。
坐上返程的高鐵,看著窗外漸漸遠(yuǎn)去的黃梅,心里滿是不舍。
這座城市,既有長江的壯闊、禪寺的寧靜,又有戲曲的纏綿、早面的鮮香;既能在茶園感受山水靈氣,也能在古村遇見千年非遺。
安徽的兄弟姐妹們要是有機(jī)會去黃梅,一定要找個茶攤,泡上一杯挪步園茶,聽一段地道的黃梅戲,
慢慢品味這份鄂東小城的獨特風(fēng)情 —— 畢竟,好地方就該像好茶,得細(xì)細(xì)品,才知其中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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