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渴望放假的心情到達了極致,當學校的大門慢慢關上,孩子們都成群地沖出了校園,只有小穎面色沉重,晶瑩的淚珠在臉上淌出了一條紅線。這是小穎最不愿放的假,更是自己最不愿過的節日。明天就是清明節,小穎走進路邊的商店,買了一些平時舍不得吃的罐頭和果子,這是明天要帶給爸爸的墳前“禮物”,更是小穎唯一能拿得出的東西。
三年前那場過于巧合的災難,毀了小穎原本幸福的一家。本來小穎是整個村子里最幸福的娃娃,媽媽在懷上小穎時已經47歲,屬于老來得子的小穎爸媽,對好不容易到來的小生命分外呵護。
雖然兩人已不再年輕,可還是盡了最大的努力,想給這來之不易的閨女最好的生活。“孩子奔著咱來了,這就是緣分,更是咱倆的幸運,遺憾的是爸媽沒能抱上孫子孫女,要是他們還在那該有多好啊。”小穎爸臉上雖然露出一絲遺憾,可還是藏不住心底里的甜蜜。
小穎轉眼就已經上了小學二年級,雖然小穎爸媽那時已經五十幾歲,可小穎還小,夫妻倆不得不像年輕人那樣時刻保持著干勁。“咱們越來越老了,趁著現在還能干,咱們多給丫頭攢點,哪怕上了高中就行,大學好在還有助學貸款。”
這是小穎爸內心真實的寫照,兩人馬上就要到六十,現在供養著這個家已經不易,孩子越來越大,以后只會越來越難。為了多給年幼的女兒攢點,小穎爸給買了幾只黑山羊讓小穎媽養著,自己就一直在鎮子周邊打著零工。
平淡無奇的日子本身就是一種幸福,現在小穎媽回想起來,以前那種平凡的日子,現在連做夢也夢不到了。2022年清明節,小穎爸早早地就出發了。“我早點走,清理清理爸媽墳前的草,早點去早點回來,一會去學校把丫頭接回來。”這是小穎爸留給妻子最后的一句話。
悲劇傳到家中,小穎媽急忙來到事發地。小穎爸正倒在公婆的墳前呼吸微弱,送到醫院被緊急搶救后,最終小穎爸還是撇下孤兒寡母離開了這個世界。
“你不說早點回家接丫頭去嘛,你起來啊,你快起來啊。”小穎媽捶擊著丈夫的胸口,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她如何都接受不了丈夫過世的事實。年幼的小穎戴上了孝帽,原本這場告別可能發生在小穎讀進大學,可這一切都來得太早了。
兩天后灑下手中的最后一把紅土,年僅7歲的小穎就這樣永遠失去了爸爸。“爸爸,對不起,我以前太不懂事了,還經常惹你和媽媽生氣,以后我肯定好好聽媽媽的話,幫媽媽干活好好學習。”小穎跪在墳前失聲痛哭,沉浸在幼年喪父痛苦中的她,沒有父親的托舉,以后的每一步都難如登天。
從那以后小穎像變了一個人,割草喂豬,鏟糞劈柴,甚至地里的莊稼也跟著媽媽一起去收拾。“丫,日頭太熱你回去吧。”枕邊人沒了,小穎媽只能和女兒相依為命,自從丈夫離世后,小穎媽越發覺得對不起閨女。“媽媽,我答應過爸爸,要幫你一起干活,你都60歲了,我幫你干一點,你就輕快一點。”小穎知道媽媽媽媽的胃不好,膝關節風濕嚴重的她,遇上陰雨天更是疼得連路都不敢走。
孤兒寡母相互扶持著,日子變得更加的難。小穎媽在鎮上打著零工,每天有70塊的工錢,雖然自己疼得連跪都很困難,可小穎媽還是一天不敢耽誤,無人幫扶的她,必須一個人把女兒送進高中。小穎答應過爸爸要好好學習,為了能讓媽媽開心,小穎每天都學習到很晚,盡管小穎絞盡腦汁,可成績卻一直是班級中上等,很難再往上突破名次。
“媽媽,對不起,我很用勁了,可就是考不好……”小穎急得直哭,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可名次依然進不了班級前八。小穎媽從來沒責備過,甚至心疼女兒的刻苦。可能小穎只是想在人前爭一口氣,讓上了年紀的媽媽開心。
命運就是這樣,小穎越想進步,可偏偏停在那里。小穎爸做夢都想著女兒能走進高中校園,可偏偏早早地離開了。閉塞的山村,孤兒寡母毫無依靠,小穎和媽媽只能在清苦的日子里慢慢熬著。
“我希望時間可以慢一點,那樣媽媽就可以老得慢一些。”小穎雖然比以前更加堅強,可卻懂事得讓人心疼,沒有爸爸庇護的女娃娃,總是顯得那么懂事,又那么沒有安全感。再過十年,媽媽就要七十歲,小穎越害怕,可時間流得好像越來越快。原創作品,嚴禁任何形式轉載,侵權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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